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奎瞥了一眼罗焱,极为不悦。
在他看来,谷盈盈的失踪和罗焱脱不了关系。
王铁过来后,他用两人才能听的声音说道,“派人盯着罗焱。”
“是。”王铁精神一震,他早就看不惯罗焱了。
待谷之远和秦氏回来后, 流放大队准时出发。
他们浑浑噩噩地跟着队伍走,直到临近中午停下来,才发现,女儿竟然不在。
秦氏又是号啕大哭,蓬头垢面,脸色憔悴,一下子老了十岁。
她似想起了什么,跑到谷月他们面前,质问道,“说,你们把盈盈藏在哪里去了?”
谷月五人正围坐在一起边聊天边等吃饭,见秦氏如此劈头盖脸地,当即都站了起来。
“你女儿又不是金元宝,我藏她干什么?”谷月没好气地怼回去。
“有人说,看见她跟着你们出去的。”秦氏就是被这句话挑动,过来找茬的。
韩勇见孩子们被欺负,当即要过去。
“老韩,放心,这点事难不到他们。”梅荃摆手劝道。
见梅荃如此风轻云淡,再想想谷月和梅云歌救他们出苦海的壮举,自嘲一笑。
他操的什么心。
除了韩欧没什么身手,梅云歌和萧阳都不是好惹的。
有他们在,还怕一个泼妇。
同时,韩勇也寻思着,一有时间就得教儿子练武了。
那边,谷月被秦氏的话逗笑了,“她要出去时,你为何不把她的腿绑住,我们可没邀请她一起。”
秦氏一下子被噎住,恼怒道,“你们回来了,她却不见了,就是你们捣的鬼。”
“她呀,也许被哪家富家公子看中了,你做娘的就等着享清福吧。”谷月揶揄道。
无理取闹之人,思维都清奇。
果然,秦氏在听了谷月的话后,真的不再闹。
好似盼着自己的女儿,真的被富家公子带走了。
在秦氏离开后,梅云嫣直摇头,“谷盈盈有这样的娘,也是她活该。”
小时候,梅云嫣最讨厌的人就是谷盈盈。
在她看来,小小的人,却长着一双势利眼,极为不讨喜。
长大了,看人更是带着嫉妒,不管她穿什么衣服,对方总能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样。
“云嫣说得有理。”谷月拍拍梅云嫣的后背,似哄孩子一样,拉着她往莫大厨那边走。
边走她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罗焱,任谁也看不出,她眼底对那人的厌恶。
昨晚,谷盈盈被罗焱迷晕后,被另外两人带进了一座气派的宅院。
而那宅院的主人,正是为母亲作寿摆戏台的肖员外。
谷月用花线跟踪,发现谷盈盈被带到一处密室。
而密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在容县突然离开的燕璃。
奇怪的是,燕璃与谷盈盈一样,昏迷不醒。
两人脚对脚地摆在一张长桌上,极有不雅。
谷月不明白,燕璃虽是废太子,可也是皇上的亲儿子,肖员外究竟是何许人也,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还有,谷盈盈虽任性,可也不过是普通女子,为何要强掳她?
挟他们二人于此,究竟有何目的?
当晚,热闹的戏台对谷月来说,只是一个摆设。
看到扶老母亲出来答谢的肖员外时,她倒是多瞅了两眼。
肖员外年近五十,身材略微发福,脸上总带着笑,有几分儒雅气质,一看就是大好人的那种。
如此贤人孝子,若不是亲眼所见,谷月也很难将她与宵小之徒联系在一起。
想到自己未出手,谷盈盈就有如此报应,谷月只觉得内心极爽。
从小就欺负原主,又害死原主,而后又害死何氏,不管她是有意无意,都罪该万死。
戏台唱罢,人群散去,谷月回去,仍用一缕花线密切地关注着密室。
凌晨时分,密室里来了一帮黑衣人。
为首的那人,被人称作景王。
谷月大惊,景王不正是大皇子,燕璃同父同母的哥哥。
而在一群黑衣人中,谷月也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正是燕璃身边的黑风黑雨。
看来,燕璃被废,景王的功劳不小。
而即使被废,仍然没有让景王彻底放心。
奇怪的是,景王的手上拿着一个白色花盆。
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盆放到燕璃和谷盈盈的中间,神情极为恭敬。
花盆中,只有一片黑土。
片刻后,黑土中间升起一丝白雾。
白雾越来越多后,四散而起,将燕璃和谷盈盈笼罩其中。
而后,白雾中有了各种颜色的星星点点,如一条彩带,甚是好看,让景王都不禁双眼有些癫狂。
随着星星点点越来越多,彩带的颜色也越发鲜艳。
而燕璃和谷盈盈,一点点地被蚕食,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就像他们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很快,彩带齐齐往花盆中退回去,瞬间看不见一丝痕迹。
此时的花盆,除了黑土,也有了一株如豆芽般的小植物。
“成了,果然成了。”景王高兴到失态,犹如孩子般手舞足蹈。
“恭喜王爷。”黑风黑雨齐声祝贺。
“那人给的红果子,果然是效的。”景王哈哈大笑起来,响彻密室。
红果子?
渗人的笑声,听得谷月都头皮发麻。
“黑风黑雨,将废太子葬身火海的消息,百里加急,送回宫中。”景王捧着花盆,宠溺的看着那株幼苗。
“是。”
葬身火海?谷月一下子想到了,在容县,救出韩叔他们后的那场大火。
怪不得第二天燕璃就离开,原来,那天晚上,他就被景王绑走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被亲哥如此算计,燕璃恐怕至死都不会知道。
还有他们的母妃,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个儿子谋杀了另一个儿子。
景王从密室出来后,肖员外亲自引路,带他们去客房歇息。
今天一大早,肖员外又周到地将他们送出南城门。
从他们的对话中,谷月得知,景王此行的目的地,正好也是南荒。
想起父兄在正是因为在南荒寻宝不顺,谷家才被抄家流放,谷月的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父兄、燕璃、景王、谷盈盈,似乎都是因为同一件宝物而牵扯。
如今,燕璃和谷盈盈已去世,父兄可不能出事。
想到这里,谷月将一丝花线留在景王手中的花苗上。
只要彼此距离在方圆十里内,她就能感应到。
对于谷盈盈的遭遇,谷月的内心没有半点涟漪。
于她而言,对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终究是自作孽不可活,省了她有一天会动手的可能。
至于谷之远和秦氏,儿女都死了,他们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