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月想发火也找不到由头了,只能乖乖地躺在床榻上,等着始作俑者来伺候。复又想到昨日夜里的小疯狂,脸上自觉得火烧云霞一片红。心想应该自己的坦诚刺激到了何二郎。
也许从昨夜开始,何二郎才觉得自己完完整整地属于他吧?
嗯哼,虽说她没有将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告知于他,但此番也算是尽了最大的诚意了,也怪不得二郎会如此失态。
这夫妻相处之道,还是需要几分手腕的。
杜兰月很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何二郎的一番精心照顾,心里却想着该如何收拾玉娇公主。
二郎自来都不吃亏,自有他的方法。可她也不愿意吃亏,没道理受了委屈还要忍着。
不过,玉娇远嫁暹罗,在京都的这段时日,她还真拿她没办法。她不相信这女人是个逆来顺受的,毕竟是重生之人,自以为与众不同,怎么可能乖乖就范呢?
此事,她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见她若有所思,何二郎略一想便知道所为何事,挽了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娘子不必担心,伤害你的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她是要和亲的,陛下不容许出差错,咱们且先再等等。”
这也是杜兰月能想到的,玉娇被许诺和亲,作为和亲公主,是不能出什么事儿的,至少在大盛境内不允许。
可若是出了国境再出什么事儿,那就不是大盛的错了,而是要追究暹罗的责任。所以不论是大盛还是暹罗,必然要以最高的防御级别来完成这桩婚事。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再说若是她出事了,岂不是不能去和亲了?这太便宜她了!”
杜兰月喃喃说道,若是她不能去了,势必要重新选定一位女子作为公主和亲,平白去坑害一个不想干的女人,自问她也不会做这种事儿。
“你别担心我,我哪里就是那么心里没数的人哩!”杜兰月哼了哼,没再做声,心里又想着其他的事儿去了。
何二郎笑了笑,他娘子确实不是心里没数的,但也真的是睚眦必报的,只是有些事他还需要跟崔懋修商量一番。
哎,官职还是太小了,不够用呀!
杜兰月确实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玉娇公主,虽然现在不能动她,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来日方长嘛!
第二日,她便找了小翠,两人对头嘀嘀咕咕,商量着如何报复回去。想了半天,她们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将玉娇公主给逮住暴揍一顿才能解恨,至于其他的还是算了!
可这也只是过个嘴瘾,杜兰月很快就否定了。
公主府的侍卫又不是绣花枕头,说不定还有高手,若是公主遇刺了还会惊动皇帝,若是皇帝一怒之下出动锦衣卫,那她们的小命休矣。
“那小姐,咱们就这么认怂了?”小翠皱着眉头,十分不情不愿,但也知道小姐所说极为有道理。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荆州时横冲直撞的小丫头了,如今见识的人事多了,心里也会转个弯。
杜兰月双手一摊,“那能咋样?谁让人家是公主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别让我发达,若是有一天我发达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话虽然是这样说,不过杜兰月可没打算放过她。在她出嫁和亲之前,她会找机会整治她一番。
一天,小翠便横冲直撞地闯进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儿。
“小姐,有个好消息,你听了一准儿高兴!”
“哦,说来我听听。”杜兰月心道,这丫头莽撞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
小翠上前一步道,“小姐,街上都传着那玉娇公主的婆母来京都告状了,说是儿子的死十分蹊跷,都去顺天府外头敲登闻鼓了。”
杜兰月眉头一皱,心道这事儿出的也太巧了吧?
驸马出事已经一年有余,虽说女子要替先夫守孝,但也没有明文规定一定就要几年,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一年。而且玉娇并非普通民间女子,更是不该受此项规矩的束缚。即使王家不满意,也不可能忤逆圣上。
王家主母如此激进,竟然去京兆府告状,那定然是抓住了这个儿媳的把柄!并且不怕会惹到皇上。
“你去盯着,瞧瞧王家说什么?”杜兰月交代小翠,有好戏看可不能错过,若是能推波助澜一把更是求之不得。
她心里也想着,这王家到底所图是何?为何在这个当口将事情爆出来?若是陛下不喜,后果不堪设想。这一年他们都忍过来了,没道理现在不能忍呀。
这事儿还是得询问何二郎,杜兰月莫名觉得,这同他分不开关系,是他的风格。
听到娘子询问,何二郎笑道,“娘子聪慧,我不能拿玉娇公主怎么样,但给她添堵还是可以的。”
“那二郎展开说说?让我提前高兴高兴?”杜兰月央求道。
见她一副八卦的模样儿,何二郎也不绕弯子了,便将公主驸马之事和盘托出,杜兰月都震惊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原来这刑部给事中王掖大人还是个十分有才能的,当初被先皇帝点为驸马,虽说嘴上不敢说什么,可心里着实愤怒。他出身不高,但也是官宦子弟,年纪轻轻就是刑部给事中了,前途不可限量。
要么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飞黄腾达的期望,这王掖也不枉多让,只是这一不小心成为了驸马,前途就被大大的遏制了,别说出阁入相不可能,就是再进一步都有困难,甚至一个不好,还会被从给事中的位置上撸下来,安排一个无关紧要的官职。
在大盛,给事中虽然只是六品官,但权力却一点儿不小。
每科都设给事中若干人,负责监察六部、纠核百官,是政治格局中的重要力量。
很多阁臣都不敢轻易得罪给侍中,免得给自己穿小鞋。
这也是皇帝为了牵制高品级官吏的制衡之道。
因着经常在皇帝跟前出没,也很容易被皇帝看重他们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