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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化作人形后,对于人间的美味是吃得不能停。

说话直来直去、吃饭一个顶两,这些都无伤大雅,就是那龙吟声,别引来有心之人。

谷月知道,就连梅云歌这个主人,还不知道小应的真实身份,她自是得谨慎些为好。

如今有了林清荷姐弟的加入,小应又和林清茂玩得来,多少没那么显眼。

林清荷姐弟本以为跟着流放大队,伙食会很差。

结果,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红烧土豆、醋溜大白菜、粉条炖肉、蘑菇山鸡汤,色香味俱全。

除了一个青菜,就连汤都是有肉的,这比他们爹娘在世时的生活还要好。

一时间,姐弟俩拿着筷子,久久不敢夹菜。

自从父母过世后,他们的一日三餐,大部分都是自己种的蔬菜,和腌制的咸菜。

自己喂养的鸡鸭猪,一到大了,全被人偷了。

有时天刚黑,他们都听到有人进他们的院子。

本来屋内点着灯,林清荷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把灯吹灭,只当不知道外面的动静。

他们怕,索性由着别人偷东西。

后来,他们也不喂养小动物了,只种田种菜。

可就算他们再努力,力气小,能种的也是有限,更不能阻止别人偷菜。

日子就这样艰难地过着,他们也不奢求什么,只盼着能平安长大就行。

没想到,在度过了今生最惶恐的一夜后,他们的生活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直让两人觉得在做梦。

“清荷、清茂,吃菜啊。”谷月见他们不动筷,给他们一人夹了一个菜。

“来,吃吧。”梅云嫣和沈娇也给他们都夹了菜。

她们三人都知道,姐弟俩第一次在这里吃饭,有些不好意思。

对此,沈娇更是深有体会。

看着姐弟俩,她就想到了自己当时端着一碗肉汤的感动。

“清茂,你傻呐?吃饭啊。”小应没心没肺,只觉得姐弟俩像个木头人。

林清茂白了他一眼,然后把碗里一块大土豆放在林清荷的碗里,“姐,你多吃点。”

小应看着他们林清茂温柔的动作,突然间很羡慕,也学着他的样子,夹了一块土豆到林清荷的碗里。

“姐,你多吃点。”就连这句话,也被小应说得极像。

哈哈……一起围坐的九人,都被他的这话逗笑了。

小应也跟着笑,甚是得意。

他们的欢声笑语,整个流放大队都听得到。

正在吃饭的景王,脸色不悦地望了过去。

刚才,属于来禀告罗焱死了,本就令他心情不悦。

此时看着一群少男少女的欢笑,更令他恼怒。

罗焱完成了送红果子和顺利带人回来的任务,也算是功臣一个,不然,花芽没那么快得到。

只是,这家伙太没分寸,上次还想要了谷盈盈的清白之身,差点让他前功尽弃。

如今,他不明不白地死在村中,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

唯恐让人发现罗焱和自己有牵扯的景王,才不会替他出头。

不过,瞧着一路上自己可用的人少了,那方阵地的人却越来越多,他就莫名的觉得憋气。

同时,他发现母妃对于那废太子哥哥的死,好似并不怎么关心。

她更关心的是,是自己手上的这盆花芽。

在景王的认知中,母妃一直是更喜欢哥哥多一些。

不然,不会让哥哥当太子,更不会替他谋划这么多。

可是,哥哥的死让景王觉得,哥哥在母妃的眼里还不如一盆花。

难道,母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在最初的惊喜中,慢慢冷静下来的景王,不得不让自己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母妃只为她自己。

他和哥哥,都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所以,这几天,他都压着花芽初长出的消息,不让母妃知道。

为的是证实心中的猜想,果然,母妃一日一封信,问的都是有没有得有、长芽长出来没。

景王心冷至极,这才猛然惊觉,从小到大,母妃对他们兄弟俩从不嘘寒问暖。

于是,他和母妃杠上了。

什么时候回信给京城长花芽了,自然是他当选为太子的那一天。

几方事情加起来,让他对于别人的欢声笑语,既羡慕又抵触。

可他是王爷,怎么能羡慕别人?

能表现出来的,只有厌恶。

三天后,陈大奎沿路筹划,终于赶在傍晚时分,带着流放大队进入鹿县的客栈。

每到一地,最忙的莫过于要做饭的人。

此刻,莫大厨一行五人,马上不停歇地摘菜做饭。

林清荷觉得自己姐弟两人白吃白喝也不行,每次都要帮着去摘菜。

开始,谷月也就由着她。

可慢慢地,谷月觉得不戏劲了,莫大厨他们对于林清荷的到来很是欢喜。

要是林清荷晚到了,五双眼睛都滴溜溜地寻找。

这可不行。

谷月可不想自己看中的大嫂,到时成了别人的新娘。

见林清荷又要去帮忙,她赶紧拽住,“清荷,不用你去,少了你,我们姐妹也不好玩。”

说完,她赶紧给梅云嫣和沈娇使眼色。

两人会意,都劝说林清荷。

“是啊,清荷,那边人手够了,你去了反而碍事。”

“就是,你去我也不好意思不做事,要不,你也带我去?”

莫大厨他们见林清荷迟迟没有过来,失落一阵后,几个大男人互相笑骂一番,麻利地忙活起来。

看了看莫大厨那边有说有笑,又看了看三个好姐妹,林清荷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想了想,她从衣袖里取出卖房卖地的二百两,送到谷月手中。

“月月,你看,要不你把这钱收着?”

“也好。”谷月顺手就接着钱,“再不许去啊。”

“哎,好。”林清荷这下满意地笑了。

沈娇抿嘴笑了,这一幕,又像极了她娘给二百两银票时的场景。

那时,谷月反手就将二百两给了官差,帮她们母女取了脚镣。

她早就明白,谷月收钱就是走个过场,让付钱的人觉得好受些。

谷月的这番用心良苦,也让沈娇每每在夜里想起来,都忍不住的落泪。

只是,想到林清荷能和弟弟一起在这里,而自己的娘却还在沈家,沈娇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娘。

娘在受苦,而她却在这里享福,是女儿的不孝。

沈娇的神情变化,自然落进了谷月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