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这牢里死的。
开封府县令得知牢房里死了两个人,还是那些迁徒里的人,忙从被窝里爬起来,亲自过来现场查看情况。
开封府县令头大的很。
这两个人的死,说跟他无关也不尽然,还是有点关系的。
早知道不留他们了,昨天下午就该让这些人走的,那不管死不死人都跟他没关系了。
现在关系可大发了。
“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吗?”
县令震怒的问了一声,却并没有人回答他。
这哪个知道呀?
人是半夜就死的,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地上血薄的地方,都已经干了。
可见死了最起码也有一两个时辰了。
一两个时辰之前,正是深夜,也是人们睡得最香最沉的时候。
那杀人的人显然就是蓄意为之,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谁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县令见这样也问不出来什么,于是就挨个的盘查。
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犯小人了?
实在是太倒霉了。
前天差点被砸死,现在又碰上这桩命案,而且还是两条人命。
特别是这群被点了名的迁徒人,人数甚至人名都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的。
要是处理不好,他的乌纱帽可能都保不住了。
师爷领着所有差役现场盘问搜查证据。
师爷还拿着纸笔,顺便做笔记。
被询问到的人,无不是心惊胆战仔细回答问题。
互相之间还都给对方作证。
有些人问心无愧,被问完了之后,都开始唏嘘。
“这一家人死的可真惨!”
“谁说不是呢。
先是老太婆被打死了,这儿子儿媳才刚得了赔偿银子,都还没捂热就被杀害了。”
这人说着还朝孟家那边瞥了两眼。
这情况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凶手就是孟家人。
因为那男人昨天可是讹了孟家一支红宝石大金簪。
县令大人可都说了,那支红宝石金簪能当百两银子呢。
何况那男人还另外多讹了三十两雪花花的白银。
孟家人气愤之下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那汉子还说到地方后,要做小生意呢。”
这说话的人,昨天刚和那男人聊了天的。
现在看着那男人死不瞑目惨死的样子,说着他还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道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干出这等事。”
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谁是凶手。
却总是有人有意无意的看向孟家人。
不少人心里都在猜测八成是孟家人干的。
不光这些人这么想,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
只有周家人和王家夫妇,还有被帮助过的秀儿母女不这么想。
因为他们一直在一块儿,昨天还有说有笑的,并且几家人休息也都在一块。
主要他们相信孟家人的人品,就不是那样的人。
【不会就是昨晚我半夜听到动静时,发生的事吧?
早知道我就睁开眼看看了,也许还能发现凶手呢。】
孟书妍有点懊恼。
孟家人听着她的心声都很心疼。
还是个没满月的奶娃呢,这么自责,该自责的是他们才对啊。
“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孟员外说了一句,家里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说是。
是安慰孟书妍的,也是安慰自己的。
他们都没干过,不用害怕。
可是那师爷并不这么想。
“孟诗杰昨晚你在干什么?”
孟诗杰见师爷直奔他而来,问的这话让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师爷,晚上大半夜的当然是在睡觉呀。
今天又要赶路,我半夜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问你问题,你好生回答就是,你回答那么急,难道你心虚吗?”
师爷这话问的,就是傻子也知道他这是针对性的。
任是谁听了,都觉得孟诗杰得杀人嫌疑很大。
孟诗杰也不傻,他很是生气,但他并没有慌乱,深吸口气。
“师爷说的是,小的只是觉得师爷问的这个问题,让小的有点不明白。
大半夜的大家伙不都是在睡觉吗?
谁半夜不睡觉,难道还能在院子里面看月亮?”
师爷眼神直直的看向孟家人。
“你们昨天给了他那红宝石金簪和银子后,是不是很不甘心?”
师爷又换了一个问题。
【哇,这狗东西好阴险的问题啊啊!
要说没有,现在人人都这么艰难,平白拿出去这么多银钱说甘心情愿,明显很假。
要顺着他的话说不甘心,那就很有杀人动机了,太阴险了!】
孟书妍一句话,给孟诗杰醍醐灌顶,他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就着了道了。
“小的昨天给他金簪和银子的时候,是当着县令和师爷们的面给的。
小的现在说有没有不甘心没有必要。”
孟家人听着福宝的心声,这会儿也都明白了。
这师爷就是故意,想把杀人犯往他们身上按。
【我们家根本就没有人认识这个师爷,更不要说有谁得罪过他了。
但是这师爷现在就是要置我爹于死地。
唯一可能得罪他的地方,就是昨天爹无意间救了县令一命。
也就是说,前天的房梁一事,十有八九就是这师爷做的局!】
孟家其他人有脑子的,也都想到了这一层。
但他们这会儿都不敢开口乱说话,也只自己在心里面瞎想想。
可孟书妍就不同了,她在心里把这师爷里里外外骂了个遍。
听的孟家人都在想,福宝骂的那么脏,都是跟谁学的。
那师爷还在问孟诗杰问题。
他问别人的时候,一两句意思一下也就过了。
问陈氏到孟家人,一个人都要问上最少五六个问题。
很明显是有针对性的。
“不会真是那一家人干的吧?”
“我看很有可能啊,因为被讹了那么多银子,心里不平衡。”
“真是看不出来那家人原来这么狠。”
那些人说着说着,就像看到了昨天半夜孟诗杰提刀杀人了似的。
这师爷的用心,何其歹毒。
“大人,那夫妻二人身上并无其他伤口,都是利器封喉而死。
夫妻二人身上也并没有什么金簪子和银子,分文没有。”
仵作给那男人夫妻二人验了尸后,过来跟县令禀报情况。
【那真正的凶手,不会把那金簪和银子,偷偷塞谁身上了吧?】
孟书妍第一时间联想到栽赃嫁祸。
孟家人听到她心声也都不傻,忙不着痕迹检查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