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这会儿算是一点都不慌了,心下安定了不少。
“回禀长老,老夫本就是负责记名弟子戊字班的教习工作,这严无原屡次在课堂之上打瞌睡。
要知道虽说是道星宗的记名弟子,可这样的机会却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外头多少府城的人为了这个名额争夺的激烈!
可这严无原,却是拿着这个外头多少人羡慕的名额,不好好珍惜!在课堂之上睡觉,放课之后也不能完成老夫的任务!试问这样的弟子,老夫有何理由不罚他!”
魏明说的凛然正义,字字句句的都是在说成为道星宗的记名弟子也是不容易的,可这严无原,偏偏有这样的机会却不思进取,这样的他就算是被罚也是活该!
他深知这样一套说辞下来,几个长老必然是会厌恶这个严无原,到时候就算是知道了他命人将符经写在他身上又如何?
处理结果定然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魏明心中得意,面上却还是心痛。
只是这话说出口后,这执法堂中愣是半天没有动静!
他抬眼偷偷观察朱长老的神色,并未有什么动怒之色,好像......也并没有对严无原表现出什么不满。
魏明不由心中一惊。
难道.......
“魏长老,如你所言,这严无原的确该罚。”
朱雄川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可一旁的长秋长老不淡定了,这严无原被罚竟然是因为上课睡觉?
方才魏明那些话,他是真的挺动容的。
是啊!他们道星宗的门槛不好进的!
这严无原不是在胡闹吗!
这好像罚的也没错啊!
他是绝对相信这魏明说的是实话的,要知道这执法堂可是连他们宗主迹翀道君有个行差踏错的都是能问上一问的!
总不会有不长眼的在执法堂说谎吧!
反正他就还没见过在执法堂还不老实的人。
眼下他看严无原的眼神都不好了!
该不会......真的被他管上了个乌龙的事儿了吧!
若是当真,那他还真的要被其他几个长老们笑话死了!
长秋此时心中别提有多焦灼了。
“严无原是吧?魏明魏长老说的这些你可认?”
长秋还是不死心,看向执法堂此时还站着的严无原,总不能这姓魏的说的都是真的吧!
那他跑这一趟,就真成一个笑话了啊!
“认。”
严无原衣袍一撩,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跪,长秋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好好好,他如今是真的成笑话了!
“那你既然已经认了,那这魏长老的罚你为何不领!有错当罚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长秋没了好气。
合着他在这儿主持个屁的大局!
他就是个笑话!
“嘶,让你一边坐着,坐不住滚回你自己殿中去,莫在这儿添乱!”
朱雄川一手在袖子中捞了捞,他是真的好想给这长秋下上一道禁言符啊
“老夫虽说只是这道星宗从外头聘用来的客卿长老,可老夫的心一直是向着道星宗的啊!这是拿宗门当自己的家啊!这些弟子们,我也从未觉得他们是外门弟子就轻视,老夫对待宗门的心,天地可鉴啊!”
魏明流着老泪,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
“既然知道自己是客卿长老,那正当弟子们早课的时间,你在做什么!”
朱雄川忽然厉声问道,吓得魏明擦眼泪的手都跟着一哆嗦。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停顿,大家也就看清了。
这魏明,分明没掉半滴眼泪!
这小老头刚刚全是装的呀!
“老......老夫.......”
他哑了嗓子,他在干嘛......?他那时候自然是在睡觉啊!
道星宗的早课尤其的早,要的就是弟子们能在晨间露气深重的时候吸收灵气,吐纳声息。
要的就是与日月同轴!
可弟子是弟子啊!
他一客卿长老,这辈子能不能飞升算是一眼看到头了,自然是能多享受一会是一会儿,那不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吗!
“魏长老说不出来,那不如你们来说说,你们是在何处将魏长老给请过来的。”
朱雄川话落,便有执法堂的弟子都不用点名,就站出来说道。
“回禀长老,弟子们是在魏长老的卧房将人带来的,弟子们吐纳的早课,这魏长老还在睡觉呢。”
长秋:.......?
“魏长老就是这般做道星宗的客卿长老的?就是这般教习道星宗弟子的?”
自进这执法堂以来,朱雄川便一直是一个表情,并未偏袒任何人,也从未对任何人动怒过。
就连此时问话魏明,都不见半分的怒意。
可一旁的长秋长老却不一样。
长秋乐了。
他好像.......不是小丑了!
这事儿有猫腻啊!
对啊!这本就是弟子们的早课时间,做夫子的在睡觉?
像话吗?
长秋又支棱起来了。
“咱们道星宗的客卿长老虽说只是雇佣关系,可外头有想做这客卿长老的也是挤破脑袋了的,可你个老东西倒好,平白占了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机会,在这儿睡觉!魏明啊魏明,你还当真是当宗门是你家啊,想睡就睡啊!”
魏明:.......
猛地被这一记回旋镖给砸懵了脑子。
原本擦泪的手都已经在不停的擦拭额头上落下的汗珠子了!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执法堂长老的会从他睡觉的事儿上头下手啊!
这.......这还真是始料未及。
就算他提点过戊字班的弟子不可胡说,也敢肯定严无原那小子不敢真将什么事情都抖落出来,可就在他自以为所有事情都不会有纰漏的时候。
怎么就忘了自己是被从睡梦中被押过来的呢!
这........
魏明绞尽脑汁的思考到底该怎么搪塞过去,就听见了长秋阴仄仄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