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当道:“你这般忧心,问题无非在于那火炮,你要是没辙了,我倒是可以帮你,保证它一炮都开不了”。
“真的”?女帝骤然身体前倾,激动问道:“什么办法”?
“很简单,把它毁掉就行啦”。徐墨随口回道。
女帝前倾的身体缓缓坐正,皱眉道:“就这样”?
“没错”。徐墨顿时神采奕奕,得意洋洋道:“这法子是不是很不错,省时省力省心不说,关键还一针见血,只要把它毁了,这样所有的问题,不就一下子迎刃而解了,我可是琢磨了好一会,才想到此番妙计”。
确定徐墨不是玩笑话,女帝顿感希望,如果事情真有那么容易解决就好了,她也不用为此忧心忡忡。
“怎么,你不信”?徐墨笑问道。
女帝摇头道:“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
“哦,怎么说”?徐墨好奇道。
女帝沉默一会,才解释道:“那火炮我虽不曾亲眼目睹,但按你说的那威力,堪称战场利器也不为过,如此重要的利器,朱友贞必定防守严密,放在何处,有多少,都一慨不知,这方法我也想过,但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打探清楚”。
“呃”。徐墨微微愣了愣,语出惊人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女帝瞪大双眼:“你确定”?
徐墨低头望着手中茶杯,哀怨道:“你刚才还说相信我,这才一会功夫,就不信了”。
说完,轻轻将茶杯放至桌面,不知道还以为是伤心得连喝茶的兴致也没了,若仔细看,杯中香气四溢的茶水早已一滴不剩。
握住茶杯的女帝翻了个白眼,有些悻悻然。
徐墨大概也觉得这插科打诨的话语,不合时宜,笑了笑,自顾自倒了杯茶,才回道:“朱友贞的火炮在哪里,有多少,我都一清二数”。
女帝呼吸急促起来,目光灼灼,杏眼红眸中带着希冀,一脸“你快告诉我”的表情。
徐墨没有藏藏掖掖,如实说道:“火炮只有一门,就装在朱友贞乘坐的龙撵上,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无敌大将军炮”。
女帝确定道:“只有一门火炮”?
徐墨反问道:“一门火炮,就不担心了”?
女帝微微摇头,即便只有一门火炮,也不容小觑,只是脸上的担忧之色稍缓,现在知道了火炮位置,以及数量,应对起来,就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头绪。
而徐墨说毁掉它,确实是最简单实用的法子。
想到这里,之前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的女帝,顿感如释重负,将握在手心一直没喝的茶水放至嘴边,虽然温度刚刚好,但女帝还是轻轻吹了吹,眉宇舒缓开来,嘴角涌现一抹笑意,轻轻抿了口茶水,淡甜的花香,香甜可口。
不过,女帝心里有点小小疑问,望向徐墨问道:“对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朱友贞手里有火炮”?
徐墨略微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见到徐墨的反应,女帝知道自己猜对了,分析道:“你只是根据一些线索,就笃定是火炮,我一开始也没多想,可后面你连火炮按在龙撵,有多少都清楚知道,我静下心仔细想了下,你能知道威力,毁坏的痕迹不会有假,我不奇怪,你说是火炮,只有对它很熟悉,才能如此肯定,我知道火药也能产生爆炸,而火炮我从未听过,那么你是从何处知道的,你又对朱友贞那火炮如此了如指掌,恰巧的是,你说过你以前在玄冥教待过,这就说明,你在玄冥教的时候,接触过火炮”。
徐墨一脸笑意,双掌轻轻拍了拍,赞许道:“有理有据,厉害”。
虽然他没直接接触过,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女帝追问道:“你承认了”。
徐墨大大方方道:“没错,我确实早知道”。
刚来到这方世界,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他是极度缺少安全感。
当时完全没想过自己学武能有成就,他就把主意打在焊魃身上,想用脑海里乱七八糟关于火器的理论知识,忽悠焊魃弄把火器出来防身,也无需多好,能十米内一枪撂倒就行。
他不是没想过打其余三位尸祖的主意,但想了想,总觉得不太靠谱,危险性也高,还不如老老实实找焊魃,认识了他,其余三位尸祖多少也算认识了。
本来已经打算好了,找到焊魃,不把火器捣鼓出来,或者实力不高,就苟着,毕竟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可谁知,四大尸祖在玄冥教如雷贯耳,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个个神秘非常,见过的几乎没有。
踌躇几年,地位爬上去了,终于得知四位尸祖多年前就被朱温叫去,至于做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机缘巧合下,听到几个教众在交谈,让他知道焊魃原来在造火炮,只因话里有三个重要的信息,护送青铜,防守严密的山谷,爆炸声。
最后还是孟婆告诉他,四位尸祖早已外出多年,也就说,在他醒来的那天起,就已经离开两年了。
当时他是崩溃的,最后不得不接受现实,随着实力增强,他也放弃了火器的事。
女帝看着徐墨,欲言又止,内心挣扎,她有些话想问,但又有些难以启齿。
徐墨仿佛看出女帝的心思,替她把想问的话说出:“你是想问我,既然我早知道,为何没早早提醒你,让你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仓惶应对”。
女帝点头,然后又连忙摇头解释道:“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她不敢开口询问,就是怕话里间,让徐墨误会,认为她在兴师问罪。
“没事”。
徐墨摆摆手,有些歉意道:“我以为你知道,所以就没多嘴,说来还是我疏忽,这火炮从没有出现过,知道它的人,本就很少”。
女帝忽然笑逐颜开道:“现在知道也不晚,这不是你说的嘛”。
徐墨愣了一下,破天荒说了句真心话:“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女帝愣了愣:“无聊”。
说完,稍微转身望向外边的风景,右手手肘撑在石桌上,五指手背抵在精致如刻的脸颊上,左手握起茶杯遮掩住嘴角,如果正面仔细望去,她那双忽转闪烁的美眸,带着浅浅的盈盈笑意。
妙成天今天其实奇怪颇多,女帝以前虽然有真情流露的时候,可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苟言笑,充满自信威严,即便是穿着女帝那身装扮,也是女王的雍容华贵。
可如今下场合奏就算了,还时不时流露出小女子的韵味,姑娘家般的柔情姿态。
广目天瞧了眼女帝与徐墨,冷峻的脸上露出思索,本来性情内敛她,竟然露出八卦的神情。
后知后觉的徐墨,注意到妙成天和广目天齐齐看来的古怪视线,也觉得这话好像有些唐突了。
徐墨没来由感到有些心虚,脸上难得露出局促,连喝了两杯茶。
轻咳两声,为了不让人误会成轻薄之人,徐墨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两句:“我刚才可能说得比较直,其实我的意思只是让你没事多笑笑,除此之外,并不它意,所谓心锁则闷,心开则笑,若是经常愁容满面,什么事都往心里放,过得也不痛快,压抑在心底的事多了,也容易导致心结欲生,既然开心是一天,伤心也是一天,干嘛不选择开心过一天,有句话说的好,笑一笑,十年少,遇事想得开,看得透,放得下,这样才能轻松自在,保持年轻长久”。
徐墨越说越顺,内心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对这番解释的言语,非常满意。
女帝纹丝不动,望着外边的红枫树,眼角余光暼了眼徐墨,没好气道:“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嘛,要你解释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