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渔子霏已经回来了,和杜莱优在门外聊着天。她们看见我提着水进入到糖水店,心领神会,有条不紊地将洗漱用品一一摆放到糖水店的里间。
她们在洗澡,我就守在门外。从我这个角度,能清晰看到玻璃大门外聚成堆的流浪狗,它们有增无减,一个个都死盯着门里面的状况。先前我们无法躲藏,亮着灯告诉外界“我们就在这,有本事过来”,时刻过得提心吊胆,现在不用怕外来人了,外面那一层层“保护伞”将我们与外界彻底隔开,变成校园内最安全的地方了。
里间的两人一边洗澡一边闲聊,不知不觉间说道了我。
“成果,你也会写歌给我吗?”杜莱优问道。
“我五音不全,不会写歌,……念几句诗倒是会。”
“我想听。”渔子霏兴致盎然地插话道。
“我也想听。”杜莱优也说。
“咳咳。”我清清嗓子,搜刮脑海中的词汇,现场作了一首:
“每当望着你的背影,都等那回眸一笑。不敢上前,只想静静等待。千言万语道不尽我的爱,不敢奢望来世,只许今生执手相随。”
“现场作的?”渔子霏问。
“嗯,好像一般般。”
“再来一首呗!”
我想了想,又念道:
“你不经意的回眸一笑在那仲夏的夜晚摄走了我的魂魄,从此我再也看不懂其它的美。在你清澈如明镜的眼睛里,没有涟漪,看不见浑浊的我。多次的遇见,只当作是黄粱美梦,不敢奢求。偶尔转身回望,静待你背影的残痕消失在眼里。”
“是上一首的延伸?”
“不是,只是想起往事有感而发。”
“再来一首。”
情感涌上心头,我当即又作了一首。
“看清你样子时,你却从我身边轻轻划过,不留痕迹,就像两个陌生人。当我反应过来,欲言却又止,微微张开的嘴唇,道不出的那句话。回头寻找,只剩下你的背影,任随你的远去。每次的偶然遇见,每次的擦身而过,每次的回眸寻找,每次的感叹,已像这雨点一样浸湿我的世界。”
“你一直在讲同一个人,‘她’是谁?”杜莱优犀利地问道。
“呃……”我才反应过来我脑海中一直闪烁着一个人的模样。
“她……是少年心中的美。”
夜晚的气温没有比白天降低多少,依然像身处大熔炉中,身上的汗流个不停,隔一段时间就想起身喝水,实在难以安然入睡。山区的风透着清凉,偶尔吹拂进来仿佛获得恩赐一般,不至于让人彻底崩溃。和人一样睡不着的还有嗡嗡作响的蚊子,虽然渔子霏从超市里拿回来一瓶花露水,洒得房间喷香,但时不时地还是会有一两只坚毅不屈的蚊子落到身体的某处,可恨的是,它们只做简短的逗留,无法让我一巴掌拍死过去。
我是穷人家出身,自小吃苦长大,恶劣的环境没有使我对苦难习以为常,也没有让我学会歌赞苦难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