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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安把弟弟叫到身边,“压轴拍品遗失,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准备怎么做?”

小金人想了想,一板一眼道:“先调来其他拍场的拍品应急,最好是同等价值的相似拍品,如果暂时没有,更高价值的宝物也可以。”

小时候这些他哥都教过他。

“和阴母冥婴藤价值作用相类的自然是其他几种十大鬼藤,不过我觉得灵藤或者别的植宠更好些,鬼藤的受众毕竟不是普通修士,哥,你之前不是说手下人抓了一株虫草兽吗?”

宁静安看了身边的亲卫一眼,黑衣人手中立刻拿出一个黄金木雕刻的小盒子。

“虫草兽可以让你拿出应急,遗失的鬼藤吗?你又准备作何安排?”宁静安接着问。

小金人接过小盒子,微微启开一寸的缝隙。

里面淡金禁制环环封锁的中央,正是一只掌心大的地蚕虫草兽,两根软乎乎的触角弯曲如月牙儿,小虫兽把自己蜷缩成一个晶莹的球,躺在盒子里呼呼大睡。

宁家族上世代经营拍卖场,虽然只有宁静安彻底将拍卖场做到了大陆第一。

拍卖场中珍宝数不胜数,向来容易招致外贼以至内贼的惦记。

可宁家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拿的。

无论是请家族供养的强者大能出手,还是以重金悬赏盗贼的命,总之,惦记宁家拍卖场物品的人百死难生。

这既是一种威慑,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不知好歹想要打拍卖场拍品的主意。

小金人听到他哥的话,抬起脑袋环顾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了祁无月身上,他不解地看着他哥。

“老大不是说了会追回。”

祁无月“罪名”都认了,鬼藤自然也会找。

找到……自然而然就给昧了。

宁静安抬手摸摸小金人的脑袋:“那酬金是什么?”

小金人理所应当道:“鬼藤啊,怎么能让老大和箫哥白跑一趟。”

宁静安:“……”

他叹了口气:“行吧。”

那边,欢意已经通过鬼修残留的气息,用鬼娃娃定位到了鬼修逃离的轨迹。

鬼修的踪迹向来难寻,可架不住欢意出身尸傀族,追踪的鬼气即便不同源也同宗。

小姑娘抱着鬼娃娃一脸的狐疑:“居然是摘瓜老道!”

乌鸦哥:“那是谁?”

欢意语气迟缓:“一个变态。”

出了名的变态。

祁无月箫临带上欢意去寻鬼修的下落,其余等人暂时留在拍卖场,等人齐一起返回学院。

下楼时,路过拍品交接,衣着精美的侍女捧着托盘交付拍品,卖家结付尾款。

招灵旗、聚魂幡拍卖了三百万的高价。

寻常空间法器的容纳空间有限,再者也很少会有人在身上揣上数百万的灵石,所以自然不可能直接用灵石当场付清。

更多的时候留下象征身份的手令,事后自有家族将钱款如数送来。

也有隐匿身份不想为人所知的客人,此时就会用价值更高的灵晶亦或极品灵石,作为高等货币来支付。

就像祁无月出门,南疆的圣侍也只揣了三百万灵石。

当然,这三百万只是用来衣食住行这种小额度的花销,毕竟三百万连个好些的地阶法器都买不到。

如果进了挥金如土的拍卖场,只需留下南疆的凭令,拍卖场到时就可以持凭令去南疆取钱。

所谓的凭令更像是一张固定了面额的灵卡。

甚至可以把凭令当做其他区域势力的巨额货币来使用。

中州上的家族所使用的凭令是一种,南疆、西窟、魔域、妖域所用的又是各自独有的。

至于雪域,气温太低,呵气成霜,除了独特的冰系妖兽,几乎是罕见人迹,不繁华自然而然也不会有钞司钱庄一类的经营。

中州的家族皆喜欢将姓氏暗藏于服饰纹样上。

祁无月等人下楼时经过拍卖场后台,看见交易的数人中穿得都是殷红如火的枫叶花纹的衣袍。

这颜色很张扬,祁无月依稀有点印象,好像是秋家的法纹衣袍。

秋家千年前倒是盛极一时,彼时为中州的几大魁首之一,而今败落早已泯然众多家族。

祁无月瞥了眼双方验货时打开的禁制玉盒,在一黑一白交掩的旗帜上看到一角魂幡的图案。

买招灵旗、聚魂幡的是秋家。

他掠过了一眼,懒得再多深思什么,跟着领路的管事从暗门出了拍卖场。

欢意握着鬼娃娃的小胳膊感应了下:“摘瓜老鬼跑得不太远,就在城外,距此百里的边陲农户上。”

“百里?倒是不远。”

祁无月手上把玩着一件两寸长宛如玉雕的灵舟,纹路极尽精美绝伦,闻言又将东西丢回了储物空间。

箫临:“位置静置?”

欢意:“对,那老家伙的活动范围很小,几乎是静置不动了,要收服阴母冥婴藤需要准备各种材料,若想提高成功率甚至还要有祭台和仪式,老家伙一定是安扎了临时老巢!”

欢意很是肯定,她又问:“不过百里也不近,我们怎么去,单是御剑也需要半日。”

“老大,放小金吗?”欢意眨眨眼。

毕竟小金的速度还是可观的。

箫临道:“不用,稍等片刻。”

片刻后,箫临宛如变戏法一样,从衣袖中取出了几张灵符。

五品灵符,百里传送符。

玉风颜现画的。

玉风颜的虚影都仿佛变淡了一丝,有些抓狂:这么明目张胆地使唤一个魂你还有良心吗!

箫临:芥子戒里的那几株有滋养神魂功效的仙品灵植刚成熟,前辈若不要,残魂师傅和小苗——

可都不嫌弃。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者吃草根。

玉风颜火速去啃了,还嚷嚷着:他们急着吃什么,我年纪大,当然是我先吃!

……

“主人,东西拿到了。”罗茜茜捧着各种的手微微带着几分轻颤。

几根略有些苍白的手指推开禁制玉盒,男人轻垂的面容上是一双漆黑冷然的眸子。

黑沉沉的瞳眸中没有任何情绪,除了幽凉的死寂。

像火,像一团熄灭的火,消逝余温后只剩下眼中两丸墨焦色的灰烬。

“我以为你还活着。”

他苍白手指抚上交错的黑白魂幡,脸色一瞬间阴沉到可怕。

“呵呵呵……”

男人的手指搭在眉眼上,从嗓音间逼出一阵渗人的低笑。

声音不似从胸腔中传来,浑然如同发自灵魂的低吟。

“我、以、为、你、还、活、着!”

他慢慢地又重述了一遍,带着点咬牙切齿和神经质的癫魔。

“没想到离了我你还是死了。”

“没关系的,你会活过来的。”

他轻柔地抚摸着纹路奇诡的魂幡,喃喃自语着,恍如复燃的余烬,眼底亮起奇异的猩红光芒。

抬起的枫红如血的衣袖下,是内院白底蓝色绲边辅以金纹的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