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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我争?下辈子吧!”

压抑住浓厚的哭腔,即便现在她就好端端的坐在红袖楼中,临死前听到的那句话,还是清晰的浮现于她的耳畔。

林淳欢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已经将所有情绪收敛,低头在锦囊中翻找。

她没有想到,清荷口中的下辈子竟然会来得这么快,虽然留给她的时间很紧迫,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从锦囊中取出一枚明黄色的符咒,被折成三角的模样,上头还有一些朱红色的纹路,只是看一眼,林淳欢已经知道了这符咒的作用。

动作轻缓,却格外认真的走到了油灯前,将符咒点燃,看着那一个小三角燃烧成灰烬。

现实已经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林淳欢就算再蠢,此时也很清楚摄政王那条路根本走不通,不管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可能从摄政王手上保住红袖楼。

可在晏国,能够抗衡摄政王的人实在不多,她可选的,也就只有那一个而已……晏国皇帝!

就在符咒被燃烧干净的一瞬,躲在山野破庙里的皇帝手上还握着经书,下一刻便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呵欠。

没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入梦符。

只要在燃烧符咒时,心底默念对方的信息,越详细越好,待燃烧完毕后,便可以进入对方的梦境,并且可以操控梦境的内容。

第一次用这样的东西,林淳欢也不是很确定到底管不管用,那锦囊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可就是莫名的觉得信任。

果然,刚刚将入梦符烧掉,林淳欢躺在床上,一闭眼,就到了一座庄严肃穆的寺庙里,阵阵诵经声回荡在寺庙内。

只是待上一会儿,浮躁的心神也慢慢变得平静。

嘴角不受控的抽了一下。

晏国百姓无人不知,他们的皇帝是个一心向佛的,已经有好一段日子不理朝政,要不是有摄政王,晏国恐怕早就被别国吞并!

也就是因为这样,摄政王的权势,在晏国可谓是一手遮天,除了晏国皇帝外,林淳欢也实在想不到,这个世上还能有什么人能与摄政王抗衡。

能够在摄政王的手上,将红袖楼给保下来。

只是她也很意外,从前只是听说当朝圣上崇尚佛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做个梦都能梦到寺庙。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儿……

“惠通大师,求求您,求求您收了我吧!”

没等林淳欢想得更多,一阵强过一阵的祈求声便传入了她的耳畔,转眼一看,刚刚还是空地的院子里,正有一个年轻男人,对着一个老和尚连连磕头。

可自始至终,老和尚都紧闭着双眼,不停的转动着佛珠,根本不看眼前的年轻人一眼,就连身子都是侧着站,连那个男人的礼都不肯受。

只思索了一瞬,林淳欢心底已经有了想法。

那入梦符说燃符者可以操控梦境,就是不知道能操控到哪个地步。

脑子里念头一动,只一瞬的光景,林淳欢整个人已经从外头的小林子瞬移了十几米,出现在了那院子外头!

实验结束,就该开始了……

皇帝不住的磕头,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只觉得,他一定要成为惠通大师的弟子,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这样做。

这件事,好似已经变成了他心底的执念。

“阿弥陀佛。”惠通无奈的叹了口气,“施主尘缘未了,六根不净,还是回尘世中去吧。”

“大师可是觉得,我还当着这皇帝所以才不收我?!”皇帝的语气有些急切,甚至往前膝行了一小段,“只要大师肯收我为徒,这皇帝我不当也罢!”

惠通缓缓摇头,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声音似乎卡顿了一下,“此间有神女,圣洁无双,下凡历劫。”

“神女有一情劫应在施主身上。”惠通说话,挥动衣袖,霎时,一副画卷在皇帝面前展开。

画上的人自然是林淳欢,或轻笑,或蹙眉,一颦一笑皆是人间绝色!

再加上那画卷栩栩如生,仿佛真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面前,对着他嬉笑怒骂一般,皇帝一时看入了神,口中喃喃自语,“神女?”

“情劫未了,施主与我佛便缘分未到,只有应了此劫,施主才算是断尽红尘,还请施主回归红尘,应劫去吧。”

耳边惠通的声音忽远忽近,空旷得好似不在身边一般。

然而皇帝此时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一双眼睛只牢牢盯着画卷上的那人,似乎要将那一颦一笑都刻入自己的骨头里一样。

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面前的油灯早已经燃尽,皇帝长长呼出一口气,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看经书看到睡着,连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起身想到不远处的小河边打桶水来洗漱时,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脸来,顿时自嘲的笑了一声,“神女?”

“兴许真的是神女吧,这世上,哪有生得这般好看的人。”

皇帝显然没有将这个梦当回事,摇了摇头,便将这乱七八糟的梦甩到了脑后。

于此同时,林淳欢也从睡梦中惊醒。

一整晚对梦境的控制,让她睡了跟没睡一样,一身的疲乏。

好在是身上的高热已经退了,才不至于让她难受得太过分,起身换了身衣裳便往外走。

“阿欢?你不是还病着吗?怎么这会儿就起了?”刚出门,庄妈妈就端着一碗小米粥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

林淳欢抿着唇,死命控制着自己的眼泪。

都是她养大的孩子,庄妈妈还是一眼瞧出了她的不对劲,连忙将手上的粥碗放到了一边,嘴上说着嫌弃的话,手却格外自然的落到了林淳欢的额头上,“看看你,多大的人了。”

“怎么生个病还这般矫情了起来!”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林淳欢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将庄妈妈抱了个满怀,哭得停也停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算将情绪控制住,“妈妈别笑我,病着的人本就要脆弱几分,怎的还不许人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