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姐弟两人到学校了好好上课,别睡懒觉,别调皮捣蛋”马稻站在门口,一再的叮嘱说。
“哎呀,奶奶,你每天送我们走都是这句话,耳朵都听出老茧了”雨轩甩着书包说着。
“我为何天天说,你们姐弟心里没数吗?”马稻抱怨着说。
“知道,奶奶,是因为老师告状,家长们找你告状,所以你才会这样说的”浩轩一本正经的说着。说完后,默默的把头垂了下来。
“不然呢,过完年,乡里分过来一位新老师,名叫吉昌,弟弟回来告诉我新老师叫古冒,开家长会的时候,我给老师打招呼,喊人家古冒老师,所有人愣了半天后哄堂大笑。丢人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把蚂蚁装到同学的衣服口袋里,土坷垃装到别人的书包里。还有姐姐,同学叫丰奎,你喊别人“手套”,何止你们姐弟两个都是别字大王啊,你们之前在学校都是怎么学习的?只要看到长的大同小异的字,凭感觉念出来音就行了,管它对与错是不是?张三你非要说是李四对不对?念不准的字问老师也好,回来问叔叔与小妈也好,别天天闹笑话,行不行?去接你们放学,人家家长过来找我告状。这是其中一件事情,姐姐经常把鼻屎往别人书本上粘,文具盒里粘,一天到晚你们姐弟不在学校闹出点让人记忆深刻的事情,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啊?再这样下去,奶奶也无心去管你们了”马稻站在门口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说着。
“奶奶,你别说了,我们现在都记下了,会改正的,不会在这样了”雨轩不耐烦的说着。
“奶奶,俺快迟到了,要不你把俺叔叔喊起来,送送俺”浩轩恳求般的说道。
“自己去上学,你叔丢不起这个人,万一被家长碰见,被围起来讨论你们做的好事情,你叔还要不要面子?以前都是奶奶送,为什么现在不送了?”
“知道,因为你一去,不是老师找你告状,就是家长找你告状,所以,惩罚我们,让我们自己走”浩轩在一边解释道。
“嗯,知道就好,走吧”
马稻说完后,注视着两个孩子背对着自己,往拐角处走去。
还没走几步呢,雨轩便回过头。一脸平静的看着马稻“奶奶,我们可不可以去找妈妈?”
“不可以,你们还小,如果长成叔叔那样大,就可以出去找妈妈,现在赶紧多认识几个字,别它认识你,你不认识它,搞出来点错别字闹成笑话。出去寻你妈也找错地方。赶紧走吧,真的想妈妈了,就想着好好学习,长大了有能力了去把她寻回来,现在先把知识学起来。”
“哦”雨轩听了马稻的一番言语后,默默的把头低了下来,拉着浩轩的手往前走。
“姐姐你为何要找妈妈?我都没有这样想过,是她不要我们的,不是我们不要她,还有小妈也挺好的,我们把她当成我们的妈妈也可以啊,我们的妈妈那么凶,不是打我们就是骂我们,但是小妈就不这样,所以我不想,姐姐,你也别想好不好”
雨轩低头走路,不言不语。看着两姐弟消失在角落处,马稻默默的长叹一声,拿起门口放着的一把长扫帚,弯着腰,开始扫着门前的落叶。
“怎么现在不送孩子们了,走过去多累啊”柳嫂嗑着瓜子往这边走了过来。
“锻炼锻炼他们,以前中华小时候不都是这样,自己去自己回。这两个孩子都是捅娄子大王,我要是出现在学校门口,家长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我围住。短短几分钟,我成了最受欢迎的人。”
“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孩子的劣性还是要纠正过来,不能纵容着他们”柳嫂坐在树桩上。朝地上“噗”的一下,瓜子皮就这样裹着口水,像磁铁一样贴在了扫干净的地上。
“哎呀,做错了,做错了”柳嫂说完,赶紧伸出脚踢了踢地上的瓜子皮,手中抓着的瓜子赶紧装到了上衣口袋里。
“最近收敛了不少,中华训斥,喜乐说,改变不少”
“我算看出来了,这两个孩子听中华和喜乐的话,那就让他们两口子好好调教调教,有坏毛病不该,同学孤立,老师嫌弃,也不是个事”
“嗯,是的”马稻说过后,低头把柳嫂跟前的瓜子皮扫了过去。
“听说没有,李狗子最近不敢出门了,一日三餐都是徐寡妇送过去的”柳嫂神秘兮兮的说着。
“贱”马稻说完后,往门前的小河沟吐了一口口水。
“你别说,中华动怒起来也挺吓人的,据说李狗子身上全是淤青,脸肿的像发面馒头,有一颗大黄牙都活络了”
“活该”马稻真的是惜字如金。
“不对呀,这些你怎么知道的”马稻看着柳嫂问道。
“徐寡妇出来的时候说的,她不说谁人知道”说完后,又情不自禁的从口袋里掏出瓜子,不过这次瓜子皮是吐到自己手心里。
“那儿那儿都有她的影子,浪里开”马稻气氛的说着。
“蛇鼠一窝呗”柳嫂靠在墙上,闭着眼睛说道。
“不过说起艳丽啊,还是不好找回来,李狗子说两人到市里后,又跟着另外一个男的跑了,谁知道是真是假?能够把两个孩子丢下来不管,就没有想过后路,这里是不得再回来了”
“兴许在外面碰了几次壁后,再回心转意,也不好说”
“哎,就当她不存在吧”马稻把地扫干净后,挨着柳嫂坐了下来。
“咦,小两口还没有起来吗?”
“没有,两人就没有吃过早饭,经常睡到中午。年轻人不都是这样”
“还是年轻啊,现在让我赖床,我是做不到的,多睡一会儿就觉得抓狂,不是那享福命”
“这几天的心情啊是起起伏伏,本来想着李狗子回来,艳丽也有盼头了,谁知道人家就没有打算回来。你说说他柳婶,不抱希望还好说,劝着自己就当没有她,可是给了一线希望后又化为乌有。今早说雨轩几句,心里不舒服了还问我要妈妈,哎”马稻头靠在墙上,目光空洞的看向门前长出新叶的大杨树。小声的叹着气。
“慢慢来,他们姐弟俩,还有你被迫生活在一起,都是要一个时间过程的。俗话说的好,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再怎么样,那也是她的妈妈,有记忆的,想妈妈,肯定会的。真是那天回来了,毕竟是孩子的妈,咱热烈欢迎。不回来,日子也照样过,照样把孩子抚养长大。离了她地球照样转”
马稻苦笑一下,无力的摇摇头。
心里的酸楚啊,是难以言说的。
一阵鸟鸣,打破了原有的寂静,门前的大杨树上,一对喜鹊准备在此安家,不停的飞出去带一些小树枝回来。开始一步步的搭建新家。门前的大块麦地,随着春季一场雨水的滋润,让那抹绿犹如一张清晰亮眼的画卷呈现在面前。
人呢,活在现在,向往着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