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珩之艳羡地望着自由来往的行人,他只要再上一步,便是灵宫正门。
身后仙宫重叠,身前海阔天高。
小珩之深呼吸,心跳加快。
自由的风在外面向他招手。
迈出这里可以拥有自由吗?
小珩之下意识跨前一步。
还没有到外面边缘,影卫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殿下,您不能离开灵宫。”
这一次,就是金卫再出面,他们都不会让步了。
“我不出去,我就在宫殿门口看看。”
小珩之绕着宫门走了几圈,半刻钟时间,他找到几个空间结点了,不能待太久,否则影卫会怀疑更多的。
连续几日,小珩之每日都是莫名其妙的朝灵宫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逛了几圈才回去。
回去后,他坐在红木圆凳上面,于桌面铺开一张白纸,开始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
一边寻找空间节点,一边学习空间术法。
十日过去,小珩之学会了一种无障碍瞬移术,可以瞒过任何锁定神识一息时间。
新的一日,小珩之站在云屿边界,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空气,捏着手中的白纸。
瞬移术学了十日,终于能做到不用任何外物,以灵为笔达到瞬移的效果。
开始实践!
小珩之走进一处仙雾,影卫随后跟着,仙雾中有减弱神识的功能,到了中央小珩之捏着法术,人影一下子消失。
后面把神识一直锁定在小珩之身上的影卫表情骤然变化。
“殿下呢!”
整个云屿一下子戒备起来。
还没有来得及找,小珩之重新出现,自言自语:“昨日跟六玄前辈学习了空间道,有所感悟的运用实践,没有想到成功了,可惜距离有点短。”
他一个人慢慢地回了云影殿。
南晔从魂双玉走出来。
小珩之画的全是一些低级阵法术。
他淡声道:“这就是你每天出去的成果吗?”
靠自己学习破阵术,就算天资再妖孽,想破除灵宫结界至少得几千年甚至上万年。
小珩之摇头。
“不,我每日出去不止是熟悉灵宫的环境分布,更是让他们习惯我短距离的消失。”
“最初一息,两息,只要次数多了,我就能争取到甚至半刻钟!半个时辰!”
南晔望着小珩之提笔认真思索的样子,好想戳破小孩子天真的幻想。
这种低级瞬移术只能在毫无阻拦中移动几里,压根跨越不了灵宫结界。
又该如何办呢?
他倒是有些期待了。
时光如水,一泄而下。
半个月以来,小珩之每次玩消失后在半刻钟之内不让影卫找到,到点会主动出现。
刚开始前三次影卫都会担心,可是一旦次数多了,一天就玩消失十多次,比狼来了的故事还要令人麻木。
顺利的,在长老影卫们习惯他“练习”瞬移术,消失半个时辰后会自己主动出现。
每日都有半刻钟的自由时间,他能更加光明正大的研究各处结界了。
脱离影卫神识锁定计划完成。
开始执行第三步计划!
短短三四月让小珩之能破掉守护灵宫千万的阵法是压根不可能的。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通行令牌!
能打开灵宫任何一处结界的令牌,只有族主才拥有。
小珩之偷偷摸摸来了上合宫,绞尽脑汁时,在草垛里遇见了逃课的褚文浪。
一听小珩之说想离开灵宫,褚文浪主动请缨去给他弄结界令牌。
半时辰后。
小珩之望着手中令牌。
看得出来,褚文浪是个惯犯。
“多谢。”
以前打架多看褚文浪不爽,现在一笔勾销吧。
“永远别回来了!”
褚文浪高兴地和小珩之挥手作别,只要没有陆珩之,他爷爷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
新的一天到来。
小珩之翻箱倒箧的在云影殿找到一些灵晶和法宝,足够当他路上的盘缠了。
准备充足后,小珩之朝亭阁中趴桌上睡觉的少年喊道:“南晔,你说的,只要我出灵宫,你就代替我在云影殿内,为我争取时间。”
南晔被吵醒后,懒散地抬眸:“魂双玉虽为完美复刻,但世间哪里有真的一模一样,我终究不是你,单靠魂双玉,瞒得了一般的修士,瞒不住道尊后期太久。”
“够了,族主每次去神族没两三个月都不会回来的。”小珩之道。
“好,到时候如果你们族主回来,我就传讯给你,你自己要尽快赶回来。如果你没有按时赶回来,半路逮到你,你在短短一两日能跑得这么远的事情你自己慢慢编理由解释。”南晔随意道。
“这个简单,我早就想好了,就说一脚踩到空间裂缝了,掉出来就到空洲陆王府了。”小珩之粲然一笑。
日出的微光落在那张稚嫩的面容上,是少年对未来的憧憬。
别说,这小子平时毒舌挺不讨喜的,但笑起来却这么好看,以后这张脸恐怕要迷倒万千少女了。
“你这理由……”
南晔想说好牵强。
但也是唯一能够解释一直待在灵宫的“小珩之”怎么转瞬出现在遥远的空洲了。
在准备离开的这一日,早晨被要求读了一些史书,中午宋瀚带他去了天枢秘境历练,下午的时候跟着其他长老学了术法,夜晚是他自己练习的时间。
在小珩之以不习惯用陌生人的理由下,跟着他的几名影卫便没有再换过。
只要是同一批人,就会在他不乱跑,只是认真观摩环境的假象中潜意识放松警惕。
云雾里,小珩之按照以往一样假意练习瞬移术,实则脱离影卫的视线,迅速通过灵宫各处传送阵中达到灵宫外门。
他抬头望着辉煌的宫门和空间中密不透风的护宫结界,小珩之眼底有光。
只要给他时间离开灵宫,回到空洲,留在陆王府,未来都是可期的。
他拿着通行令牌顺利走出宫门。
拨云见日终有时,一碧万顷醉晴空。
清风拂过少年青葱肩头,小珩之朝前迈步。
白衫少年,轩如霞举。
春光照荆棘,飒沓如流星。
他满怀赤忱,行于弥山亘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