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回家的同时,孙弼也回京述职了,提前一天回到了家里,吃过了家宴。
孙弼听说范进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当面详谈,便提着礼品过去拜访了。
西门达有半年时间没有见到范进了,听说他难得回家了,同样是拿着礼品过去拜访。
王贞倒是和范进天天见面,在这半年时间里,两人几乎整天待在一起。
没必要再过去拜访。
孙弼、西门达两人提着礼品过去拜访的消息,传到了王贞的耳朵里面,坐不住了,便让家里的奴仆准备了礼品,坐着官轿一起拜访了。
自从范进担任了钞关郎中,推动开放海禁的新政以来,四名同年难得聚在一起了。
范进看着三名同年不约而同的过来拜访,一个个走进了膳堂,苦笑了一声:“你们几个可真是的,也不让范某安生的吃完一次家宴。”
胡芸姐等家眷急忙站了起来,坐到了旁边的前厅里,家里的丫鬟换了一副新的碗筷。
又把主桌上的饭菜,全都搬到了偏厅里面。
虽说还没动筷子,却不适合让客人吃用过的饭菜。
胡芸姐等家眷收拾好了碗筷,纷纷前往了灶房,尽快做出来一桌子美味佳肴招待同年了。
“哈哈。”
西门达笑哈哈的说道:“你这可怪不了别人,全都怪你自己,非要揽下推行新政的差事,整天忙的不可开交。”
范进笑了笑没有说话,邀请几名同年坐在了红木圆桌旁边,又去拿来了一瓶好酒。
“这可是王公公送来的好酒,既然你们来了,就一起尝尝。”
主桌上的几人,包括孙弼在内,都比范进家里有钱的多。
各种好酒都尝过了。
三名同年听说是王公公送来的好酒,一个个来了兴趣,很想品尝一口这瓶好酒的味道。
再是有钱,再是地位尊贵,也比不过御马监的大太监王公公。
王公公可是穿着一件大红色蟒袍。
“来人,接旨。”
宅子的庭院里,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王公公亲自过来传达圣旨了。
西门达感慨道:“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宣读圣旨了,一般的封疆大吏巡抚都没你接到的圣旨多了。”
四人全都匆忙走了出去,摆上了香案,等候王公公宣读了圣旨。
圣旨的内容,让几名同年全都感到了诧异,还有深深的羡慕。
永康皇帝居然给范进的两个儿子赐名了。
长子叫做文程,次子叫做仲武。
不仅赐了名,还有着文武双全的好寓意。
范进接过了圣旨,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无奈:“文程……”
文程确实是个好名字,不过和范这个姓氏放在一起,就不见得是好事了。
范进甚至有些哭笑不得了。
他的长子叫做范文程。
不是一个好人的名字。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范进很快收敛了哭笑不得的情绪,带着一家老小谢恩了。
王公公看着范进递过来的银子,笑了:“咱俩这关系就用不着银子了,真要是想贿赂杂家,不如请杂家吃一顿红楼美食。”
推行新政的半年时间里了,范进每天见到的人,最多的是王贞,其次就是王公公。
官员们想要见一面御马监的大太监王公公,找关系又给银子了,依旧是很难见到。
范进可倒好,每天都能见面,还坐在一起闲聊。
只不过,闲聊的内容是商量怎么推动新政。
范进笑了:“王公公赶紧里面请,范某刚好开了一瓶好酒,邀请三卫同年尝一尝公公送的好酒。”
王公公的地位再是尊贵,终究是一个太监。
以文人的倨傲,不会拿出太监给的酒,宴请好友,认为丢了面子。
范进不仅是官员,写了红楼梦和金瓶梅,还在文人骚客里拥有着很大的名声。
以范进在文人雅士里的地位,居然毫无顾忌的拿出了王公公赠酒,还当做很有面子的一件事来宴请好友。
王公公红光满面了。
“好!”
王公公笑着说道:“杂家今天就陪着你们喝几杯。”
王公公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了王贞,这位可是江南第一才子。
王贞通过半年时间的相处,改变了心里对于太监的恶劣看法,认为王公公比起很多官员都要更像个为国为民的官员。
陪着太监喝酒,没有让江南第一才子王贞感觉掉面子。
王贞反倒是乐呵呵的说了一句:“以王公公的酒量,肯定要把下官几人喝趴下了。”
王公公听到了江南第一才子捧他,心情更好了:“来人,去把杂家珍藏的好酒拿来。”
那瓶好酒不仅是永康皇帝赏赐,还是西域商人带来的葡萄酒。
范进很久没有喝过葡萄酒了,看到酒杯里红澄澄的酒水,脑子里立即出现了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诗词。
这场酒宴喝的很尽兴,几人又是忍不住商量起了开放海禁的新政,商量着下次在哪里开放一个市舶司。
只有西门达一人插不上话,没有跟着参与开放海禁的新政。
西门达闷闷不乐了:“你们几个聊的热火朝天,把本公子一个人闪下了,早知道就应该跟着范进一起参与开放海禁的新政。”
范进笑了:“不着急,有的是机会,范某的想法是同时开放天津三卫和楚州城的市舶司,到时候需要两个人去主持市舶司的重建了。”
前往天津三卫的官员,多半要落在孙弼的头上了。
前往楚州城的官员,一直还没有着落,范进肯定是不可能过去,需要坐镇金陵。
有足够的地位,关键又不会怕了当地的官员士绅,挑选合适的官员就很难了。
金陵有名的小霸王西门达,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范进和王公公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有了举荐西门达前往楚州城重建市舶司的想法。
剃头挑子一头热可不行。
范进还要询问西门达的意思:“孙弼接下来会前往天津三卫,让你去楚州城重建市舶司,是否愿意过去。”
“太好了。”
西门达当场就拍板了,搓了搓手说道:“本公子早就想去了,重建了市舶司不重要,主要是闲的发慌,想要殴打当地的官员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