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杰说的有些事，谷月和云歌之前搜查他的记忆时，也是知道的。
这一次，他的絮絮叨叨中，让他们确认，千色门确实就是凤瑶一手创建的，且在三个月前已经覆灭。
据何杰所说，加入千色门多年，他做过实质性的事情很少，更多的就像是打个幌子领钱。
此次这番卖力地等人，也是为数不多的任务。
还有，上次去截杀李航的大爷，也是自己雇人的。
千色门，根本不会管这些小事。
当然，这些直到千色门没了，他才敢直面真相的。
以往，他都是打着千色门的幌子，没少为自己谋福利。
何杰絮叨了一个时辰，大多是感恩戴德的话。
人一旦失去了什么，再次提起时，必定是十分不舍的。
若说之前对千色门还有所抱怨的话，此时此刻，完全是后悔曾经的不珍惜。
云歌听着何杰的话，想着凤瑶临死前的情景，一时感慨良多。
或许，凤瑶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千色门里鱼龙混杂，许多人仗着有依仗，无恶不作、为非作歹。
而凤瑶只不过是要在这混乱里，掩人耳目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或许，她算准了何杰的心思，更算准了自己的离世和千色门的毁灭，才会让对方出任务。
云歌拿出六百两，放在桌面上。
比预售多出一百两，也算是对得起何杰的耐心等待。
见自己得到的比预期多，何杰当即豪爽地拿出了那朵小花。
小花风干，压在两片同样风干的树叶中间，一起放在特制的小布袋子里。
这么长时间了，依然完好无损。
他知道，这朵虽看着平平无奇，但既然是门中交代的任务，其必定是大有用处的，这才敢自信地守候。
于他，毫无用处。
于别人，必定价值连城。
拿到钱，他满意地瞅了一眼，放进袖口中。
瞧着谷月和云歌等人的心思都在小花上，何杰识相地起身告辞。
他的东西交出去了，钱拿到了，得留时间给别人琢磨琢磨。
何杰要走，云歌也没有多加挽留，客气一番后，任他离去。
双方的目的都已达成，多说已是无益。
“主人，这花看着好普通。”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应，终于憋不住了。
半天没说话，只听别人讲，他的嘴都痒了。
“不普通，那人也不会拿出来。”回应他的是大塔。
这么久，也难为两个爱说话的人一言不发。
他们两个瞎掰扯着，谷月和云歌却是神情专注地看着小花。
花儿被风干了，躺在树叶上，看上去既柔弱又坚韧，对比得十分强烈。
“这样的小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谷月眉头紧锁，似在用力地回忆。
她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样风干的小花，可就是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
经她一提醒，云歌眼前一亮。
“我想起来了，玄空大师。”
流放前，玄空大师对他说过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流放后，玄空大师对谷月礼遇有加，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风干的小花，就是出现在他们出京城后，暂时躲雨的寺庙里。
雨停了，离开寺庙前，他无意间注意到一排放在高台处晾晒吹风的小花。
当时他就纳闷，得道高僧也有这样的雅好。
这会儿，见着这朵小花，他自然想起了寺庙里的惊鸿一瞥。
提到玄空大师的名字，谷月也想起来了，在进寺庙时她就发现的一排小花。
当时，她并没有多在意，这会儿想起来，倒觉得连玄空大师对她说的话，也是大有玄机的。
“阿弥陀佛，施主，一年后，寺中会有大仪式，还请施主到时能来观礼。”
“大师，我是流放南荒的人，恐怕到时不能前来，要让大师失望了。”
“无妨，老纳会恭迎施主的到来。”
当时和玄空大师的对话，一一回响在谷月的耳旁。
又看了看风干的小花，谷月眸光坚定，“看来，我们要去会一会玄空大师。”
没想到，自始至终，还有这样的高人隐藏其中。
凤瑶不会没由来地牵扯他人，玄空大师更不会无缘无故地与他们攀附交情。
这里面，必定有他们现在还不能悟透的关联。
“好，等北境的事情一了，我们就去京城。”此时的云歌，也对玄空大师无比的好奇。
他也想起来了，韩叔一行人被找到时，也是在一座寺庙里。
“你们在说什么呢？”花蕊听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
“就是，我们也听不懂。”小应拉着大塔，疑惑地说道。
谷月和云歌相视一笑，为他们讲起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