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雷师兄一看这状况就知道,常星肯定是被降头师给下了降头了。
并且看常星浑身毛孔出血的情况,我们俩都以为是针降。
这个针降,就是我们国家老辈子说的那个“扎小人儿”。
按理说这个诅咒不难解。
一个符咒贴上去,直接就能化掉那些扎在常星身上的钢针。
然后这个降头也就解除了。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符咒贴上去之后,常星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雷师兄是上清派的弟子,上清派善于通心术,能捕捉病人身上的病丝。
他们就像是一台ct机,在看到病人身上的病丝邪祟后,再操控病人的意志,让他们自己将那些病丝抽掉斩断。
由此,就是病人的阳气与意志力增长了,他就能为自己而战,对抗降头师了。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旦病人恢复健康,自身的精气神儿不会因为病情而被削减。
也正是因为这门本事,自古以来,上清派都是御用皇家道观。
常星虽然不是皇家贵族,但在我们国家,却是比所谓的皇家贵族更加珍贵的科学家。
科学是第一生产力。
为了不让常星的精神出现太大的负荷,所以当时我没有出手。
按照雷师兄的计划,要贴两张符咒。
第一张就是通心咒,贴到常星的左手。
左手连接心脏,这样雷师兄就可以掌控常星的心智了。
接着再将火符贴到常星的惯用手——右手的手心里。
这样,雷师兄就能操控着常星,让他作为一名道士,驱动着火符,烧掉扎在自己身上的钢针。
但是没想到,雷师兄在操作以上那上清派的入门功夫的时候,却栽了跟头。
第一张符咒贴上去前,雷师兄咬破左手,将指尖血点在常星的左手手心上。
然后以血为祭,将通心咒的符纸贴了上去。
符纸贴上去的瞬间,雷师兄和常星的左眼便倏地一下就同时合上了。
接着,雷师兄再咬破右手的手指,重复刚刚的动作,将火符也贴到了常星的右手手心里。
二人的右眼也紧跟着一起闭上了。
至此,雷师兄念了一声通心咒口诀:
前方行者,与我同行。
以眼观心,以动制静。
斩我情丝,去我通病。
风火雷电,出战必赢。
上清小徒,百三十代,请天尊赐福。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起!
随着一个“起”字脱口而出,雷师兄双指成诀,向上一挑,原本躺着的常星,便噌的一下从床板上坐了起来。
雷师兄当时虽然闭着眼,但是却像是能看见常星的动作。
只见他上下左右的转动了下脖子,常星竟然就同步的做了和他一样的动作。
雷师兄突然张了张嘴,常星就开口说了一句:韩师弟,常星中的不是针降,是冲降。
他说他看见常星身上有很多虫子都在撕咬他的血肉,往他身子里钻呢。
也因为二人现在心意相通,所以雷师兄也感受到了那份儿痛痒难当、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了。
他让我快点儿用茅山的禽戏将这些虫子吓退,不然他太难受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我一听立马从兜里拿出一张黄裱纸,三下两下就折出了一只鸟的形状。
然后用朱砂点了眼睛,放到蜡烛后面扇动翅膀。
此时,常星对面的墙上,就出现了一只大鸟的影子。
与此同时,我还发出了大公鸡战斗哺食时候的叫声,并且引动风咒,造成大公鸡翅膀扇动的时候,形成的风。
万物相生相克。
一番操作下来,就见常星身上那被血迹撑大的毛孔,开始收缩了。
毛孔里本来干涸的血痂一片片的掉落到地上,就仿佛是虫子掉落下去一样。
我眼见着雷师兄和常星紧皱的眉头都松弛了下来,刚要将手上的折纸收起来,然后就那折纸腾地一下烧着了!
此时常星猛地痛呼出声,他和雷师兄的一只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样,眼皮都裂开,流出了血。
我当时惊得倒抽一口冷气,立即抓起旁边袋子里的大米,在蜡烛上烤过之后,天女散花般的,朝着常星的方向撒了过去。
大米在常星的跟前就都炸开了花,那声响就像放挂鞭一样,噼里啪啦的!
很快,雷师兄和常星的眼皮便再次合上了。
我看这情况不对劲,觉得不能这么鲁莽的让雷师兄去送死。
于是,我便直接将常星手心里的符纸给揭掉了。
符纸一揭掉,雷师兄和常星之间的链接就断开了。
常星重新重重的往后一仰,倒在了床板上。
而雷师兄也猛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大汗淋漓的摔倒在了地上。
我过去搀扶他的时候,发现他刚刚被强行撑开的左眼的眼睛,已经满是红血丝了。
当时给我吓得不行,连忙伸手在他的右眼前面晃了晃。
看着他的瞳孔和眼球还能灵活的跟着我的手转动,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去兜里拿了一颗清心丸让雷师兄服下,等到他恢复了精气神儿,才问他刚刚到底都看见什么了。
雷师兄告诉我,他看见常星被埋在了一个罐子里了。
那罐子里全都是虫子,正在撕咬他的皮肉,想要将他钻空似的。
但那罐子里肯定不是真的常星了。
看那罐中人表情僵硬,应当是降头师做的傀儡或者是草人替身。
当时在大公鸡的威慑下,那罐子里的虫子就开始疯狂的、跟逃命似的,疯狂的往外涌。
最后那罐子随着鸡叫应声而裂,里头的虫子四散而逃,漏出了罐子里面常星的身体。
但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常星脖子以下的肉,都被虫子吃光了。
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尽管知道那不是真的,可雷师兄一想起来,还是觉得膈应。
就在雷师兄要操纵着常星驱动火符,将那个替身给烧了的时候。
突然,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螳螂甩着锋利的如镰刀一般的触手来到了他的跟前。
他没有防备,被那螳螂给吊了起来,眼皮还被那镰刀触手给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