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有上千万字,我能找个东西把它记下来吗?”
雪莉杨怕遗漏些什么,出言问道。
“不可以。”
铁棒喇嘛摇了摇头,认真道:“要用心把它记住。”
“我会把长诗中,关于魔国那一部分讲给你,不用着急,有缘人会记住的。”
“我们开始吧。”
“嗯。”
雪莉杨点了点头。
铁 棒 喇 嘛 盘 坐 在 炕 上 , 眼 睛 闭 了 起 来 , 口 中 吟 唱 着 :
神秘而悠扬的声音渐渐响起,就像是神佛的轻语,让人听得入迷。
在他对面的雪莉杨已然五心朝天,释放出了夜游境的神念,捕捉着每一句话。
其它人都选择了离开,站在院子中,静静地等待着。
“啁啾!”“叨叨!”“咻咻!”
伴随着铁棒喇嘛的吟唱,声音渐渐扩散(cbfj)开来,从房间中传到了外面,越来越响亮,仿佛 充斥着莫名的吸引力,四面八方都有鸟儿飞来,麻雀、喜鹊、杜鹃等等。
不一会儿,四周的墙上都站满了围拢而来的的小鸟,它们叽叽喳喳,似乎在附和着铁棒喇 嘛。
这一幕再度震惊了明叔等人,重明鸟更是忍不住振翅而起,盘旋于空,发出一声声凤鸣。
那声音让人的心神飘荡开来,从高山到冰川、雪原、河流、峡谷,几乎领略了整个青藏高原 的风景,美不胜收,玄妙至极。
“我的天!”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授唱诗人吗?”
王开线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
“你丫的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瞥了他一眼,胡巴壹同样感慨颇深。
唯独陈长生、精绝女王依旧神色淡然,古井无波,阿香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向往。
一旁的明叔、韩淑娜早就被震慑的五体投地,跟着这样一群人,他们还能有什么小心思呢。
这场传授诗篇足足持续了一周时间,千万字的诗篇都被雪莉杨完全记在了脑海中,铁棒喇嘛 跟胡巴壹道了个别,返回年保玉则,陈长生一行人则驱车前往尕则布清。
三月下旬的青藏高原,天气回暖,雪水融化,湖水也会慢慢地苏醒, 一半湖水, 一半冰封的 绝美景色呈现在众人眼前,从狮泉河镇的戈壁滩一路途经无数美丽的景色。
天气晴朗,碧水蓝天宛如天空之镜,雪峰更是被染成了金色,非常壮观,草原上已经生长出 了绿茵,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开放着,成群的牦牛在藏民的驱赶下,肆意的咀嚼着甘美多汁的 青草。
三辆满载行李的越野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行驶着,雪水融化过后的草地变得格外湿润,虽然下 面有石头,但一点都不平整,反而让车身不断摇晃。
陈长生、精绝女王、雪莉杨、阿香一辆车,胡巴壹驮着白猿、重明鸟、穿山甲驾驶一辆车, 剩下的那辆车是明叔三人,王开线自告奋勇的前去监视他们。
“ 呕 ! ”
韩淑娜时不时的干呕,明叔脸色也已经发白。
王开线是半步大宗师,虽然之前也晕车,但比他们好太多,老神尤在的打量着开车的彼得,
好奇道:“哥们,你怎么这么禁晃?”
“天生的。”
面无表情的瘦削高个回了一句。
“这还有天生的呢?”
王开线不由得有些诧异。
后座的韩淑娜双手拉着车门上方的挂钩,忍不住问道:“劳驾问一下,这要颠到什么时候是个 头啊。”
“诶诶,娜姐,您这样不灵啊,您不能较着劲,您跟我学。”
王开线无聊的回头一看,心中升起了恶趣味,说道:“身体放松,像我这样。”
“诶,慢慢,你看,顺着劲走,诶,放松就好了。”
一边说着,王开线在副座上做起了妖,摇头晃脑,还不时问道:“是不是好点了,你试试。”
见状,韩淑娜半信半疑的双手抱住了前座的靠背,身子也开始扭了起来,不自觉的放松了 谢:“行啊,王老弟,管用。”
“是啊。”
王开线坏笑着说道。
“ 啊 ? ”
车身一阵颠簸,韩淑娜直接被行李箱砸到了后脑勺,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披头散发。
“娜姐,我跟您说,我这招,最多顶二十秒。”
王开线透过后视镜看见了韩淑娜的惨状,嘴角上扬。
就在这时,彼得用力踩下了刹车,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声:“啊!“哎呦!”,只见车前面出现了 一大群牦牛,正慢悠悠的从路面上过。
“胖子,下去问问路。”
对讲机内响起了陈长生的声音,其它两辆车都在后面停着,不似他们一样来了个急刹。
“是。”
王开线一听这话,麻溜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伸了个懒腰。
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没有车里面那么压抑。
瞧见不远处赶着牦牛的藏民,王开线麻溜的走了过去,熟络的打着招呼:“老乡,老乡,跟你 打听个事。”
“歇会儿,舒服多了,真的不能再走了,真的要歇会儿,累死人了。”
车内的韩淑娜有气无力的出声。
“都木事吧。”
开车的彼得转头看了看后座。
“没事,没事。”
明叔摇了摇手,虽然喘着粗气,但身体并无大碍。
“好家伙的,这费半天劲,可算让我打听出来了。”
王开线一边喘气, 一边走到车窗边。
“您打听出来什么了?”
明叔有些活跃的问道。
“行啊,明叔,这都会说您嘞,学得够快的。”
“那老乡说了,说这附近只有一个去过喀拉米尔的人,叫初一,是个康巴汉子。”
王开线调侃了声明叔,说道。
“到底在哪里啊?”
谁知,明叔已经很不耐烦了。
“别急啊,说了,顺这道往前开,就能看见他们家的牧场了。”
“快点快点。”
听到这,明叔着急的说了声。
“老彼,继续走吧。”
王开线拍了拍开车的瘦削高个的手臂。
“ 啊 ? ! ! ”
“不不不,我绝对不走了。”
韩淑娜尖叫着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要走你们自己走,我今儿打死要在这扎住,哪儿都不去。”
“我告诉你们我绝对不走。”
然而,她穿着高跟鞋在地上根本站不稳,扭捏了一阵,还是选择回到了车上。
后面的陈长生等人看见了这一幕, 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可真是一堆活宝。
“陈爷。”
“我…”
胡巴壹凑上前,欲言又止。
“你想说格玛的事,对吗?”
“缘分往往很奇妙,胡巴壹,一路向前行,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微微一笑,陈长生莫名道。
“额额!”
胡巴壹微微一怔.
1981年,3月29日,青藏高原,尕则布清。
由于道路不通畅,雪莉杨和阿香带着重明鸟、白猿、穿山甲留在了城镇中,其它人继续寻找 向导。
“嗤!嗤!”
行至一处草地,王开线所在的越野车突然陷进了泥泞中,轮子不停地滑动,却也无法前进, 白色蒸汽升腾而起,众~人都傻眼了。
“我就应该跟阿香留在营地的,颠死老娘了,我说我不来,你们非把我骗来,啪!-”
“什么鬼地方啊!”
韩淑娜第一个下了车,嘴里抱怨个不停,头上还裹-着深绿色头巾。
“这下歇菜了。”
王开线看了看车轮,朝明叔他们招手:“车陷在里面走不了了。”
“之后的路只能靠腿了。”
“靠腿走,往哪走?”
刚刚韩淑娜搀扶下的明叔一边大口吸着氧气瓶里的氧气, 一边问道。
后方的胡巴壹、陈长生、精绝女王见他们下车,将车停在了不远处,徒步走了下来,陈长 生、精绝女王宛若一对神仙眷侣,在这蓝天白云下,悠然自得的走在绿草地上。
胡巴壹心绪有些错综复杂,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老胡,往哪走?”
“那有炊烟,就往那走。”
胡巴壹顺手指了一个方向,说道。
“嗯。”
众人这才朝着炊烟方向,满满的走去。
结果,经过小溪时,韩淑娜发出了惊叫声:“啊!”旁边的明叔赶紧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鞋跟崴里面了?吓我这一跳,我还以为你大胯让桥给崴了呢。”
王开线回身一看,促狭道。
“他港咩啊?”
明叔听得一知半解,满脸疑惑。
“港咩?”
王开线拍了拍屁股,示意道:“学名,股骨头。”
“怎么说话呢,你胯长地上啊。”
韩淑娜忿忿不平的跺了跺脚,好不容易把鞋跟弄出了几根木头搭建的简易木桥。
“那谁知道。”
王开线耸了耸肩,坏笑了声。
“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走了。”
韩淑娜已经被气得三尸神暴跳了。
“?!”
“这怎么全是地雷啊。”
一过桥,王开线看着面前草地上密布的牛粪,小心翼翼的跳了过去。
后面的韩淑娜、明叔还在斗嘴,胡巴壹满怀心事,压根没在乎前路,陈长生牵着精绝女王的 小手,二人漫步山间,游山玩水,王胖子一下子成为了队伍的领头羊。
只见他沿着栅栏走到了有人的牛群边,朝藏民招了招手:“欻!老乡。”
“ 嗯 ? ”
藏民回应了声,朝他走过去。
“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吗?”
“哦,可以的,可以的,你好,你好。”
藏民很是热情的跟王开线打招呼。
“你好!”
王开线笑着问道:“跟您打听个人哈,您这有一个叫,叫吉,吉多拉。”
一时半会,王开线没想起来,连忙询问身旁的明叔:“不是,明叔,咱找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我记得是个日子。”
“几号来着?”
明叔也在思考。
“啊?!我鞋。”
韩淑娜高跟鞋直接踩在了牛粪上。
“哈哈。”
淳朴的藏民看到她的囧状,不由得笑出了声。
“胖子,我们到底要去哪啊,这荒郊野外的,去哪找什么初一、十五的。”
韩淑娜怒气冲冲的看着王开线。
“诶,对,对,就那日子,初一,对,对。”
“您这有叫初一的吗?”
王开线惊喜的询问藏民。
“初一呀,那不就是。”
藏民指了指不远处骑马的身影。
王开线、明叔赶紧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
“我们这次找,就是找那个初一啊?”
明叔问了声。
“差不多吧,你看他头顶上那红缨子没有,那叫英雄结, 一般只有康巴汉子,脑袋上才顶那玩
意。”
“不是,娜姐,你老比划我,你想说什么呀。”
王开线眼角余光看见了韩淑娜手指指着自己,不由得诧异道。
“你个死胖子,你也走不动,在这换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