“少爷,您这些天都去哪了?”
从林间出来后,也不知行了多久才到林府,此时的宅院门楼上挂着两个白纸灯笼,门口的护卫身上也是穿着粗布白衣。
见我回来,他们询问道。
“家里出什么事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手臂……”
护卫一阵惊呼。
我也不再搭理他们,径直朝中堂走去。
中堂右侧,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下一盏长明灯,前一个火盆,思凡和蕊儿跪在棺材前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二爷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着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我进门的动静让他抬头看来,见到我的状况,二爷爷一惊。
“你小子,这是怎么搞的?”
二爷爷起身将我扶住,“身上怎么这么冰?”
“你这魂魄将散哪!”
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
“哥!”
“沐凡!”
思凡和蕊儿听到动静也是回身看来,见到我的状况,二人齐齐惊呼了一声,跑到我的旁边,她们眼眶泛红,之前应该哭过,见到我情况时,她们眼角的泪花再次夺眶而出。
因为施展替身幻术是以我的衣服做影,所以我现在身上就穿了一件短袖和一条短裤,虽然思凡她们看不出我身上魂魄的状况,但是我胳膊上那到触目惊心的伤口,她们一眼便瞧见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指着棺材虚弱的问道。
“哥,妈她……”
思凡一句话说了一半,便嚎啕大哭起来。
我心中一紧,推开众人,跑到棺材前,看到棺中躺着的人时,虽然我之前想到可能会死,但我终究是抱着一丝侥幸,此时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
“你说过亏欠我的,你要慢慢补偿的,我好不容易要融入这个家庭,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我哽咽着,声音颤抖。
“噗……”
只觉心血翻涌,喉咙一甜,我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你小子别激动,稳住心神!”
二爷爷一把拉住我,将我扶回凳子上坐下,随机随机三张定魂符贴在我眉心,双肩处。
“拿三炷香来!”
二爷爷吩咐了一句,思凡跑到供桌旁的抽屉里取出三炷香。
二爷爷将香点燃,直接插入了我身前的地上,香烟袅袅,这些轻烟没有像正常燃烧的香那样飘散,而是围绕着我周围。
“这是?”
一道女声传来,三人走了进来,一三十来岁的中年女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二爷爷的老相好。
“你快看看,有什么办法将他魂魄给稳定住吗?”
中年女人抬手把住我的手腕,片刻过后,摇头道,“这小子魂魄伤的太重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真没办法吗?”
二爷爷焦急的问道。
“没办法,反正我是没有办法,他体内有股力量将魂魄拉扯着在,不然这魂魄早就散了,就这么养着吧,兴许可以自己恢复的。”
“哎!”
二爷爷长叹了一声。
“先给他治疗外伤!”
中年女人吩咐了一声,她身后的男女便走到我身旁,从包中取出一些瓶罐和一副针线。
年轻女子将一些药粉倒在我左臂的伤口上,我只觉左臂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痛,紧接着便有鲜血流出,女子又用药水将我伤口清洗了一遍,随后用针线将我左臂上的口子一点点的缝合着,女子手法很快,只是片刻功夫,伤口便被缝合好了,又用纱布包扎了下。
“他胸口!”
男子轻声道,女子嗯了一声,随即将我胸口的衣服卷起,看到我胸口包裹的布料时,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将布料解下,就见我胸口处巴掌大小触目惊心的伤口,女子用药水给我冲洗了一遍,后将一些粉末撒在我伤口上,最后用纱布给我包扎了一遍。
“沐凡回了?”
一道人影从外面疾步进来,来人正是黄老。
“他这?”
见到我的情况,黄老颤巍着问道。
“外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魂魄受损严重!”
二爷爷轻说道。
“二爷爷,借您天仙洞衣一用!”
“天仙洞衣?”
“你要干嘛?”
二爷爷见我问他借天仙洞衣,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要下一趟阴司!”
“胡闹,你现在这情况下阴司就是找死!”
“我必需下去一趟,不论结果如何!”
“不行,你小子想都别想!”
见我要下阴司,二爷爷一口否决。
“人死不能复生,你好好活着,才是对你母亲最大的慰藉!”
黄老安慰着我道,我说要下阴司,他们自然知道我想做什么,他们也恨不得我能从阴司将我母亲魂魄带回来,但阴司哪是轻易能下的,去了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叹一声,“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间,我从包袱中取出黄纸笔墨画起了符,写了一道文书,盖上我的大印,又将包中的青色道衣穿上,没办法这次下山我没有带道袍,问二爷爷借,他不让我下阴司也没办法。
我五心朝天盘坐于床上,将七张固魂符贴在头顶,眉心,喉咙,心口,上腹,丹田,会阴。
魂魄出窍。
我出了林家,径直来到本地土地庙。
眼前的一切发生变化,一个庙宇出现在我眼前。
土能生万物,地可发千祥。
“龙虎山弟子林忧道,今有要事入阴司,特过土地庙借快马一用!”
进入土地庙,我向高堂处坐着的中年男人一拱手道。
“可有文书?”
我将一张黄纸扔给了他。
“来人,牵马来!”
土地爷细看了一阵,又盯着我片刻,摇了摇头,将黄纸递还给我,随机吩咐人给我牵来了一匹快马。
“多谢?”
我一拱手抱拳,随机打马而去。
一条泥泞的小路,路宽两米,路的两边熙熙攘攘火红色花朵映入眼帘,越往前走,花朵越密,抬头向上,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不见半点尘埃,往前只有一条道路。
路上行人很多,应该不能说是行人,而是阴魂,不少身穿黑衣肩扛铁链,腰悬镇魂尺的鬼差押解着阴魂朝前走着,阴魂若是走慢了,鬼差便会用铁链抽打。
我打马疾奔,引得一众阴魂鬼差侧目,他们只是稍稍看着,没有多言,能在这条路上打马,那都不是普通人。
“阴司幽冥路,生人不得入!”
疾行一阵,一个巨大的黑色城门挡住去路,门前一队阴兵凛冽,阴兵头领提枪挡住我的去路。
“吁!”
我一扯缰绳。
“龙虎山弟子林忧道,有要事入阴司!”
立于马上,我拱手抱拳。
“文书!”
我将黄纸扔了过去,那头领细看了一番,将黄纸还给我。
“阴司一日,减寿一年,切莫忘了时辰!”
“多谢!”
我一拱手抱拳,随即打马入了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