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池鱼潇一拳轰出,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明初心中一惊,恐惧攀爬在每个人的脸上。
这种威力不是他们能应付的了的。
“快退!!”明初大声喊道:“此邪已经迈入第二段,我们不是对手!!”
众人纷纷收起光剑,身形一掠,踏至剑身上,可还是有人吃了他一击,口吐鲜血,身子重重倒向远处,双手无力地垂在一边,不知死活。
池鱼潇看着他们要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鱼潇!!你今日化灵龙脉!勾结袛王教!我定会上报师尊,请他老人家清理门户!!”
明初站在剑身上,横眉冷对,说着他还不忘向白尘然的方向看一眼。
霎时,池鱼潇突然开口,他沉重的脚步往前一迈:
“你说你要上报剑明子?!”
直视明初的双眼,这次他不再是称呼剑明子为师尊,而是直呼其名。
池鱼潇的猩红的眼睛蒙上一片阴霾!
他注视着明初说道:“如果你打算当做没有看见我们,不将次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念在同门之情,我会放你们一条……
……生路。”
“但……你们要是告诉剑明子,我们都还活着……!”
“他不会放过我们!”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内心陷入了巨大的痛楚。
曾经的同门师兄弟今日刀剑相向,另外一方还想取对方性命,如果可以,池鱼潇也不愿意面对这种局面。
白尘然看着池鱼潇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池鱼潇这是在强迫自己做出决定。
剑明子为太仙岭剑道道君,对袛王教有极大的仇恨,要让他知道池鱼潇转修禽道、白尘然还活着,他一定会来!
道君!!
白尘然眉宇间带着阴沉,这两个字像两根刺深深刺入他的肉里,让他倍感折磨。
难道不是道君就得被他们玩弄吗!
戏尘子游走在两个势力之间,把他们耍的团团转,明明是他做的手脚,现在却要这两个势力为他买单。
还有画羊垚!
天牝道道君,今天设下这个局面,就是他的手笔。
白尘然眼底划过一丝怒意,画羊垚这是想让他站队!此刻他就在暗处看着!
抬起黑眸,他先是看了下落苏。
他躲在小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向大黑山看去,脑袋不太灵光的他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也不知道把身上的包裹放下了。
最后看向池鱼潇。
池鱼潇颤抖着身子下双拳紧握,白尘然走了上去。
伸手拉起池鱼潇的一根手指,因为三米多的缘故,白尘然只能抓到一根手指。
正饱受内心折磨的池鱼潇忽地感觉有人触碰自己,目光垂下。
白尘然握着他的手指,嘴角一勾。
他走入一片阴影中,池鱼潇挡住太阳照射过来的光。
“让我来吧。”语气如柳枝划过水面,“我跟他们不认识,痛苦的话,就交给我好了。”
池鱼潇垂着首,寒风吹拂,他背后的血管哗啦啦作响,白尘然墨发摇曳,片片雪花落在他席卷的睫毛上。
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世界好像安静了下来。
池鱼潇的手指很大,大到要用一双手才能将它握住。
同样……它也很小,小到一双手就能将它紧握。
太阳高升,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打向两人的中间,戏袍轻拂,白尘然绽放笑容,随后向后看去。
画羊垚正站在远处背负双手,几十名棺木人围着明初不放他们离开。
“少教主阁下,人已经帮你拦好了。”他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比来时更明显的笑意。
白尘然走着走着,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他压制内心的怒火!
“袛王教大祟祭祀!!”
看到面前大腹便便的高瘦之人,明初瞬间被恐惧所包围,面前这个浑身被死气包围的人,他早见过其画像。
对方正是袛王教的六大『大祟祭祀』之一。
画羊垚!
天牝道道君!!
“啪!”
白尘然伸手一拍,脑海里的戏道经骤然翻开,金页翻滚,发出沙沙声,它蓦然翻到第四页。
“啪嗒!”
一件乐器掉落手中。
它由几十根圆竹绑在一起,后边一根比其他的长,是留着一小口用来吹气的地方,遍体泥黄色,这是古笙!
“戏法!”
“朽骨肉!”白尘然淡然开口,不带一丝表情。
“啦啦哗~”
悠远的音调从古笙中传出!
“不好!”明初看着白尘然拿出一件令物,他怎么会不知道,白尘然要使用戏道术法。
太仙岭十二道源,唯有戏道怪诞诡异,因为只有它所修的术法不是特定的,它所修炼的术法取决于被骗人的道源。
明初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生长。
睁开眼,接着他就看到极为惊悚的一幕,他的那些师弟面色痛苦,双手抱头,扭曲着面容。
在他的目光下,他们的面皮开始鼓瑟起来!
就像……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脑袋里不断蠕动!!
“啦啦哗~”
寒风带来吹笙的声音,也带来了死亡的恐惧!
白尘然吹着笙,骨肉在他们的体内炸开!
骨质增生,肌肉为腐!
『朽骨肉』这个戏法向他们展示恐怖的一面!
“啊——!!”
“不要!”
就在这时!
一道暗红色的光幕突然降临,白尘然转头看去,龙脉映入眼帘,池鱼潇似乎变了一个人。
他站到白尘然身后,默默开口,“我也来吧。”
龙脉第二段术法『龙盘虎踞』!
瞬间,这些人全部拉入幻境!在那里池鱼潇才是主场,任何同等级的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何况是连第二段都没有的他们。
白尘然看向画羊垚,目光阴沉。
“你满意了吗?”
“少教主说笑了,我也只是刚刚才发现他们,这不?一发现属下就来此保护少教主的安危。”
白尘然一对黑眸就静静地看着他,敌强我弱,内心有一股无力感滋生,就像当初面对剑明子时。
不会死又怎么样?!
没有实力终究会痛苦的活着。
修道人杀凡人易如反掌,道君杀修道人同样易如反掌!
这个世界的本质便是实力至上,唯有祟神不受他们的束缚,修道第五段的人也要对祂们百般讨好!
白尘然就这么想着,一道邋遢的身影映入脑海,不知怎么,他想到了戏尘子。
“牛娃儿~你才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我不在意……”
过往的对话犹如鳙鱼过江,身上的每一片鱼鳞都无比清晰,白尘然紧紧握住拳头。
修道人太过于弱小,道君有实力也还在祟神之下。
令使?呵呵,祟神的奴隶罢了。
成为祟神?
这听起来不错,但没有必要,感到恶心。
白尘然眼眉一低,他看向池鱼潇的方向。
他口中喃喃,“最不幸的那一个吗?
戏尘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