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蘩不再停留,抬脚往外走。
刚到门口,便见到阮离跟个小炮弹似的往前冲。
“对不起,对不起借过一下,我迟到了……咦,黎蘩呐,你也过来试镜吗?”
口口声声喊着自己迟到的阮离,突然拉着黎蘩的手唠嗑起来。
从《桃源深处》结束后,两人各奔东西,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忙,约出来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节目第二季还邀请了我呢,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
黎蘩敲了下她的脑袋,“去,你先去试镜吧。”
“好,回头我找你玩。”
阮离朝着她挥挥手,等看不见黎蘩的身影,她才蓦然想起。
“嘿!我的好友申请你还没通过呢,你记得就通过一下啊!”
她满脸愤愤,黎蘩真没良心。
阮离走进来,大大咧咧没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劲,径直走到叶导面前打招呼。
她来之前经纪人就说了,无论是什么角色都好,能争取上就不错了。
嘴甜一点,总归不会有错。
“导演,许久不见,您瞧着更精神了,你儿子还好吧?”
叶导一脸奇怪,这孩子还挺自来熟。
“我儿子挺好的。”
不过他怎么记得自己和阮离没见过啊。
阮离自然而然就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节哀。”
叶导挥开她的手,越来越无厘头了。
“节哀什么,我儿子又没出事。”
阮离咦了声,“你儿子不是得了疯牛病吗?”
叶导吹胡子瞪眼,“你儿子才得了疯牛病,你全家都得了疯牛病,你说的是秦志轩导演家吧,你跑错地方了!”
阮离一脸吃惊,“这里不是《白夜如昼》的试镜吗?”
叶导白了她一眼,“来都来了,选个角色试镜吧,反正你现在去那边也来不及了。”
阮离看了一眼剧本,定睛一看。
竟然是《风月》。
她经纪人给她选的另一个本子,后来阮离挑了悬疑剧《白夜如昼》。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阮离选了女三号。
张妍在一旁嘲讽:“女三内定了,你还是换一个吧。”
“内定了?谁?”阮离问道。
张妍冷道:“黎蘩。”
阮离啊了一声,“那我不要女三了,黎蘩这么漂亮我肯定争不过她,我选女主角吧。”
叶导斟酌片刻,“女主角也不是不行,可你太矮了。”
阮离像是地面烫脚一般,用力蹦跶了几下。
“谁矮?你个疯牛病,人身攻击我,那你怎么不攻击古兰衣脚臭。”
古兰衣咬牙切齿:“阮离!”
现场的其余人纷纷捂嘴笑了起来。
叶导被阮离念得头疼,挥了挥手。
“你自己看看剧本,回头挑一个片段演。还有你……那谁来着,你可以离开了。”
他指着张妍,给助理使眼色。
张妍脸色大变,“叶导,我还没……”
“你不用试镜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一定能决定用谁,但不用谁,我还能有点话语权。现在就走,别让我说难听话。”
跑到他面前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张妍就这样被人强制请了出去,没人敢为她开口。
就连和她颇有交情的古兰衣都没说话。
试镜结束后,古兰衣的经纪人也听说了这边的事,赤急白脸跑过来问她:“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吧?”
古兰衣微微摇头,“张妍出的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就好,张妍也是蠢,《风月》这部剧本来女主内定的就是黎蘩,后来黎蘩不要,才公开选角,不然也轮不到你,你可别犯糊涂。”
古兰衣脸色大变,满心都是屈辱。
“开什么玩笑,她今天还过来试镜了!送上门的角色,她怎么可能不要?”
“试镜是Andy应下的,她必须要来,反正你不需要想这么多,努力争取这个角色就行。人家一个豪门太太,什么都不做,也不缺钱花。”
古兰衣满腹委屈,一想到这个角色是黎蘩不要的东西,她便跟吞了苍蝇一般。
“我不演了!”
她身旁的经纪人一愣,“你说什么?”
古兰衣抿着唇不说话。
“好!好!你尽管任性,反正坏的也不是我的前途,与我何干?我手底下也不止带你一个,没了你,再捧出第二个也不是问题。”
古兰衣这段时间的状态很不对劲,一点冲劲都没有,还屡屡出岔子,已经叫公司感到不满。
现在还说出这种话,谁听了能不生气。
黎蘩可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对这个试镜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试镜完后,她通过了阮离的好友申请,找了家甜品店,准备磨蹭到晚上才回去。
还没吃几口,便见阮离发了一条长达四十秒的语音。
黎蘩:“……”
蘩蘩不烦:【你发语音的方式,像极了我妈。】
离离原上谱:【你不是没妈吗?】
蘩蘩不烦:【[你礼貌吗.jpg]】
阮离问她在哪里,想约她出来吃饭。
黎蘩想到她那咋咋呼呼的性子,有些退怯。
还不如自己吃。
蘩蘩不烦:【我二大爷快不行了,临终前最后和他吃一顿饭,看能不能忽悠些遗产过来。】
离离原上谱:【那你加油,继承遗产后记得请我吃饭。】
黎蘩关了手机一抬头,才发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人。
“韩先生,您把小文安排过来,就是为了定位我吗?”
韩叙洲声音淡淡:“自然不是。”
他扫了一眼黎蘩手边的甜点,试着了解她:“你爱吃这些?”
黎蘩扬了扬眉,“还行,栗子红茶奶冻卷,不甜腻,偶尔尝尝还行。”
韩叙洲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菜单,推到黎蘩面前。
“那你给我推荐一个。”
黎蘩略带诧异地抬起眼皮看他,这个男人近两日都有些反常。
先是陪她逛街,看音乐节。
现在又坐在甜品店和她吃甜点。
黎蘩试探道:“韩先生,你公司要倒闭了吗?”
韩叙洲低笑,“如果我说是,你的三千万可就危险了。”
黎蘩扁了扁嘴,“那你这两日怎么这么闲。”
“生病了,给自己放两天假。”
黎蘩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说法,问道:“你药吃了吗?”
他眸色渐深,清泠的嗓音细听之下,带了几分委屈。
“没吃,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