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爸爸先进的门,陆寅跟在刘爸爸身后。
刘爸爸堵在门口边换拖鞋,边盘点刚才下棋走法。
“小寅,你后来走的那步小刀剜心真不赖,当机立断,你再晚走一步,你信不信那局我早就赢你了?”
“我不信,那步小刀剜心我是瞅准破绽直接掏进去,我还以为我能赢呢,没想到早就被叔叔识破了。”
“以后有机会咱俩再切磋!切磋!”
坐在沙发上的刘真亦和刘妈妈两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你们怎么才回来,”刘妈妈指着墙上的钟表,“这都几点了,老刘你那么大的年纪了,你怎么能带着小寅在外面玩那么长时间,不管不顾的,我做的饭都凉了,小寅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啊?”
陆寅在一边接过话,“阿姨,我和叔叔在外面吃过了!”
刘妈妈瞅了陆寅一眼,视线落在刘爸爸身上,语气不悦地重复一句,“吃过了!?”
对于刘妈妈来说,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已经提前通知你回来吃饭了,反过来你去外面吃,那就是不给她面子,触碰到了刘妈妈的底线。
刘爸爸站在门口,许是在小辈面前挨了刘妈妈数落,面子上挂不住,沉着脸,扭头瞅了一眼陆寅。
陆寅向刘妈妈解释,“阿姨,是我和叔叔下棋打赌,谁输了,谁请客吃饭。我输了,我就得说话算话,不能言而无信啊!”
刘真亦察觉到刘爸爸和陆寅交换眼色的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心下了然。
刘爸爸年纪大了,去年医院体检的时候,查出血脂偏高,从此刘妈妈便控制刘爸爸饮食。
刘真亦想着应该是刘爸爸有点吃腻了刘妈妈做的饭,又有陆寅陪着,出去吃肉解馋了。
输棋打赌请客吃饭,极有可能是陆寅临时想出来的一个帮助刘爸爸打掩护的一个说辞。
刘真亦站起身,迈步走向门口,同时递给站在门口陆寅一个眼神,视线瞥了一眼厨房。
陆寅立马会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外面小店里的饭菜不好吃,我都没吃饱!”
说完直接进厨房,洗手,坐在餐桌边,拿起筷子就开吃。
刘妈妈面色缓和下来,一脸等回去再算账的表情,瞪着一眼刘爸爸,迈步进厨房。
“慢点吃,这孩子,阿姨给你热一下,菜都凉了!”
也不知道陆寅用了什么办法,自从和刘爸爸下完棋之后,刘爸爸对陆寅终于有了笑模样。
当天是刘真亦和陆寅一起送刘爸爸刘妈妈去酒店。
从酒店回来,刘真亦手握方向盘,前方路口红灯。
偏头问陆寅,“你下棋的时候和我爸说什么了?我爸看起来很开心。”
陆寅吃了两份饭,肚子撑得难受,副驾驶椅背呈135度角放下,整个人瘫坐在椅子里,回忆着和刘爸爸一起都干嘛了。
“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赢了叔叔两盘棋,后来叔叔要打赌,输棋的情吃饭,偏巧我输了,然后我们就去吃饭,好像也没别的事了。”
“那盘棋,你不是故意输的吧?”
陆寅坐起身,侧目看向刘真亦。黑亮的眸子带着几分严肃和认真。
“当然不是故意的了,下棋和打网球一样,竞技类项目,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让着对手,那就是对对手的极度不尊重!”
前方绿灯亮起,刘真亦启动车子。
原来还真的有输棋请客吃饭这回事,不管什么原因,陆寅歪打正着,爸爸应该已经接受陆寅了。
老两口在绍市玩了两天,第三天就待不住了,说什么都要回去,订的一大早的火车票。
刘真亦和陆寅起早去接的老两口,简单吃了一口早饭,送老两口去火车站。
为了让刘真亦能多和父母聊会儿,陆寅开车,刘真亦坐在副驾驶,老两口坐在车后座。
临走的时候,刘爸爸刘妈妈邀请陆寅有时间去家里玩。
送走刘爸爸刘妈妈,刘真亦和陆寅一起走出火车站。
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习惯,不管什么事,都是两人一起完成。吃饭的时候,刘真亦负责烧菜做饭,陆寅负责洗碗。
陆寅当着刘真亦的面提过几次,添置洗碗机的事,被刘真亦否决了。
想逃避劳动,没门。
两人一起去超市买东西,也是一个去的时候开车,回来换另一个人。
刘真亦很自然地绕到驾驶座位一侧,拉开驾驶座位门,人还没坐进去,无意识打了一个哈欠。
陆寅站在车前,“要不我来开车吧!”
昨天心情不错,老两口从刘真亦家里走了之后,床上运动激烈,陆寅和刘真亦折腾得很晚。
早晨起来还是陆寅叫醒的刘真亦。
陆寅眉眼含笑,继续说,“你躺后座睡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刘真亦确实是有些乏力,头脑昏昏沉沉的。
“行,那你来开车!”
刘真亦从驾驶位下来,打开后车门,钻进车里。
早晨出来气温偏低,陆寅早晨出门的时候穿的是一件黑色厚夹克外套。
开车的时候热了,脱下外套直接搭在驾驶座靠背上。
陆寅站在驾驶室门口,伸手拎起靠背上的外套,想递给后座的刘真亦。
常年打网球的手,对重量很敏感,外套拎起来就感觉重量不对劲。
陆寅视线落在外套上,疑惑诧异,“嗯?”
刘真亦抬头看向陆寅,“怎么了?”
“好像有东西在我衣服里。”陆寅说着伸手捏了捏衣服。
捏到一个像纸壳一样硬邦邦的东西,在夹克内口袋里。
陆寅伸手摸了出来,是一个红彤彤鼓鼓的大红包。
外套原本是搭在驾驶座靠背上,红包不是陆寅自己放进去的。来的时候刘真亦一直坐在副驾驶,没有机会接触他的外套。
很明显是刚才坐在后座位的刘爸爸刘妈妈放进去。
陆寅捏着红包上下翻看,一时间反应过来,刘爸爸刘妈妈偷摸塞他衣服口袋里一个红包是什么意思。
打开红包,里面一沓红彤彤的钞票。
陆寅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眸底带着深深的茫然和不解。他疑惑地抬眼看向刘真亦。
举起红包,“叔叔阿姨是不是把钱放错地方了?怎么在我衣服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