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听了老唐的话，微微点头。
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老唐没有说出来。
当年周向文从山河集团的大楼上坠亡，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要是再对他动手，把他逼急了，再闹出点什么事情，更加不好收场。
这也是老唐能一直待在四季雅苑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后来随着时间长了，见他没有什么威胁，梁山河慢慢不再将他放在心上。
“老唐，还有一个事情，你跟我说实话。”周扬抬头看了老唐一眼，缓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方玲在四季雅苑的那栋别墅里，究竟放的是什么东西？”
既然老唐的目标是梁山河，又在四季雅苑待了十年，他肯定知道方玲放在别墅里的东西是什么。
“是山河集团的一些过期文件，我亲自进去看过。”
老唐没有犹豫，直接把他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过期的文件？不会吧？过期的文件直接销毁不就行了，干嘛还要特意存放起来？这不是多一事吗？”
周扬一脸惊讶，他根本无法相信里面存的真是山河集团的资料。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老唐说着，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然后打开相册。
里面有好几张照片。
只见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整整齐齐堆放了一大堆的资料。
有两张照片拍的是资料上的内容，点开看了一下，内容确实是山河集团的文件。
“老唐，这不对，绝对有问题，你知道吗？那个方玲根本就不是山河集团的人，她只是一家私房餐馆的老板娘。”
周扬摇摇头，将方玲的身份说了出来。
他觉得，老唐肯定被方玲骗了。
“啊？你说的是真的？你说她根本就不是山河集团的人？”
果然，老唐一听周扬的话，眼睛都瞪大了。
他确实被方玲给骗了，一直以为方玲就是山河集团的人。
因为这里面的别墅从来没有销售出去一套，能随便进出的，只有公司的人。
老唐的表情懊恼不已。
他似乎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马上又追问一句，说道：“她一个饭馆的老板娘，干嘛经常往这里跑，还把山河集团的资料带进来？”
“老唐，有没有可能她带来的那些资料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周扬提示着老唐，让他想想，方玲是不是还带来别的东西？
“掩人耳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她带来的还有别的东西？”
老唐一脸不可置信。
周扬点点头，说道：“我怀疑她带来的是钱，整箱整箱的现金。”
周扬说出了他的猜测。
“不，这不可能，整栋别墅我翻了个遍，除了那些资料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不要说整箱整箱的钱了，能找到一张钱都不可能。”
老唐说的非常肯定。
方玲跟他认识，又让他照顾里面的两条狼狗，他有条件检查整栋别墅。
他不止一次到别墅里检查里面的情况，根本就没有什么发现。
按理来说，周扬应该要相信老唐说的话。
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尤其是在一栋废弃的别墅里存放大量的过期文件，这本来就透露着古怪。
就算要把文件存在这里，那也不应该是方玲出面呀。
周扬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老唐看着周扬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悦。
“不不不，老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算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反正你一直在四季雅苑，以后多注意点就行，尤其是这个方玲，她说的话，一定不能相信。”
周扬知道，两个人在这里讨论这些，根本不会有什么结论。
他提醒老唐，以后要多注意一点方玲。
只要她有什么古怪，细心一点，一定能抓住她的把柄。
老唐听了周扬的话，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老唐叹了一口气，说道：“周扬，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唐家村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是一个好机会呀。”
老唐把话题转移到今天的事情上面。
“嗯，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不过，该怎么做，我还没有想清楚。”
周扬说的话，跟给唐红说的一模一样。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把事情捅出去呀。”
老唐的回答跟唐红一样。
周扬苦笑一声。
但凡是个人，可能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周扬不打算这么干。
越是到关键的时候，越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让自己成为那个掀桌子的人。
现在他们处于主动的位置，想要对付张志国和梁山河的办法会很多，没必要亲自下场。
“老唐，你要是相信我，这件事情就听我的，更不要亲自下场，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周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老唐盯着周扬，足足看了十几秒钟。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
“好吧，我相信你，这次按照你的想法干，可能我真的老了，连思维都老化了，完全猜不透你的想法。”
老唐感慨不已。
“老唐，你千万别这么想，你的思路是对的，只要紧盯着四季雅苑，一定会有收获，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呢。”
周扬知道，老唐能够活到今天，心里也是有一口气吊着，要是让他松了这口气，恐怕他的精神状态就垮了。
听周扬这么说，老唐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他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
从老唐的家里出来，周扬坐在车里，看着那一排坍塌的房屋。
现场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死者也已经被殡仪馆的车子拉走了。
想必这一会儿，山河集团的人正在跟死者的家属谈赔偿的事情。
周扬心里感慨不已。
人命算什么呀？
太脆弱了，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
想着这些，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了一下，拨通了黄立仁的电话。
“喂……周扬呀，有事吗？不着急的话，等会儿再说，我现在正忙着呢……”
手机一接通，里面便传出黄立仁响亮的声音。
伴随着他的声音，还有除雪车的轰鸣声。
听的出来，他应该在道路除雪的现场。
从这一点来说，黄立仁今天还算是在帮老百姓做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