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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和变成亲哥的白月光抢皇位 > 第123章 残玉泣血祭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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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琏被威远侯晋佑心急如焚地带回玉龙关。

一入帐内,军医们立即围拢上来,手忙脚乱地为他伤口裹扎妥当、良药敷毕,晋佑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庞咬了咬牙,心念玉龙关大破,战机不可贻误,狠下心再次整顿兵马,欲继续挥师北上攻城。

刘伯仁叛变,主将慕无离下落不明,连纪殊珩也失踪不见,一连串的噩耗在北境军中激起千层浪,军心大乱。

好在威远侯晋佑毕竟是戎马半生的老将,很快便控制住了局面。

刘伯仁叛变时,所能调动的亲兵不过区区千余人,经过那日与晋琏殊死拼杀又战死近百人,待他仓皇逃窜,手下估计也就只剩百十来人。

威远侯晋佑心中暗忖,绝不能放过这叛徒。

晋佑一路北上横扫兀良哈与格日勒残部时,又顺藤摸瓜,追击叛将刘伯仁。

他率浩浩荡荡大军绝尘而去之际,留下两千精兵照料伤兵、驻守玉龙关守着晋琏。

谁料,晋琏不过昏迷数日,伤势稍有起色,便不顾军医劝阻强撑而起,披上一身戎装,点齐一千余北境军,决然再次踏入那片令人望而生畏的流沙之地。

烈日高悬,流沙滚烫。

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沙砾,打在将士们的脸上、身上,刮得人生疼。

晋琏身姿挺拔如旧,却难掩眉眼间疲惫与焦灼,眼神在风沙中晦暗不明,耳朵时刻留意着周遭动静,不放过丝毫声响。

“将军,东边一无所获,了无踪迹。”

一士卒满脸尘土,声线干涩疲惫,匆匆跑回禀报。

“将军,西边没有任何发现。”

“将军,南边同样不见异常。”

晋琏眸光逐渐晦暗,默然静听士兵们接连回禀。

众人仅有千余,此地人迹罕至,危机四伏,稍有差池便会被流沙吞噬,故而搜寻范围极为有限。

正当晋琏满心悲戚,几近绝望之时,一身影在风沙中若隐若现,士兵艰难地从漫漫黄沙中跋涉而来,“将军!”

他扯着嗓子大喊。

晋琏心口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望去,“如何?可是有什么发现么?”

士兵脚步踉跄地奔至近前,摇了摇头,双手却虔诚地奉上一块赤红如血的玉珏,玉珏在漫天风沙中带着瞩目的红,却碎得只剩下小半块。

晋琏目光触及玉珏,刹那间呼吸猛地一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悲痛将他彻底淹没。

他自是认得此物。

那是殿下朝夕佩戴于胸口的血玉,曾有一日他无意看到,好奇同殿下询问,殿下嘴角含笑,眼中透着一抹思念,只简略地告诉他这是什么地葬魂玉。

当时晋琏还打趣慕无离,怎会轻信那些民间轶闻,谁知慕无离却神色一正,轻声说那是陛下所赠。

晋琏瞬间明了,这物于殿下而言,想必是如平安符般的珍贵物件。

殿下出征向来玉不离身,玉在人在,如今玉毁.......

晋琏不敢,也不愿去想象殿下与阿珩究竟遭遇了怎样的凶险,莫非他们当真已经……

风霾随时可能再度袭来,晋琏望着身旁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北境军卒,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他实在不敢用余下众人的性命去做这毫无把握的赌博,只得满心悲戚地放弃搜寻,带队回营。

即便殿下与阿珩能在风霾肆虐下侥幸存活,可此地无水无食,他们又皆伤痕累累,也许真如父亲所言,他们已经……

此后多日,晋琏日夜饱受煎熬,痛苦不堪,手中无时无刻紧紧攥着那块残玉,直至威远侯晋佑携着十城收复的捷报回归玉龙关。

自慕无离攻破玉龙关、斩杀额尔敦齐木?布和之后,晋佑率北境军势如破竹,横扫十城。

虽说出征前刘伯仁叛变、勾结外敌一事令军心大乱,可很快,军中将士们为慕无离复仇、踏平敌境的决心又再如燎原烈火,转瞬燃遍全军。

至此,永昼二十六城,尽皆收复。

晋佑安排心腹驻守才攻下的边境穹城,自己折返玉龙关寻晋琏,还带回一则消息:刘伯仁遁入没疆,下落不明,永昼二十六城虽已收复,可若要为慕无离与纪殊珩报仇雪恨,非得擒住刘伯仁不可。

而若欲攻入没疆,必须京城那位点头应允。

威远侯晋佑此番准备遣信使回京城,当面将玉龙关之变禀明昭靖帝。

晋琏黯淡绝望多日的面庞,终于显现几分动容。

他起身时,眼中恨意汹涌澎湃,紧攥手中残玉,向晋佑沉声道:“父亲,孩儿如今重伤在身,于疆场难再效力,此次便由孩儿回京,亲口向圣上禀明此事,恳请圣上出兵没疆为宸王殿下讨回公道,也算给圣上........一个交代。”

晋佑凝视浑身伤痕累累的晋琏,虽心有忧虑,但念及晋琏眼下回京终归比战场安全,便点头应允,令信使护送他归京。

北境二十六城已重回舆图,百万永昼奴隶一朝挣脱枷锁,重获自由身,喜讯传遍四方,百姓欢呼,士卒振臂,当是普天同庆的盛况。

可晋琏心中,却无半分胜利喜悦。

收复这二十六城,是他与殿下、阿珩三人携手共许的热血夙愿,他们曾并肩策马,踏破霜雪,日夜于营帐中挑灯夜谋,筹算每一步攻守之策,只盼能还北境安宁,扬国威于边陲。

怎奈造化弄人,如今繁华落定,却独留他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这般凄凉结局,怎叫他能有半分心满意足之感?

每念及此,晋琏的痛意便如钢针攒心。

他最为仰慕的兄长慕无离,以凡人之躯几乎比肩神明的英雄豪杰,本应与强敌浴血厮杀,马革裹尸,方不负一世英名,却未曾想,最后竟惨死在最信任袍泽背后那阴险一刀之下。

此等恨事如鲠在喉,不抓回刘伯仁,叫他怎能甘心?

还有阿珩…… 阿珩武艺低微,本应安稳后方赏春花秋月,却只因一腔滚烫热血,为睹大军凯旋、三人共夺那敌旌,才决然投身这修罗战场。

晋琏曾满心以为,他定能以血肉之躯护他周全,不让半点凶险近那小狐狸分毫……

岂料最终连他自身,都险些折于刘伯仁叛军之手。

这般血海深仇,叫他如何能轻易放下?

——

京城。

登基大典前一日,金乌当空,洒下万缕金芒,似盛世之兆即将降临。

宫闱幽深处,慕无铮身着尚衣监才完工的龙袍对镜详看,袍上金丝织就的龙纹似欲破壁腾空。

着此华服,慕无铮本就生得妖孽的眉眼更为得天独厚,浅眸上微微扬起的眉梢透着几分慵懒随性,薄唇朱染,微抿的唇泄出丝丝冷意,更添矜贵清绝。

他只是悠然闲站,便散发凌冽威压,周遭宫人皆低头不敢抬眼。

林霜绛与夏霖在旁侧等候,慕无铮微微侧身,目光轻扫二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声道:“霜儿、夏霖,且瞧朕这身如何?”

他阔步前行,龙袍下摆翩然,宛若携风云而动,面上隐有羞赧之色,又轻声呢喃:“若他…… 见了,可会欢喜?”

林霜绛候得不耐,抬眸尽是无奈,暗忖:这都已是小铮试的一百余件龙袍了!

再这般下去,他的眼睛都要被这明晃晃的龙袍闪瞎了!

就算换作是宸王来也吃不消看他这样试........

他强抑躁意上前一步,嘴角噙笑道:“这龙袍以金线织山河,龙纹昂显天威,自有气吞山河之势,极衬陛下。若是宸王殿下见了.......定也赞不绝口。”

夏霖一直敛息静候,显然相比于林霜绛有耐性得多。

她见状,娇颜染着几分喜色道:“陛下……陛下着这身龙袍简直宛若神只下凡,属下观之亦是绝妙无双!宸王殿下眼光卓绝,必然与属下所见略同。”

少女目光中满是笃定。

恰于此时,一阵急促足音打破殿内静谧,一小太监连滚带爬奔入殿中,“扑通” 一声跪地,双手高擎文书,颤声高呼:“陛下,大喜啊!从边境传回急讯,穹城收复了!我朝二十六城尽数收复!”

慕无铮双眸骤睁,惊喜夺目而出,疾步向前一把夺过太监呈报文书,匆匆览阅,继而咧开唇角:“朕就知道!他定能凯旋归来!”

众人闻言亦喜,满殿尽是喜气洋洋。

笑罢,慕无铮转身,神采飞扬,高声传令:“传朕旨意,命工部即刻着手,将明月楼悉心整饬,用上等绫罗绸缎、稀世奇珍妆点,务必为宸王归来筹备周全,不得有分毫差池!”

旁侧侍候的礼官们相视一眼,旋即齐声应和:“遵旨。”

次日,太和大殿前,晨光熹微,却被祭坛上的熊熊烈焰映得通亮。

祭坛巍峨高耸,白玉石阶层层累叠,似通往九霄云路。

阶梯之下,百官身着朝服,乌压压一片,皆躬身如稻穗,静聆礼官宣读登基章程。

礼官身着朱红礼服,头戴高冠,清嗓之后,高声唱喏:“吉时已至,祭天大典启 ——”

悠悠之声,于空旷殿前广场回旋飘荡。

百官依言,齐齐下拜,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此起彼伏,震得大地微颤,似要将天地间的赤诚尽付上苍。

慕无铮身着那华美龙袍,头戴十二冕旒,白玉珠在额前轻晃,虽稍掩那清浅双眸,却难遮那周身帝王威严。

他稳步踏上祭坛台阶,每一步皆沉稳厚重,落地有声。

行至祭台前,慕无铮接过侍者递来的高香,双手举过头顶,神色庄严肃穆,对着慕氏先祖牌位连鞠三躬,口中念念有词:“列祖列宗在上,铮儿承蒙祖上庇佑、天命所归,得以今日身着冕服,立于祭台。”

“昔年岁月,或风雨飘摇,或荆棘载途,幸有先祖英灵守护,方使慕氏血脉未绝,传承至今。今铮儿既承大统,必当以苍生为念,振朝纲、抚黎庶,使四海升平,万民乐业。对内,兴农桑以足衣食,修文治以育贤才;对外,扬国威于四夷,保疆土之安稳。愿先祖护佑我朝山河永固,社稷长春……铮儿纵肝脑涂地,不敢有负家国,不敢辱没先名,唯望祖宗鉴察。”

言罢,香烟袅袅升腾而起,仿佛化作无形丝线,牵系尘世黄泉。

随着最后一次上香完毕,登基大典渐近尾声,唯待那一声宣告,新帝便将正式君临天下,主宰这万里山河。

太和大殿金顶耀日,飞檐流彩,默默见证这王朝更迭的历史一瞬。

就在这庄严肃穆之际,太和殿外,一阵喧闹声如远雷隐隐飘忽而至,模糊难辨地传入众人耳中。

“晋将军,晋将军!纵有万分火急之事,亦不可如此莽撞,直闯太和殿啊!”

“晋将军,此刻陛下正祭奉慕氏宗庙,您这般行径可是大不敬之罪!”

“晋将军!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只见晋琏一袭素白麻衣,身姿英挺却难掩几分狼狈,身上包扎的伤口在挣扎间若隐若现,臂膀处的素白衣衫更是洇出触目惊心的丝丝鲜血。

他手持长枪猛地一扫,虎目圆睁,眼眶通红,声嘶力竭喝道:“本将军有十万火急之事需面见陛下,今日不论何人胆敢阻拦,先从本将军这杆枪上踏过去!”

晋琏全然不顾禁卫与宫仆的拼死阻拦,硬是提着长枪,一路闯将进去。

太和大殿前,百官正肃穆躬身,行那祭祀大礼,傅云起听见声音眉峰一蹙,抬眸望去时,眼中满是诧异与恼怒。

晋琏身后,信使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跟着,二人阔步如飞,疾奔上那洁白如玉的台阶。

傅云起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冲过前,边爬阶边高声怒斥:“晋琏!你意欲何为!你也不瞧瞧眼下是个什么情形、何等场合!这般放肆,简直是大逆不道!”

晋琏充耳不闻,宛若被执念附体,径直向前。

慕无铮站在祭坛之上,遥望晋琏那一身白衣匆匆奔来的身影,心中陡然涌起不祥之感,眉头紧锁,浅眸之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孰料,晋琏气势汹汹冲上祭坛,却并未有半分冒犯之举,而是 “扑通” 一声,双膝重重跪地,以头抢地,磕得砰砰作响,声声悲戚,双手颤抖,捧上一块血红残玉,泣不成声道:“陛下,臣…… 臣特来请罪!臣出征前答应陛下之事没能做到…… 臣…… 臣把宸王殿下和阿珩给弄丢了……”

慕无铮脸色倏然煞白,瞪大双眸死死盯着晋琏,声音颤抖道:“你…… 你说…… 弄丢了?是何意?”

晋琏满脸痛苦,泪水决堤汹涌而出,未及他开口解释,信使气喘吁吁抢言道:“陛下!玉龙关一役,宸王殿下奋勇杀敌,眼看已大获全胜,孰料那刘伯仁竟在关键时刻叛变,趁殿下不备,从背后狠狠刺了一刀,殿下因此重伤倒地。紧接着,又与纪监军一同被叛军层层包围,拼死突围,却不慎陷入绝境流沙之地,偏又遭漠北风霾,竟是…… 尸骨无存!”

晋琏哭得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陛下,您杀了臣吧,是臣无能,没能护好宸王殿下!待臣与家父率军赶到时,他们已被流沙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无铮呆立当场,难以置信地听着这番话,良久,双手不受控制般揪住晋琏衣领,声音破碎得不成句:“怎…… 会…… 尸骨…… 无…… 存?”

晋琏望着慕无铮满是悲戚的面色满心愧疚,自觉有负君托,无颜以对君王。

他喉间似被扼住,泪水决堤哽咽不止,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只能以悲态倾诉悔恨。

朝下百官虽听得不甚真切,却也隐隐猜到事情大概,顿时惊得面面相觑,继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响成一片。

林霜绛与傅云起亦是脸色大变,面露惊惶。

不远处,薛太后却听得一清二楚,刹那间眼前一黑,竟直直昏死过去。

台下观礼的慕无双惊恐万分,大喊:“母后!母后!”

慕无铮失魂落魄般怔愣许久,终于缓缓松开晋琏,素手一把夺过晋琏手中那半块血红残玉,晋琏失了支撑跌坐在地,仍不停磕头,额头很快磕出一道血痕,鲜血直流,他却不知疼痛。

慕无铮眼神空洞宛若魂魄离体,脚步虚浮地缓缓向前走去,口中喃喃自语:“尸骨…… 无存?”

他一步一步向前,周遭一切仿佛皆化为虚无。

慕无铮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边呢喃边笑,笑声愈发凄凉:“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手中死死攥着那半块残玉,指节因用力而掐得泛白。

待行至那高耸巍峨的白玉石阶前,慕无铮全然没了意识,竟一脚踏空,整个人向前栽倒,顺着那层层累叠的白玉石阶翻滚而下!

台下百官见状,吓得肝胆皆骇,齐声惊呼:“陛下!陛下!”

林霜绛与傅云起更是大惊失色,不假思索,飞身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