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三个“节点”。】
在昏迷之前,羽生穗理看见那张书页上浮现了这样的字句。
而后,仿佛身下有无数双拉着自己沉溺向下的手,羽生试图挣脱这样的束缚,但是越挣脱却被缠地越紧,最后,她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沉进了深如墨滴的暗渊里。
…………
五条家。
身着精致和服的长发少女端坐于高位。
此刻正值冬日,但天气还算不错,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下,在保养得当的木质地面上反射出略显刺眼的光。
少女坐在暗处,身姿挺拔、面无表情,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总无端让人觉得冰凉。
特别是对上她的眼睛——那双五条家期盼已久的祖传六眼,这样的感觉就更盛了。
少女只是坐在那里,就仿若天上下凡的神女,高高在上地俯瞰万物,而万物都不入她眼。好像对于她来说,不管是窗外的飞鸟虫鱼,还是面前低眉顺眼的侍从们,都是一样的存在。
当然,对于五条家来说,她也确实是“神女”。
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成长为御三家第一人的、无人可及的神女。
“神女大人……家主叫你我前去议事。”门口的咒术师虽然这么喊着,但是神态却没多少尊敬。
他是嫡系极有资质的男性咒术师,还常年在外出任务磨砺自己,回本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于他来说,即便面前的人觉醒了六眼又怎么样呢?只要他够强,还是男丁,五条家的家主之位必然是他的。
对于少女了解不深导致了他的轻慢,而在少女一言未发的间隙之中,青年咒术师还没有发现身旁已经瞬间跪下的侍从神色有多慌张。
侍从试图扯一扯他的衣摆用作提醒,但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咒术师踢了一脚。
“哪里来的这么大胆的奴才?”
青年冷笑一声,转而又看向端坐着不动的少女,“你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兵器,除了祓除咒灵尚且有几分实力,就连手底下的人都管不好,真是——”
于是侍从不动了。
他平静地躬着身体,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青年咒术师对上了少女突然抬起的眼睛。
那双毫无感情的蓝色双眼直视着他,这个一开始还目中无人的青年咒术师瞬间没有了声音。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太对劲。
少女轻轻地开口,只说:“我给过你改正的时间。”
改正的时间?
什么东西?
尚未反应过来,他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咒力自面前汹涌而来,就连躲闪都来不及!
青年下意识用气咒力阻挡,但是完全没用,就像是在一场剧烈的火光的面前加了一层薄薄的纸张一样,该被焚烧的照样会被焚烧,该被毁灭的照样会被毁灭。
片刻之后,青年咒术师没有了声息。
一旁的侍从颤抖着身体。
“神、神女大人……”他感觉自己全凭借意志在支撑着身体,脑海中虽然预想到了这样的画面,但还是忍不住感到惊惧。
少女站起身。
“何事?”
“润平少爷的事情……该如何向家主说明?”
“那是谁?”
“刚刚您杀的人。”
“冒犯我,当然该死。”她说。
“……是。”
而后,少女起身,朝着五条家主所居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