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嘶——”
A区偏远的一个地下室里,传来一阵惨叫声,听得人身子发颤,惊恐不安。
“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地上的男人被吊着半口气,浑身是血,身子不停的颤抖,可依旧不开口。
“当真是不怕死?”
傅景深微眯着瞳眸,唇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眼底泛起一种冷漠和嗜血混杂在一起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既然不想开口,那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他拿起一旁的匕首,眼神犀利起来,毫不犹豫的往地上的人刺去。
“等等....咳咳....我若是说了,你可以保我不死?”
眼见着刀尖要刺向心口,地上的男人还是害怕了,颤抖着身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傅景深抬头看着他,地室暗淡的光映着他漆黑的眸光,狠戾而冰冷,一字一句的回应他。
“能不能保你不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说,你就得死”
地上满是伤痕的人终究还是怂了,强撑着身子,清了清嗓音,口中的血腥味一涌而出。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是一个女人,她戴着面罩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听她的安排去做事。”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想要让我开车去撞一个叫安翎柔的女人,然后诬陷给和她起争执的那个女孩”
“我当时只是见机行事,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她们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确实起了争执。”
“两个人,你怎么知道哪个是安翎柔?”
傅景深眼底泛红,想到舒梓幽躺在抢救室的模样,拿着匕首的手都不经意颤抖起来。
“是那个女人,她告诉我后就把安翎柔的照片给了我”
“那周围的监控也是你破坏的?”
“我.....是...她让我把周围的监控破坏了,才方便做事”
“好!好得很!!”
傅景深紧握着刀柄,眉眼间尽是阴狠。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碰的就是舒梓幽,既然碰了,那就是一个字——死。
就在傅景深准备一刀解决了地上的人时,司尘一脸着急地跑了进来,叫住了他。
“傅总,出事了!!”
傅景深手顿住,猩红的眼睛看了司尘一眼,站了起来,把刀扔给一旁的手下。
“说!”
司尘深吸了一口气,他呆在傅景深身边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平时的温亚尔斯竟也是一种隐藏。
“医院那边出事了”
听见医院二字,傅景深瞳孔一缩,心脏抽了一下,紧张着急全都体现出来。
“舒舒怎么了?”
“傅总你别担心,舒小姐没事,只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晕了过去。”
“医院那边说苏冉倾小姐在探望舒小姐的时候中毒了。”
傅景深紧皱眉头,眼角的阴狠更加浓郁。
中毒?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不知想到什么,他低声嘱咐一旁的手下。
“好好把人看好,别弄死了”
“明白!”
“司尘跟我去医院”
医院
孟宁笙坐在椅子上,白色的衬衣上沾满了殷红的血液,她还处在失神状态。
苏冉倾中毒?
自己做的食材怎么会有毒?
怎么会这样?
舒梓幽晕倒后没多久苏冉倾的胃部便开始传来疼痛,肺部像火灼烧一样,火辣辣的疼,喉咙之处血腥味浓重,她一下跪倒在地上,捂着难受的胃部,嘴角开始流出鲜血。
这一幕吓坏了孟宁笙,她慌乱的也跟着跪下去,双手颤抖的捧着她的小脸,眼泪顺着眼尾落下,连说话都是止不住的害怕。
“倾倾,你怎么了?”
“你不要吓我”
“医生,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她”
她只看见苏冉倾不停的吐血,鲜血洒在洁白的衬衣上,作出了一幅嗜血的画作。
“笙笙”
陆北厉心疼的抚摸着她吓得苍白的小脸,一股寒意刺激到他的指尖,心尖也跟着凉了一下,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而又刺痛。
吓坏她了,她的脸太凉了,恐惧使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生机。
陆北厉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拥进怀里,一只手不停顺着她的发丝,想要以此来安慰她。
满眼心疼,眼底也跟着红了一圈,抬起手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此刻这冰冷至极的眼泪就像化作了熔岩,灼烧着他的全身。
“会没事的”
“呜....嗯....好多血,她吐了好多血,陆北厉”
孟宁笙一整张脸都紧靠在陆北厉胸口,身子微微发抖,不到一会儿,胸口的衣襟已经湿了一半。
“陆医生?”
抢救室门被打开,一个医生走了出来,看见陆北厉正坐在门外,有些疑惑。
“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陆北厉轻抚着孟宁笙,抬眸询问出来的人。
“人已经没事了,辛好人本就在医院,抢救时间及时”
“谢谢!”
陆北厉压低声音,道出一句感谢。
出来的医生有些受宠若惊,这一句感谢倒是把他弄得有点心慌,堂堂陆大太子爷给他道谢,他有些慌啊。
说了一句“都是医生的职责”后便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
“笙笙,到底怎么回事?”
待安抚好孟宁笙,陆北厉捧着她的小脸,一只手拂过她那双哭红了的双眼询问。
“我今天做的食材里面有毒,倾倾吃了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孟宁笙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打开保温盒,取出一盒递给苏冉倾,转身跟舒梓幽说话的功夫,苏冉倾都已经吃了一点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食材会有毒呢?
她做好后自己也尝过味道,为什么自己就没事呢?
孟宁笙想到这里,秀气眉头拧成一团,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一脸惊恐,脸色愕然惨白。
“有人要害舒梓幽!!!”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她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下毒的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看舒梓幽?还那么肯定东西一定是给舒梓幽?就不怕弄错了吗?
一个一个问题都成了难解的谜,孟宁笙忽然一阵后怕,后脊发凉。
听见孟宁笙说的话,陆北厉眼帘微垂,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从出门到医院,你一直拿着吗?”
孟宁笙回想一下,呼吸重了一分。
“在商场的时候我给过倾倾,但是我回来的时候,保温盒是放在门外桌上。”
当时她还疑惑,保温盒怎么就放在这门外的桌上了,想着苏冉倾提着一个保温盒也不好挑选东西,也就没多想了,可现在想想都有些细思极恐。
“陆北厉,你说.....”
“笙笙!!”
陆北厉知道孟宁笙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不想让她踏这趟浑水,像她这样的人不该被作为算计里的一环。
本就被吓得不轻,如今又想到这些事,心理肯定不好受。
陆北厉心疼的抬起双手,捧着她稍微带有点血色的小脸,指尖拂过脸颊,蛊惑着她。
“笙笙,别想这件事了,你好好休息,我来处理”
“陆北厉,我.....”
“听话,这件事交给我。”
陆北厉拥过她,让自己的肩膀可以成为她的依靠,眼睛划过后颈,陆北厉眸色一暗,一道阴狠闪过。
敢碰他的人,简直找死。
苏冉倾被送去普通病房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倾倾!!倾倾怎么样了?”
沈风潋着急慌张地冲进病房,不管是动作还是神态上,他都是惶恐。
坐在一旁的穆逸毫不留情面地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恶狠狠的看着他。
“莽莽撞撞地做什么?小声点,这里是医院”
人没想醒呢,还叫那么大声。
沈风潋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她脸色惨白,手上被扎满了针孔,沈风潋光看着都觉得疼,更何况这是在苏冉倾身上。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大哥已经在查了,先.....你干嘛去?”
穆逸话才说到一半,就看见沈风潋怒气冲冲的走出去,赶忙站了起来追出去拉住他。
“我去看看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下毒,我要去宰了他。”
“你给我安静点,这件事大哥和二哥不让我们掺合。”
沈风潋眼眸微垂,眼底之下,一股寒意四起,稍带怒意,一把推开穆逸,使得他硬生生退后了一步。
“躺在病床上的是倾倾,我怎么就不能掺合了?”
“我要去把这个王八犊子给宰了!”
“好啊,你去查,我看你能查出个什么东西!!!”
陆北厉站在走廊尽头听着他俩说的话,真想上去给他一大比兜。
看见陆北厉走了过来,沈风潋才恢复了点理智,安静下来,看着陆北厉的那双眼睛垂下。
“大哥”
“去查啊,杵在这里做什么?”
陆北厉一脸阴冷,墨黑色的眸子一闪。
“你就给我待在这里,进去好好照顾倾倾!”
见沈风潋一动不动,陆北厉直接下令,盯着他那双阴暗的眸子,一阵寒意袭来。
沈风潋终究还是从了陆北厉,轻轻的应了一声。
“是”
“大哥,这也不怪四弟,毕竟关心则乱。”
穆逸为沈风潋作解释,其实沈风潋对苏冉倾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只是他一直没有表示。
“你在这里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做出什么事来。”
明白的都明白,沈风潋那性子就是一个急,上次的场景穆逸还记忆犹新呢!
那场面,那带感劲,叫一个血腥。
“北厉”
才刚踏入病房,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唤住了陆北厉。
“靳二叔?”
来人是靳煜安的二叔,靳斯理。靳家共有二子,靳寒遇是当时的靳家长子,也就是靳家家主。
传闻靳家老家主特别重视靳寒遇,从小就将他作为靳家未来主掌人培养,家中族人对他十分严厉。
靳斯理是作为靳家持股者培养,从小他就是被家中长辈宠着长大。
若靳寒遇还活着,靳煜安和靳寒遇两父子必在A区独占一方。
看到靳斯理,陆北厉眼中闪过一丝淡然,嘴角假意扬起一抹笑。
“靳二叔怎的也来了?”
“我听宸羽那小子说苏家小丫头中毒了,这就过来看看”
靳斯理一副慈祥模样,可这副模样下面却藏着一颗不知真假的心。
陆北厉递给穆逸一个眼神,示意他进去,领了会,穆逸看都不看靳斯理一眼,迈着自己的步伐就踏进病房,并把门关上。
“抱歉啊,靳二叔,倾倾如今还没有醒过来,人多了有些不便。”
陆北厉抱歉的朝靳斯理一笑,百无害处,但却笑里藏刀。
靳斯理捻了捻笑,“苏家丫头福大命大,人没事就好!苏兄倒也是放心了。”
“倾倾自然福大命大”
“既然人还没有醒,那我也不打扰了”
“那靳二叔慢走,您的心意我会转告给倾倾。”
“这丫头没事就好,宸羽那臭小子只会在家担忧,也不来看看,真是白养了他这么多年。”
靳斯理一边说一边吐槽自家儿子,深幽的眼底不知是何种心思。
靳斯理正准备离开,陆北厉就意味深长的问道。
“二叔不去看看阿煜吗?”
听到阿煜,靳斯理脚步一顿,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最后脸上只有苦笑。
“这小子怕是不想看见我”
“阿煜在我办公室,二叔还是去看看吧,有什么事说开便是”
他领着靳斯理往着办公室走去,一路无言。
靳斯理看着陆北厉的背影,眼眸微低,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这笑让人看了生出一种寒颤感。
有什么事说开便好?
永远说不开了,他与靳煜安之间怕就只剩下这一层关系在这了。
为了靳家家主的位置,这靳家关系早就不似从前了。
靳煜安站在窗前,手中掐着一根已经燃尽的烟头,思绪有些飘远。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将他唤醒,当看到陆北厉身后的靳斯理时,由于灯光映射而有些墨绿的眸子一闪,阴沉而又狠戾。
“阿煜”
靳斯理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叫着他。
“我还有事,先走了”
靳煜安都不想给靳斯理一个多余的眼神,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要离开。
陆北厉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没有说话,只是递给他一个眼神,等待靳斯理的下一句话。
“阿煜,我知道你还在意当年的事,可我那是为了靳家的未来着想”
听着这话,靳煜安眉眼之下尽是嘲讽,言语冰冷。
“为了靳家未来着想?”
“呵,好一个为了靳家未来着想。”
“二叔当真只是为了靳家未来着想吗?”
“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
“若不是因为你,奶奶就不会摔下楼。”
若不是他擅自挪动公司股份,奶奶就不会因为生气而从楼梯上摔下去,也就不会突发脑溢血而亡。
靳斯理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靳煜安说的这些,他不得不承认当年的错误。
“我知道你怨我,我....”
“二叔还是回去好好守着你的靳宅吧,莫要让人抢了去。”
靳煜安打断他的话,强忍着心里的冲动。
见自己说再多也无用,靳斯理无奈的一笑,眼底冒出一股酸涩感。
“二叔知道你不想听我说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和舒梓幽能.....”
一提到舒梓幽,靳煜安身上便是一股寒意,眼帘上抬,阴沉得不行,让人不寒而栗,冷眼看着靳斯理,果断的打断他的话。
“我的事就不劳烦二叔,二叔就好好待在靳宅,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还是得掂量一下。”
舒梓幽现在就是靳煜安心底不可提的一个坎,一想到她,心口就有无数种情绪闪过,有恨,有疼,有酸,有苦,还有不知何时而起的爱意,有说不出来的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