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某个客栈小庭院内。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李星云坐在凳子上,抱着双臂,目光审视着对面的张子凡,眼角余光偶尔扫视脸上羞涩的陆林轩,他就有些心堵。
张子凡脸上带着伤,目光躲闪,默不作声。
“你干啥呀”?
“就是,你什么意思啊”?
倾国倾情两人身体前倾,挡住李星云望向张子凡的目光,不约而同质问道。
李星云不耐烦道:“我问张子凡,关你们什么事,让开”。
“他是我俩的男人,你说咋地”?
“看啥啊,不服啊”。
………………
徐墨双手懒散的搭在二楼栏杆上,拿着一坛酒,兴趣盎然望着下方,倾听李星云等人的谈话。
身后的桌子上,蚩梦坐在凳子上,咬着手中的红烧猪肘子,声音含糊不清。
“小哥哥,在看啥子”?
“有趣的事”。徐墨并未回头,继续望着下方的人群,用眼角余光瞄向李星云等人,笑道:“书信看了嘛”?
蚩梦略微停顿手中的动作,露出开心的笑容:“看啦,我还回信了”。
想到昨天在娆疆的老爸老妈写的书信还在腰间小包里,蚩梦好似眼里都带笑,望着桌上的菜,更加可口,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道:“以后老爸老妈来中原了,我就带着他们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所以我现在要多吃点”。
徐墨微笑颔首,并没有问信中内容,他大概能猜出,无非就是报平安和鲜参让她多吃一点,因为他同样收到一封。
张子凡坐直身体,望着李星云真诚道:“李兄,我保证不会始乱终弃的,今生今世对陆姑娘,不,林轩……”。
李星云一拍桌子,怒道:“我靠,林轩是你叫的,小白脸我告诉你,想打我师妹的主意没门”。
“小子,你给我闭嘴”。倾国倾情齐声大喝道。
倾城摆了下手:“我们四口之家,关你屁事啊”。
倾国上前大手一把揽住张子凡的脖子,往自己肩膀上靠,大声道:“他敢始乱终弃,要不是看在他帅的一塌糊涂的份上,打死他都活该”。
“我们姐妹不计前嫌,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不是多大点事”。倾城话语略作停顿,拉过一旁的陆林轩,四人围成一圈,人继续道:“也不在乎多加一口人”。
张子凡望着陆林轩硬气道:“李兄,我张子凡此生唯有林轩一人”。
“哎呀,翅膀硬了,敢反悔,姐姐,咋整啊”。
“弄死他”。
“慢动手,别着急,听我说两句”。旁边的上官云阙打断准备动手的倾国倾城,捏着喉咙咳咳两声,开口道:“不就是想让他点头嘛?这个简单,看我的”。
拿起一坛酒,走到张子凡面前,就是往下灌。
……………
最终在上官云阙的一番口舌莲花下,张子凡,陆林轩,倾国倾城四人暂时决定成其乐融融的四口之家。
姬如雪抱着剑,站在李星云身旁,淡淡道:“师妹和别人跑了,伤心欲绝”?
李星云垂头丧气,见师妹和张子两人目光接触,就羞涩低头模样,现在是郎有情,妾有意,多难受到是没有,就是有些自己种的菜,突然被猪拱了。
李星云瞄了眼张子凡四人,又垂下头:“早想到张子凡惦记我师妹贼心不死了,才出门多久啊,居然就好上了,好歹我们也是青梅竹马啊”。
姬如雪把剑在左边换到右边,说道:“醋劲那么大,怕是贼心不死吧”?
“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管怎么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天涯何处无芳草呢”。话语突然停顿,感觉肩膀有一只手在缓缓抚摸,李星云抬起头,一改低落,也伸手轻拍肩膀上的手,释怀道:“我身边这不是还有你嘛”?
“嗯”?怎么那么粗糙?李星云回头望去,对上上官云阙那含情脉脉的双眸,立马恶心的一拳砸在那眼睛里。
瞅了眼揉着黑眼圈的上官云阙,姬如雪吐出两字:“活该”。
李星云收回手,望向姬如雪,拍了拍身下长凳,道:“你别站着啊?过来坐”?
姬如雪冷着脸,纹丝不动,她已经两次任务失败,要不是实在没脸回来,她也不会跟着,还有那个狗皮膏药似的上官云阙,三天两头就要挤兑她,
李星云自顾自的摇头叹息:“本来想着有空就去岐国游玩一番的,看来是去不成喽”。
姬如雪激动道:“你答应了”?
李星云拍拍长凳,淡然道:“看你表现了,当然啦,我的女人,肯定不能让她受欺负”。
姬如雪脸上出现了一闪而逝的笑意,渝州城郊被救那次,她是对李星云生出了一些好感,加上李星云整天对她口花花,英雄救美不过如此。
见姬如雪坐下,李星云开口道:“岐国我肯定会去,不过不是现在,我还有件事要办”。
姬如雪认真道:“什么事,我帮你”。
李星云摇摇头,这事他要亲自解决,八年前李焕,师妹父亲的死,还有如今师父被逼离开,都和黑白无常离不开关系,等报完仇,把剑庐修好,就去游历江湖,自然就能去岐国啦。
李星云站起身抬头望向二楼,朝着那趴在栏杆上,独自喝酒的徐墨邀请道:“兄台,我们也算有缘,不如下来一起喝,你意下如何”?
徐墨略微抬头,用手指了指自己,见到李星云点头,微笑点头道:“稍等”。
上官云阙见状,身体前倾一些,小声说道:“星云,你怎么叫他下来啦”?
李星云懒得解释,挥手道:“等下就知道了”。
徐墨的消息他也清楚一些,在玄冥教待了十来年,三年前以不良人为由,成了叛徒,上官云阙言明,那人是不良人的可能很小。
不良人虽潜伏在各地,有多少人可能除了袁天罡没人知道,要是被发现了,都会回藏兵谷复命,那人没有回藏兵谷,反而独自外逃,袁天罡还和他说过,不良人有很多最终也会叛变。
很快,徐墨就带蚩梦来到李星云等人面前,拱手道:“几位好久不见了,我叫徐墨”。
蚩梦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前倾,笑嘻嘻道:“我叫蚩梦,你们好啊”。
李星云也是站起身,拱手道:“我叫李星云”。
徐墨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出名”。
李星云警惕一闪而过,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来掩饰脸上的表情。
其他人也是站起身挨个自我介绍,轮到倾国倾情时,出了一些小插曲。
倾国竖起大拇指:“你这人长的挺俊俏的,不比张郎差,是不小妹,哦呵呵……”。
倾城抱着双手,伸起一只手在面前挥了下:“姐姐,比张郎身上多了点啥,还贼好看的”。
听到倾国倾倾的话,众人也把目光打量会徐墨,点点头,脸上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眼神清净,让人就觉得有好感,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加上一身红黑穿着,背负长匣,一看就是位潇洒飘逸的江湖侠客。
张子凡突然撮合道:“那太好了,这位少侠,既然这姐妹二人如此错爱,我看不如……”。
蚩梦好奇询问:“哪个”?
“闭嘴”。倾国倾城朝着张子凡吼了一声,倾国一把揪住其后颈,提到一边,大声道:“说啥呢?让俺们姐妹喜新怨旧啊”?
倾城伸手戳着张子凡脸蛋:“俺们是那种人嘛”?
张子凡欲哭无泪:“要是是就好了”。
插曲过后,徐墨和蚩梦终于可以落坐了,李星云敬了徐墨一杯酒,露出好奇,让人不会觉得唐突,诚恳道:“徐兄,我们也算见过几面了,有些事想向你冒昧请教一下”。
徐墨持着酒杯的手轻轻点了下,笑道:“李兄请我喝酒,有话但说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星云认真道:“我想知道如何才能找到黑白无常的下落”?
“师哥”?陆林轩朝着李星云喊道,情绪有些激动。
李星云微微点了点头。
徐墨望着李星云,反问道:“李兄是打算报仇?那不知你是准备亲自出手,还是”。徐墨略作停顿,视线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并末停留,回到李星云身上,继续道:“一拥而上”?
李星云点点头,语气坚定,毫不犹豫道:“我要亲自出手,宰了他们两人,才能心安”。
徐墨笑道:“既然这样,我建议你找温韬,他这个人,找人是专业的,能说会道,你要是找到温韬言明,他必定会让黑白无常亲自来到你面前”。
上官云阙惊讶一声:“温韬?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李星云转头望向上官云阙:“你认识”?
上官云阙想都没想脱口道:“认识啊,多年交情了”。
李星云点点头,望向徐墨:“徐兄,这里有什么讲究”?
徐墨并未作答,转移话题道:“想了解温韬,可以问上官兄,我这里有一个消息,想来你们会感兴趣,黑白无常有一门能吸他人精气神,增强自己实力的功法,渝州城郊那次,蒋昭义身受重伤被黑白无常吸干而死”。
那天在场的人,除了姬如雪和倾国倾城不在,其他人听完徐墨的讲解都是一惊,李星云又想到剑庐那次,白无常说蒋昭义死了,他还奇怪呢?
徐墨瞅了眼脸色如常的姬如雪,收回视线,随意谈论道:“蒋昭义那伤虽重,并不致命,五大阎君从不把黑白无常当人看,一直隐忍不发,如今穷图匕见,很正常,当然,除了蒋仁杰有些脑子会怀疑,其他不足为虑,他已经让人帮他找到蒋昭义的尸身,知道了死因,接下来会如何,想必不用多说吧”?
姬如雪隐晦察觉到徐墨的视线,长年的训练,让她能保持镇定,表现的好像如局外人,只是内心疑惑,那天她就在现场,这人怎么知道那么详细。
“黑白无常杀了蒋昭义,必定会成为导火索,让双方势如水火,内斗已无法避免”。李星云又疑惑道:“不过,我有些不明白,既然蒋仁杰知道蒋昭义的死,是黑白无常害的,以黑白无常的实力,不可能是蒋仁杰的对手,徐兄为何还让我们去找温韬”。
“正常情况下,黑白无常是必死无疑的”。徐墨认同点头,突然神秘笑道:“我在来这里的途中,偶遇到黑白无常和温韬碰面,听到他们的一些计划,温韬会分散蒋仁杰他们,让黑白无常逐一击破,总之,蒋昭义尸身是温韬找到的,让他去寻找黑白无常也是奉的蒋仁杰命令,这关系别说,还挺复杂的”。
不知在某处的温韬,还不清楚自己被人卖的一干二净。
李星云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疑惑道:“徐兄,你确定温韬会帮忙,还有他的话能信”?
徐墨只是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问上官云阙。
当众人目光突然都汇向自己,上官云阙感觉全身局促,赶紧撇清自己:“你们都看我干嘛?不会以为我能找到他吧?
姬如雪开口道:“你刚才不是说,你们是多年交情的朋友”?
李星云鄙视道:“是啊,说的时候可没有丝毫犹豫,现在就缩脖子了”?
“狐狸精,这有你什么事啊”?上官云阙没好气瞪了眼姬如雪,望向李星云等人审视的目光,掐媚道:“星云,实话说吧,其实我和他的关系也就一般,更况且都多年未见了,他那人贼精贼精的,想找到他,还不如直接找黑白无常,再说了,以我对你的忠心,说我是你的宠物都不为过啦”。
姬如雪撇了撇嘴:“马屁精”。
倾国倾城呸了一声:“小人”。
李星云恶心躲开上官云阙的眼神,好奇问道:“徐兄是觉得黑白无常会赢”?
徐墨语出惊人道:“不出意外,你们再见黑白无常,他俩就是小天位了”。
听到小天位,众人脸上表情不一,倾国倾城不在意,上官云阙不宵,陆林轩不敢置信,李星云和张子凡等人凝重。
陆林轩脸色犹豫了下,有些不死心问道:“徐大哥,为何你那么清楚玄冥教的事,那两个人真的是小天位了”?
徐墨斩荆截铁道:“凭我被阴间……玄冥教多年通……咳咳,的了解,要是蒋仁杰他们被分开,不可能是黑白无常的对手”。
对这个回答,李星云等人不置可否,本想知道黑白无常一些信息,想不到还能牵扯出五大阎君,最后还挺劲爆的,不过他还有点疑惑。
“徐兄,五大阎君怎么说职位也不算低了,玄冥教还应许这样的内斗?就没人出来管”?
徐墨漫不经心说道:“玄冥教现在最想得到龙泉剑和杀了你,而在玄冥教里,但凡露出平庸和无能,就没有了价值,五大阎君和黑白无常屡次失败,肯定被朱友珪,就是玄冥教冥帝,打入无能和平庸的标签,既然无用,那就废物利用,发挥最后一丝余热,打过比方,你是一方势力首领,有一天,有七位大星位和两位小天位一起投靠你,可双方是仇人,你只能选一方,那两小天位不久还能到中天位,你会怎么选”?
李星云皱眉思索:“冥帝是打算养蛊,要是黑白无常胜出,他就能得到两个小天位,然后让黑白无常来夺取龙泉剑”。
至于为何冥帝不亲自出手帮黑白无常,李星云不会问,送到手的机会都把握不住,那不就是平庸和无能。
“恭喜你猜对了,你想杀黑白无常报仇雪恨,黑白无常也想杀了你,夺了龙泉剑”。徐墨伸手比了个大拇指,又自顾自道:“所以我最讨厌阴间人了,穿着阴间,出行也阴间,住所也阴间,还有好端端的大殿,非得修的像一座墓地,上面还要插块石碑”。
李星云等人面面相觑,想到徐墨的形容就发毛,像墓的大殿。
“这位少侠,你说的太对了,玄冥教就是一帮阴间人,这形容太贴切了,要我说啊,那幻音坊和通文馆也是一丘之貉……”。
上官云阙像遇到知音,在旁边大倒苦水,逮着三大势力就是一阵数落,喋喋不休,偶尔还用眼神瞅向姬如雪。
徐墨露出好奇神色:“上官兄,我游历江湖,听闻幻音坊美女如云,那九天圣姬也是各有特色,我还打算过段时间去瞧上一瞧呢”。
“幻音坊里面可都是一群狐狸精,一个个的骚气十足,少侠可千万不要被骗了”。
“可我还听说,那女帝更是人间绝色”?
“那是老妖精”。
徐墨若有所思点点头:“这样啊,那过段时间去瞧一瞧好了,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上官兄,你就不要再劝了,我意已决”。
…………
见到两人讨论的话题,李星云悄悄靠近姬如雪,耳语道:“雪儿,徐兄说的是真的嘛”?
姬如雪瞪着一眼李星云那色迷心窍模样,没好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奇而已”。
李星云有些心虚的挠挠头,把目光望向上官云阙,咳咳两声:“温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