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傅玄的兴奋可想而知,守备军手里的武器只有大刀、长矛跟弓箭。平日里对付个把小贼,剿匪都是足够的。可是若对上有力度的攻城,就只有弓箭才是最趁手,好在箭簇算是勉强足够,这还有赖于县令大人有先见之明,之前从兵部要了不少,傅玄对于姜怀远的听劝十分满意。
若有了诸葛连弩,那他们的防御力量就会大大增强。
负责弓箭手的参将也很是高兴,连弩的射程还不错,不比弓箭差。投石机也很给力,虽说不能跟那种大型的投石机相比,但对付想要通过云梯爬上来的叛军,灵巧比射程重要。
算上这些武器的加持,一千人对三万人,傅玄觉得还是有些胜算的。
“他们三万人不能同时进攻,会分成几队从几个城门分别进攻,如此力量就会被大大分散。好在咱们虎渠有天险在,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只要我们能撑住,就一定能等到援军。”傅玄跟几位大人回禀。
他已然知道,何家三郎出去送信求援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消息,说明他已经冲出去了,如此便是好消息。杜兰月跟三郎有约定,若是出事就以烟花为号,当然这烟花信号弹也是她给的。
梁齐跟师爷十分赞成这个说法。
姜怀远是个文官,对打仗并没有什么经验,但好在他十分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建议,此刻他没提出什么异议,还是要听专业人士的比较好。
杜兰月是学过历史的,晓得几种攻城的手段,无非是水攻、火攻等等。便道,“傅叔说的没错,咱们是守城,不是攻城,相对来说心理压力没有外面的叛军大。他们没有太多辎重,说明打算支撑的时日不多,还会担心有朝廷援军形成合围之势,所以会想办法尽快攻城。
如此,咱们只要不被他们蛊惑,竭尽所能守住城池便有机会取胜。傅叔要让人守好城门,防止有叛军内应打开城门,在各个城墙根儿上都要有人防守。”
傅玄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姑娘是担心他们用土遁?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咱们的守备军不多,不可能分身去干这事儿。”
“守备军虽然不多,但咱们城内的百姓多呀!那些新纳入的志愿者完全可以胜任。只是城门这处还要增加力量,最好是分为三组人马,一组正常防卫,一组随时支援,另一组最好是箭法精准的,可以在高处狙击。”
杜兰月觉得,叛军粮草不多,但仍然胆敢来虎渠犯险,想必是觉得可以以多欺少,何况还有内应。所以,他们压根儿就没把虎渠当回事儿!就该让他们看看轻敌的下场。
傅玄连同身后的几位属下的心里更加敬佩起崔氏族人了,眼前这位年轻夫人,别说是崔家嫡小姐的女儿,却依然有出色的头脑。他们不敢想象,若是崔都督还在的话,怎么可能让蛮人越过边线,欺我大盛百姓!
“姑娘说的对,城墙边防止土遁的人选就从报名的男人中抽调,五十米为一岗,一岗两人职守,轮流休息,配备哨子,若是有情况及时传信。另外选会功夫、气力大的,安排到城楼上跟守备军一起战斗。其他的则充入运送队,负责运送武器跟石头等,并抬送伤员。”傅玄很快做了安排。
报名的志愿者很多,除了男子还有很多的妇人也自愿来参加虎渠保卫战,大伙儿心里明白,若是虎渠城门失守,一家老小必死无疑,与其在后头躲着哭泣,还不如拼死一搏。
晌午,百姓中间就传开了,有一位孕妇大着肚子还能出来帮忙呢!据说她是县丞大人的夫人!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竟然贡献出了传家图纸,让工匠们赶工做出诸葛连弩跟投石机,这都是存在于史书上的记载,也许是江湖机关术大家中的手札中存在的镇门之宝,但她就是这么义无反顾地交出来了。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精神?简直让人佩服至极!
还有,以上这些也都不是爆炸性的,这位夫人竟然是崔家后人!
崔家呀!
哪个崔家?难道是一门英烈的崔家?皇上刚刚平反的那家人?
哎,真是可惜呀!崔家一门英烈,若不是这孩子的母亲在外拜师学艺,恐怕也逃不过被荆州王满门屠戮的惨烈命运。
一些年龄大的百姓,不由想起二十年前,崔氏一族在民众中威望颇高,边线因为有了崔家的镇守,竟然能十年无战事!他们也才能安居乐业!
似乎就是崔家被害之后,边线便开始不稳了。
时不时地就能传来北境在打仗的消息,他们的儿孙也开始奔赴战场……
此刻看到杜兰月那娇小而挺拔的身影,大伙儿都觉得崔家精神又回来了。
而精神力的作用真的是非常强大的……
姜怀远心里感叹,怪不得他觉得弟妹是个与众不同的!来自于百年世家的崔氏一族,岂能泯然众人?这样看来,何勉之还是十分有识人之能的。
这小子好运道…
只是此时,他可顾不得想这些,若是之前他还想让弟妹早点出城,现在便不这样想了。
杜兰月如今是守备军的精气神儿,在民众的眼里,只有她在,哪管只是那么站在哪里,也能让人心神大震!至少傅玄会拼尽全力,守备军会拼尽全力,他们誓死都不会让崔家为数不多的血脉被湮灭。
只是,杜兰月哪里就只能干站着了?听到傅玄跟弓箭手队伍的参将商议,是否能抽调几个弓箭手作为防御之用。
那位参将显得有些为难,这也不怪他,本来守备军中弓箭手就不算多,盖是因为弓箭也不算多。
虽说现在多了连弩,可以从一般的士兵中选择些作为弩手,但其他地方还是安排的满满当当的。饶是如此,他也知道要全力配合。只是弓箭队伍里只有他的箭术是最好的。
两人正商议着其他人选,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女声,轻柔却有力,“大人瞧瞧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