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霆琛不急不缓,漫不经心的声音,沈澐寒心一滞,陡然感到惶然不安。
难道他知道她出去的事?
想到这里她心一惊,惊疑的偷觑着他,想要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点异样。
还是一如既往,他仍然是漠然的脸,没有任何变化。
她稳了稳心,保持镇定,沉默的垂眸,一言不发。
傅霆琛见她垂眸,貌似这样避而不语,就能躲开他。
他讨厌这样的沈澐寒。
他踱步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仍然保持着蹲着姿势的女人。
“你打算一直蹲在这里?”
沈澐寒避开话题,转而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等我心情好,自然会放你离开。”
沈澐寒懂了,决定权在他,他随意而为。
“你跑出去,是因为什么?”
在傅霆琛话落下,沈澐寒波澜不惊的心,瞬间悬起,浑身一片凉意,指尖不经意的蜷起,面上依旧淡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傻?”
“你是聪明,但你躲的只是看得见的摄像头,而隐藏的可是拍的一清二楚。”
沈澐寒紧抿着唇,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还真是嘴硬,要我把监控录像给你看吗?”
一阵血腥味突然窜入鼻尖,本就心虚和惊惧的沈澐寒,蹲的腿酸麻的沈澐寒猛然往后跌坐去,正好对上他冰冷的墨眸,清冷的瞳眸骤然一缩。
见她跌坐在地,傅霆琛的眼眸闪过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指尖在屏幕上轻敲着,屏幕对着她。
看到手机里的画面,沈澐寒的心顿时一沉。
她敢否认,是带着堵的成分,以为只是傅霆琛用来恐吓她,让她不打自招,然后折磨她的借口。
“你自己说,还是我去查。”
“但是我亲自查到……,”傅霆琛手覆到她的后脖颈,轻语道。
即便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从他冰冷的眼眸里,沈澐寒也能感受到威胁和怒意。
傅霆琛凝着她秋水般的星眸,墨眸微颤,忍下心里的异样,逼问道:“你出去见了谁,亦或是找了谁?”
忍着害怕,直视着他冷漠的眼眸,说道:“我要见淮安。”
似乎没想到她会询问程淮安,疑惑道:“你说什么?”
沈澐寒直盯着他的眼眸,再次重复道:“我要见淮安。”
“你见不到他。”
“为什么,他根本就没在你手里,你骗我,是不是?”
她言语间的质问,眼里的没有迟疑的不相信,让傅霆琛很是不舒服。
沉默的看着她,见她眼里满是害怕却又很坚定,傅霆琛的嗓子宛若堵住般,干涩沉哑道:“你现在不是质疑,而是坚定的认为我一开始就在骗你,不相信我,对不对?”
沈澐寒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继续说道:“他不在你手里,是不是?”
她两次的反问,明显没有任何的犹豫,和一点的相信,傅霆琛心情很是烦躁,薄唇轻勾,冷声道:“你不信,那你就去找,天下那么大,你有能力就把他找出来。”
看着她脸上的伤,嘲讽的睨着她:“只是你的落魄样,连这扇门都出不去,还在这里被人欺。”
“没本事,还敢叫嚣,活该。”
松开钳制着她的手,背过身,走到一旁的沙发边,坐下,磕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沈澐寒卸力的坐在一旁,神思恍惚,星眸含泪,怔然麻木的望着地上。
所以……是真没在他手上。
真如那个女人所说的吗?
手机铃声打断一室诡异的寂静,傅霆琛没有避讳的接了起来。
“一切都没问题?”
“在重新查一次。”
“避开所有人,这件事你亲自去做,身边的人也不要告知。”
“对,多长时间都可以,我要一份真正的结果。”
“嗯,就这样。”
放下手机,傅霆琛拿了一件外套,起身就要离开房间,走到门边时,被拽住裤腿,垂眸望着拽着他裤腿的女人。
“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这里。”
“没心情,也没时间跟你耗,松开,我赶时间。”
“或者你想成为我泄欲的工具?”
对上他不想开玩笑的眼神,沈澐寒宛若触电般,霎时松开他。
傅霆琛打开门,看了一眼失神的她,临行前说道:“考虑清楚,等我回来,我要听到答案,你出去到底见了什么人。”
关上门以后,室内又陷入静谧,沈澐寒失魂般的坐在地上。
她不明白傅霆琛困住她做什么。
傅霆琛乘电梯到楼下,冷宴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什么。
他听完神情凝重,朝着外面走去。
*
沈澐寒站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傅霆琛最喜欢窗朝向依山畔水,即便夜皇纸醉金迷,他呆的地方依然是一方净土,窗外的风景也不外如是。
她掀开窗帘,黑暗的屋子顿时亮堂起来,似光冲破黑暗。
窗还是一样,俯身望去,冷风拂面,很高,掉下去,大概会粉身碎骨。
为什么站在高楼之上,她时常会萌生出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一次,两次,三次……她总觉得自己病了。
行为不受所控。
冷风让她有些清醒,可是脑中却在驱使着她站上去,只要站上去,脚踏出去,就结束了。
傅霆琛看到站在阳台上的女人,驱车赶了回去,脸上一片阴沉之气。
车还来不及停稳,就疾步的往楼上赶,看着缓慢上行的电梯,一拳砸在按键上。
看到站在那里未动的女人,暴怒吼道:“你tm的在干什么,沈澐寒。”
“给我滚下来。”
沈澐寒只是转身看向他,丝毫没动作,眼里也没情绪,平静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
见她云淡风轻,丝毫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有多危险,傅霆琛脸上一片阴郁之色:“不要让我再说一遍,给我滚下来。”
“我只是想在这里吹吹风,看看雪而已,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望着她悬在窗外的脚,傅霆琛惯来淡漠的墨眸,闪过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焦急。
不由的联想到上次她从医院大楼跳下来的那次,眼眸里除了焦急,慌乱,还有审视。
“沈澐寒,下来,那里不是吹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