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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老夫人的脸沉了下来,感觉自己的权威被侵犯,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悦:“越来越没规矩。”

池鸿肇眼中闪过微微的错愕。

往日这个堂弟再怎么不耐也会陪老太太做足戏,这是连戏都不想演了。

池鸿肇温声说道:“阿嫲,阿东公事忙,商行里少不了他,您别怪他。不像我,一半时间在老宅养身体,想像阿东一样忙点都是奢望。”

自卑失望的语气让池老夫人心疼不已,眼底锋芒收敛,握着他的手拍了拍:“有阿嫲给你做主,你养好身体就好。”

池鸿肇笑笑,顺从老太太应了声好。

池鸿东想明白了,他就是不孝顺,怎么了,他老豆不可能因此就剥夺他的继承权。

抬头望着漂浮着白云的蓝天,灿烂的阳光,只觉得神清气爽,双手握拳向着空中挥了挥。

不孝顺的感觉真他妈好。

盛嘉宁没想到池鸿东如此给力,一天时间就搞定她要的货,戚宵也和她签订了一百吨白糖,五十吨方糖的单子。

提前与宫明月的父亲取得联系,只要送到指定海域就行。

十月中旬,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药品医疗器械、棉花棉布羊毛、白糖方糖,运往内地。

全面禁运还有一个多月,这期间稍稍打点一下就能顺利出海关。

十二月以后,不但需要多方打点,政府和海关署还得有人。

盛嘉宁打算趁这段时间将手里的黄金以及珠宝全都换成货,运到内地。

“小姐,箱子里的港币是我从黄达的船上搜刮来的,还有一些珠宝,全都换成港币,总共一百七十一万多一点,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用来买黑铁皮和橡胶。”

阿水把一只皮箱推到盛嘉宁面前,拉起她的手将一张存单放到她手里。

盛嘉宁看着汇丰银行的大额存单,魅惑的眼微微上扬,嘴角浅浅地抿了抿:“真舍得给我?”

她知道阿水把黄达搜刮一空,如果当时让正直的阿超善后,阿超不但不会拿说不定还会通知阿sir,因此这些财富她一直没过问。

没想到阿水竟然会把钱给她。

阿水深邃的眼眸中含着暖暖的笑意:“给小姐,没什么舍不得的。”

“为我卖命,还把自己的老本给我,阿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傻诶。”

阿水摇头:“钱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我从未想过未来,未想过自己想要什么,也没有爱国情节,一直活的浑浑噩噩,周而复始的杀人,被人杀。

只剩一口气时盛先生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他的。”

阿水顿了顿,看着盛嘉宁的眼睛:“我很庆幸跟盛先生一起来了香江,小姐,我给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不要就烧了吧。”

他是多国混血儿,又是孤儿,从小受尽欺负和折磨,没有得到所在国哪怕一点点庇护,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属于哪一国的,更没有爱国的意识。

他只想把一切都给生命中最在意的人。

盛嘉宁垂眸,看着三后面七个零的存单,心头陡增压力。

扬了扬存单:“全部身家都给我,不会是要让我给你养老吧。“”

“我更希望是小少爷为我养老。”阿水说完对盛嘉宁笑了下,转身出去关上门。

盛嘉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桌后坐下,手支着下巴,腹诽做杀手这么有钱的吗?

想想阿水解决完目标对象后打劫一空的做法,好像,攒下这些钱不是难事。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物资,看到手上戴的玉镯,脑中浮现的就是,值多少钱,能换多少物资。

盛嘉宁摇摇头,三千多万,烧了,舍不得,可以买到很多物资的。

盛耀宗拄着拐杖进来,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皮箱和存单,凑近眯着眼睛数了数,压下倒吸一口凉气的冲动,对盛嘉宁书竖起个大拇指。

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阿水是个好小伙儿,不错不错。”

盛嘉宁咳了声,将存单收进抽屉,转到桌子另一边拉开椅子扶着老爷子坐下:“爸,你越来越八卦了。”

盛耀宗哈了声:“年纪大了睡眠少,霍时寒和杜峰早出晚归见不着人影,小家伙睡着了我就没事可做,不盯你盯谁。”

“干爹一家过几日就到了,对了,还有你四五六七八姨太,五个小老婆都来了,倒时我怕你忙都忙不过来,我见你还得预约。”盛嘉宁笑着调侃。

老爷子被她生母整出心理阴影来,五个姨太太怕是见他一面都难。

盛嘉宁想想就觉得可乐。

盛耀宗哼哼:“这是我们的家,来了也休想住进来。”

齐庸来香江盛耀宗很高兴,五房姨太太老老小小七八十口人全跑过来,他就很烦。

恨不得找辆船将他们全都打包又丢回去。

一个个不省心的废物,安排好的路不走,真以为香江遍地黄金,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

“在你眼皮子底下,过的不好你难道能视而不见?”

盛耀宗老神在在:“有什么不可以,该分给他们的都已经分了,我早就警告过,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实在废物就老老实实的吃老本,别想着学人家投资做生意。

教的曲子不唱,过不下去怪我喽。”

别说他现在把所有财产都给了盛朝,就是没给,也跟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盛嘉宁抿唇笑而不语。

老爷子和一般的大家族的长辈不一样,没把儿孙看的太重,就连孙辈和重孙起名他都没兴趣。

用一句谁生的谁管打发。

分财产也只分给几房太太和儿女,孙辈重孙一概没有。

盛朝是例外。

盛耀宗伸手打开皮箱,里面躺着整整齐齐的港币,好心情的点了点数。

“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到底在忙什么?”

盛嘉宁咦了声:“明知故问,我就不信宫伯伯没跟你说。”

盛耀宗被她噎了下,瞪着眼睛。

“别瞪也别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担心,我能养你和宸宸,把心放回肚子里啊。”

老爷子给盛朝的财富要等他十八岁后才能动,老爷子自己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担心也很正常。

盛耀宗好一会儿没说话,神色很是复杂,有欣慰有感动也有担忧。

“给你的就是你的,要捐也该用你的名义。”

前后捐了五六千万港币的物资,用的都是他的名义。

给她的钱都花的七七八八,他一边担心她未来的生活,一边又感叹十几个儿女,只有这个女儿会做出如此大义的事。

这就是草包和有本事的人的区别。

草包只想使劲从父母兄弟姐妹身上吸血。

有本事的人,千金散去还复来,哪怕到了身无分文负债累累的地步,依然能翻身。

盛嘉宁不在意的说道:“谁的名义不重要,再说本来就是你赚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