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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魔族这场内战就打了将近半年,庄飞白也有半年没看到自己的小骨头了。

虽然经常有夹杂在战报里的家书,但作为一个儿控的爹,他还是总想去找儿子。

好不容易把几个崽子扔出去单独跟庄飞白相处,云知返才不会如了他的愿。

前两个月用一些琐事把庄飞白拖住,之后就是各种撒娇卖惨让庄飞白帮他处理公务,还美其名曰为儿子稳定大后方。

庄飞白找儿子的脚步被一拖再拖。

云知返总说快了快了,他也怕自己走在半路跟儿子错过,事情就这么耽搁下来。

这半年的相处,庄飞白对云知返也有了很大改观。

这人性格确实挺贱的,但并不像传说中那么残忍嗜杀。

甚至连一些魔族,除了脾气暴躁一些好像跟妖族和人类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两人闲聊的时候他也探讨过这个问题,既然都是有灵智有智慧的生物,为什么魔族和修真界不能和平相处呢?

他们跟妖族相处的不是不错嘛,修真界也会收妖族弟子。

这就好像甲跟乙是朋友,乙跟丙是朋友,那甲和丙为什么要水火不容。

云知返也难得露出迷茫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啊,祖辈就这样传下来的。

可能是食谱的关系吧,我们不吃妖族,但即使是现在,有些大家族也会圈养人类用于食用。”

庄飞白皱眉,“那修真界见魔族就杀还真不冤枉,你们怎么可以吃人呢?

人类和你们魔族有什么仇怨?”

云知返不解,“没愁啊,单纯只是因为……好吃。

这就比如你吃馒头,你跟馒头有仇么,你恨馒头?

不恨对吧!

这例子好像不太恰当,那就说羊吧。

你们人类是吃羊的吧,那你们跟羊又有什么仇?”

庄飞白反驳道,“那怎么能一样?

羊只是畜生,跟我们长得也不一样,能交流的妖族我们就不吃。”

云知返托着下巴辩解道,“对于魔族来说人不属于同类,修士入魔的不算,他们不吃人。

我说的是传统魔族,长犄角的那种。

你说你们跟羊长得不一样,我们传统魔族跟你们也不是同一个物种啊。

拿人类当食谱有什么问题?

现在的羊是没进化,万一它们得了天道机缘也变得能说话,你能保证所有人类立刻把它从食谱上剔除出去吗?

不能的对吧,我也不吃人,可有些老牌魔族吃了上千年了。

家传菜谱都是一人三吃红烧人头之类的,我也不可能下令禁止吃人对吧!”

庄飞白看着云知返的犄角若有所思,“你说,我要是把所有纯血魔族杀光是不是这个传统就改了?”

云知返赶紧摇头,“那不可能,修士入魔的魔族只占魔族人口的万分之一。

魔族血脉强大,你根本杀不完。”

云知返忽然贱兮兮的凑到庄飞白跟前,一只爪子搭到人家肩膀上腻歪道,

“小哥哥,如果你肯留下来做我的魔后,我倒是愿意发布一条禁止吃人的命令。

怎么样,要不要为天下苍生牺牲一下?”

庄飞白狠狠把他的手拍开,“异想天开,先保住你自己的尊位吧。

叛军都快打到京城了也没见几大城主回京勤王。

你这个魔尊也就那么回事儿,估计命令也没几个人听。”

云知返看庄飞白离开也不恼,揉了揉拍被拍红的手笑得分外荡漾。

看来这木头桩子对自己也动心了,以前他搭肩膀的时候都是拿剑砍的,现在只是打一下手,肯定是心里有他了。

哎呀,距离目标达成又近了一步呢。

就是那俩小崽子有些不好办,天魔之身啊,真心舍不得。

可要是把那俩小崽子吃了,这木头桩子肯定跟他不死不休。

妈蛋,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魔尊大人这纯粹是异想天开,幸好庄飞白不知道他的打算,要不然拼着自爆也得结果了他。

而另一边,云槐序的叛军终于打到了盛京城。

看着不远处的城门玉雪瑶心中冷笑,重活一世,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这次她要把云知返和云难踩在脚底下,让他们承受一下被做成人彘的痛苦。

盛京城内,那些亲近云槐序的老牌家族已经被庄飞白清理的差不多了。

再有就是云不易战果喜人,虽然叛军兵临城下,但其他地方无一城丢失,所以城内没有半点恐慌。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叛军没有根基如同无根浮萍一样孤悬在外,肯定长久不了。

盛京城内有魔尊和军队坐镇,大公子的队伍就坠在叛军身后,这场战争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这个道理玉雪瑶也不是不懂,可她没有时间等着云槐序稳扎稳打。

即使是这样急行军直指京城,他们也耗费了半年的时间。

若是按正常谋反程序攻城略地,恐怕三年五载都有可能。

她只想快点报仇,等不了也不想等。

想到魔宫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玉雪瑶暗自冷笑,她还有一个秘密武器没用呢。

叛军围城僵持的时候,玉雪瑶偷偷让内线送了一件东西到装飞白面前。

庄飞白看着这件半新不旧的男装若有所思,叛军首领云槐序的夫人让人给自己送了件衣服,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衣服看着还是旧的,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吧。

庄飞白也知道自己在杂事上仿佛缺根弦,想不明白他也没太费心,怕其中有诈就直接告诉了云知返。

魔尊大人顿时脸都绿了,“那还用说,肯定是那女人知道自己丈夫不行了,所以想再找个靠山呗。

人族不是经常说女人如衣服吗?

她给你送一件旧衣服,意思就是问你接不接受她这个二嫁之身。”

庄飞白点点头,这么解释的话倒是说得通了。

云知返看他点头更气了,“怎么着,你还真打算接那个二手货呀?”

庄飞白皱眉,“你又发什么疯?我点头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又不认识云槐序的夫人,谁知道是不是送错了?

没准儿人家是想跟你这个魔尊自荐枕席呢?

我在这宫里一直隐姓埋名的,她怎么会知道我?”

这一说云知返也纳闷了,这宫里没有多少人知道庄飞白的具体身份,只知道他俩关系不错。

难不成那女人知道自己残花败柳不可能得到魔尊青睐,所以另辟蹊径来讨好天子近臣?

切,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们俩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完美的避开了事实,谁也没放在心上,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而等在城外树林的玉雪瑶却被冻了半宿,说什么也想不通哪里出错了。

没道理呀,庄飞白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为什么没来赴约。

难道是探子被云知返给截住了?

也有可能,那就再送一些信物进去。

庄飞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不可能不管那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