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的总统套房里。
此刻,许知慧坐在沙发上,听夜歌讲起她和刘遇舟吵架的事,很快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前天,刘遇舟忽然跟夜歌提起结婚一事。他十拿九稳,以为夜歌一定会答应。哪知道夜歌一头冷水泼下来,一口拒绝了,两人因此吵起来。
刘遇舟生气了,两天都没理夜歌。他心里有想法,夜歌没打算跟他结婚,他觉得夜歌不是真心喜欢他。
夜歌呢,本以为刘遇舟过一天就没事,哪知道两天了,刘遇舟都没来找她,电话也没一个。
夜歌脾气更倔,也没去找他。
刘遇舟住山脚下的云庭1号,夜歌住半山腰的云庭2号,两人只隔了半个山头。两人在一起差不多一个月,每天不是刘遇舟上山找夜歌,就是夜歌到下山找刘遇舟。
现在两人冷战到第三天,没说过一句话。
夜歌思来想去,大概猜到刘遇舟提结婚的原因。
许欠柔下周五在许家庄园举办订婚仪式,成为整个广城头一件大新闻,自然也邀请了好友夜歌和刘遇舟参加。
刘遇舟大抵是受到许欠柔订婚的刺激,才忽然跟她提结婚,她觉得刘遇舟有点儿戏了。
夜歌走到吧台,打开酒柜,拿了几瓶酒和果汁出来,一瓶是喝剩半支的威士忌,熟练地调了两杯鸡尾酒。
她调酒很有一手,刘遇舟也称赞不绝。
每当刘遇舟来她这,她会调上两杯酒,两人边喝边聊天。
夜歌一边调酒,一边给许知慧讲起这件事。
“来,试试我调的酒。”
夜歌递了一杯红色的给许知慧,她自己那杯是蓝色的,然后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地饮了一口。
许知慧本来不打算喝酒,但还是陪她小小地抿了一口。
“夜姐,你调的酒真不错。”
许知慧对酒没有研究,不懂品酒,觉得这酒虽然很烈,但入口还算甘甜,知道她特意为自己而调制。
夜歌微微笑了一下,在许知慧的杯上轻轻碰了一下,又饮了一口,背往后一靠,仰头枕着沙发,慢慢将酒送入喉咙,享受着自己的杰作。
许知慧瞧得出来,她此刻心情不太好。尽管她显得不太在乎,姿态也放得很松,脸上亦挂着一如既往的彪悍女强之色。
可许知慧知道,她对刘遇舟一定是在意的。
“夜姐,”许知慧不解道,“他想跟你结婚,不是好事吗?”
夜歌淡淡道:“我不想跟他结婚。”
“为啥?”许知慧问道,“你不喜欢他?”
夜歌扭过头看她,停顿片刻,轻描淡写道:“我跟他只是比较玩得来,谈不上喜不喜欢。”
许知慧看着她,摇摇头,“我不信。”
那天单身派对之夜,明明是夜歌主动吻了刘遇舟,主动挑明她和刘遇舟的关系,主动在一起。
如果说她只是逗刘遇舟玩玩,许知慧绝对不信,以夜歌的个性根本不可能。
况且许欠柔跟夜歌这么多年朋友,从没见她正眼瞧过哪个男人,更别说主动吻一个男人。
夜歌轻轻嗤笑一声,有点嘲讽的味道,说道:“许知慧,我跟他满打满算才一个月,他这么快想我结婚,这不荒唐吗?”
许知慧认真地道:“我不觉得荒唐,我跟贺之敬认识也才一个月就结婚了。”
“这……”
夜歌看着她,一时无言以对,只顾着喝酒了。
许知慧问:“夜姐,有别的原因吗?”
夜歌没答话。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夜歌放下酒杯去开门。一个男人随着她进了房间,顺手将门关上。
许知慧一瞧,男人一头棕色略卷的头发,两只眼瞳蓝色,高大强壮,正是夜歌的助手彼得。
彼得一见许知慧,很绅士地弯腰行了一个礼,“许小姐,您好,好久不见。”
“彼得先生,你好。”
夜歌指了指吧台上的酒,说道:“自己倒酒喝。”
她重新坐下,又拿起酒闷闷地喝。
彼得一愣,觉察到夜歌气场有些不对劲,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她又恼又烦的模样。
他感觉到老板的低气压,默默走到吧台,拿起那瓶威士忌往酒杯里倒。
夜歌叫住他:“你别喝酒了,喝果汁。”
空中的酒水差一点倒下来,彼得的手硬生生顿住,他暗暗呼出一口气,应道:“好的。”
他一边喝果汁,一边寻思着老板发生了啥事,似乎心情不佳。他本想问问什么原因,心想还是别触这个霉头了,转口问道:“老板,您吃了午饭没?”
“废话,”夜歌道,“都几点了。”
彼得尬笑一下。
许知慧说道:“彼得先生,我和夜姐一起吃了,你早一点还赶得上一块吃。”
夜歌问:“啥事?”
闻言,彼得放下杯子,神色忽显凝重,暗暗向她打个眼色。
夜歌当即会意,挥挥手,“算了,没什么事等会再说吧。我先送阿慧回贺氏集团,你来开车。”
彼得道:“好的。老板,我到楼下等您。”
夜歌点点头。
彼得三两口把果汁倒下肚子,又向夜歌和许知慧弯腰行礼,这才大步走出房间,带上门。
夜歌猛地一口喝光了酒,去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恢复她一向精练强悍的形象。
许知慧觉察到彼得的神色有异,必定有紧要事跟夜歌说,她只当没看见便是了。
两人正等电梯,不一会儿,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从里面出来的人是肖文。
肖文是贺之敬好友,也是刘遇舟助理,还是“叽喳餐饮公司”的老板,许知慧见过他好几次了,彼此都很熟。
肖文见到许知慧和夜歌一起,大大咧咧道:“嗨,两位嫂子,这么巧。”
夜歌问道:“你来找我?”
“对呀,”肖文道,“嫂子,你要出去?”
夜歌点头道:“嗯,什么事?”
肖文开口大倒苦水:“哎呀,嫂子啊,我说你跟刘遇舟咋回事嘛?这两天他脸比锅底还要黑,我真受不了,从来没见过他有脾气的时候。”
“他说跟你吵架了,还冷战了几天。你俩不是一直好好的嘛,每天喂我吃了多少狗粮,怎么忽然吵架了呢?他说,你没理他三天了。”
“什么?”夜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我没理他三天?岂有此理,是他不理我三天。”
肖文愣了一下,“他……他不理你?”
“那还有假,”夜歌瞅着他,“刘遇舟没跟你说我们吵架的原因?”
肖文摇头,“没有,只说你们吵架了,在生闷气。嫂子,那到底啥原因呢?”
夜歌哼哼嗤笑两下,“他知道自己不对,所以没敢对你说。你自己问他吧。”
肖文愣在原地。
“我现在要送阿慧回去,回头再说,”夜歌拍拍他的肩膀,“你跟刘遇舟说,别耍小孩子脾气,好好跟我道个歉,我会原谅他的。”
肖文懵懵的直挠头。
许知慧噗呲一笑,说道:“肖文,再见,我们先走了。”
“好的,嫂子慢走。”
许知慧和夜歌进了电梯。
肖文一直杵在那儿琢磨:“刘遇舟耍小孩脾气?这倒底啥事呀?”
刘遇舟这人一向温文尔雅,在大家眼里脾气出了名的好,肖文真想不明白为啥了。
良久,他才按了往下的电梯,碎碎叨叨道:“恋爱呀,真能让人迷失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