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古宅大厅内。
“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已踏上修道之途,前途不可限量。”
彭县令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面前身着鲜红戏袍的年轻男子,缓缓笑道。
“你把我邀请过来,不是只是想要就说这些吧?”白尘然捏着手中的茶杯,感受手指中传来的温度,他看着彭县令开门见山道: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见白尘然如此径直,彭县令也不藏着掖着,放下嘴里的客套话,回道:
“我想请先生与我一同去面朝陛下,如今李国遭遇危机,正是需要先生这样的人的时候。”
“当然,陛下也不会亏待先生的。”他补了一句。
“这恐怕不行,我来此只是取一件东西的,你们的事我不想多管。”
白尘然取完龙鳞后,他还得祛除千年沉积木上的怨气,至于龙鳞,找修[器道]的人,才能将白姑娘的身体完全补好。
时间刻不容缓,他不想多生事端,也没有其他的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
“先生先不用急得拒绝,我李国虽然是个小国,但也有一些修道人能用的上的宝贝,如果先生能与我一起去见陛下,在下担保,陛下定会赏赐先生。”
摇了摇头,白尘然起身拱手道:“多谢彭县令好意,但我确实有要事在身,不会在李国多做停留。”
见白尘然执意如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好,先生要是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点了点头,白尘然当即告别。
彭县令起身相送,看着他的背影,他内心一叹。
……
“走了,落苏。”
“这么快?”李落苏早已在这里外等候多时。
一点点白雪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
“你不是认识这里的县令吗?怎么不去见见他?”
他摸了摸头,“认识是认识,但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变成女的了啊。”
见落苏别扭的神情,白尘然打趣道:“当初是谁觉得变成女的好的?”
“可我也没有说它不好啊?”
白尘然:……
两人出了古宅,因为古宅是建立在城墙附近的缘故,白尘然这是第一次进入苍陵县内部。
大街上铺上一层厚厚的白雪,李落苏不禁缩了缩脖子。
见白尘然两人从里面出来,有人急匆匆地伸出一个破碗:“大人,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吧。”
“大人,我娘要饿死了,你给点食物吧。”
“大人,给我们点食物吧。”
整条大街上都是落魄的难民,他们衣衫褴褛,簇拥在一起彼此取暖,身下是简单的一些茅草。
街道里的房屋内也有人探出头来,看看是哪个人从里面出来。
白尘然向后使了个眼色,李落苏把包袱卸了下来,从里面拿出风干的肉。
看到食物他们眼睛纷纷冒光。
“我的是我的!”
“是我的!你们给我松手!”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铛啷!”
一声钹响!
眉头蹙起,白尘然手中持钹,令物发出的声响让他们脸色微微一愣。
“全部不要抢!我给你们的才算是你们的,如果我不想给,你们一点也拿不到!”
见白尘然发火,难民纷纷吓的一激灵,他们安静下来。
“大哥,全部都给他们吗?”落苏撅着个嘴。
“给我们留下几天的伙食,剩下的给他们。”
“好。”
食物分出去些,但白尘然完全可以去找过冬的野兽,少点食物也无伤大雅。
但这点对于满街的难民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还是有很多人没拿到一点食物。
将食物分下后,白尘然带着李落苏离开了这条街。
他们穿过几条街道,在几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处小巷。
李落苏站在一座小宅面前,眼睛泛起波澜,“娘。”他轻轻唤起。
大门紧闭,熟悉的环境勾起他内心的怀念,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开始白尘然。
“大哥,等会见到我娘,能不能别告诉她我就是李落苏。”
“他要是看到我变成了娘们,她肯定会打死我!”
“好,我答应你,你把鼻涕擦干净,一个大老爷们像什么样子?”
“嗯。”他哽咽的擦了擦。
“谁啊?”里面传来一道温柔细腻的声音,李落苏赶忙把眼泪擦干净,收敛好情绪。
“咯吱——”
大门打开,一位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着鹅黄色绒衣,墨发青瞳,脸上岁月的痕迹很少,一举一动带在大户人家的谈吐儒雅。
“两位是……?”
见到陌生的面孔,她疑惑道。
就在白尘然想着该怎么回时,李落苏开口道:“大娘,我叫苏落,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咱们是李落苏的好友,前来探望他的。”
听到自家儿子的名字,她当即眼睛亮了他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落苏的朋友,来来来,快请进。”
她抬手示意,白尘然两人进入房间。
房间的大厅不算大,可以说简陋,就简简单单的一张桌子还有四张椅子,角落里放着柜子。
没想到李落苏家竟然如此贫穷,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这显得有些寒酸了。
白尘然和李落苏坐在了椅子上。
李落苏母亲从柜子里取出茶叶,笑着道:“还好家里早烧了些开水,这刚好泡茶喝。”
“大娘,这……这家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看着消瘦的人脸,李落苏心中一疼,他还想着问她过的好不好,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问起。
将茶倒了两杯,李落苏母亲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慢慢消失,“唉……”她叹了一口气。
“前些年,我儿也住在这里的,只是后面说要去闯荡一番,这几年下来也不见回个消息。”
说到这里,她先是沉默片刻,然后眸光一亮,抬起双眼看着两人:
“你们说是来探望我儿的,可是有什么消息?”
李落苏从怀里取出一些钱财,“大娘,这是李兄托付我给您的,他说他在外过的挺好,虽然没有闯出什么名堂,但还是赚到了一些小钱。”
白尘然看去,那是落苏从蛛崂山搜刮出来的,当时见他笑嘻嘻的模样,还以为他是贪财的人。
钱财放在一个小袋子里,目测不多,但也不少。
“这傻孩子。”
落苏母亲从手袖中取出手帕,点在鼻梁上,声音有些抱怨,又有些感动,“在外闯荡这么久,也不知回来看看。”
就在白尘然想着怎么开口要龙鳞的时候。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死娘们!你儿子算命骗我们钱,你这个当娘的什么时候还!!”
一道粗糙汉子的声音响起。
“快开门!!”
“再不开门!!把你这门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