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众剑也纷纷化成人形,有的屁股一矮直接坐在了地上。
粉衣前辈拍了拍时灼的肩,好歹没给他拍吐血。
“好小子,有前途,之前那些家伙进来,也不说孝敬孝敬我们,直愣愣的就问我们愿不愿意跟他们走。”
“我走他的姑奶奶走。”
时灼汗颜。
看后面那群前辈倒了几下没倒出来酒,默默地又拿出来几大坛子。
并且悄咪咪的拿出准备好的脂膏,想了想,又换了个粉色草莓味的,语气温和的问道:“姑奶奶前辈……哎不对,剑前辈,您要保养一下吗?”
粉衣剑前辈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时灼手中的一小罐东西:“叫我林大豪。”
“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有些嫌弃,不过颜色是粉色的,他倒是不讨厌。
于是他大咧咧的变成剑,直接躺在了时灼膝盖上。
“开始吧。”
时灼简直四肢都不知道怎么摆,好不容易克服了莫名的紧张。
拿出一张布巾,先用一些灵泉水将这把重剑浑身上下都耐心地擦拭的一干二净。
随后又拿出草莓味的脂膏,细心的给重剑做了个全身精油SpA,接着再除去精油,最后一步是在需要保养的剑柄各处涂上滋润的霜。
“好了。”忙碌了快半个时辰的专业按摩师傅一掀腿上垫着的布巾,吹吹腿上飘落的锈迹污渍。
时灼:过了一把技师瘾了。
别说,还挺好玩。
时灼在现代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那些掏耳朵、修马蹄、切香皂、玩泥、头皮清洁SpA的助眠视频。
现在护理长剑其实也差不多。
不过几把时灼还乐在其中,后面乌泱泱几百把排着队,就有点令时灼肝寒了。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旁的重剑林大豪前辈被时灼保养完之后直接睡着。
不一会儿,时灼手边就躺了一长条排排睡着的剑。
时灼:……
准备的脂膏不够用啊,马上要见底了。
他诚恳道:“众位前辈,实在对不住,脂膏没有了。”
“那你去拿呗。”有位声音听着青嫩的剑说。
时灼摇摇头,给它们说了剑库的规矩。
之前前辈们是很满意这个规矩的,进来打扰的人刚好在它们忍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现在俱都不满了。
毕竟看着享受完整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老伙计,自己身上还又冷又硬,那怎么忍得了。
于是便有剑道:“我跟你出去。”
其他剑大惊失色:“你确定?老伙计,出去就回不来了,你要一辈子跟着这个弱小子。”
“是啊是啊,三思啊。”
“……”
于是响起来一阵劝告声。
那剑声音豪气:“没事,这小子活不了多久,也就千把年吧,等他死了我再回来陪你们。”
时灼:……
额,前辈真是高看他了。
他哪能活这么久。
其他剑声音沉痛,当机立断道:“不行。”
“这个苦,我愿意代你去受!”
“那不行,这个苦我来吃。”
“1000年的日夜分别呀,老伙计,都别争了,只有我才最合适!”
“不不不不,还是我,一向我都最爱奉献自己的。”
豪气剑声:“……”
感情你们都是想去享受的。
时灼看着一众想要出去差点争相打起来的众位剑前辈。
……
看来剑库里面确实不好过啊。
时灼觉得他们的主人在时,一定会给它们买最好的脂膏保养润滑,只是现在,它们都再也享受不到了。
日日困在这个冰冷寒肃的剑库,默默回味从前快意江湖的日子。
时灼顿时就有些心软了。
他犹豫着开口:“是这样的,我有几个戒指。”
……
时灼施施然从剑库里踏出来,手里捏着一把纤细的长剑,那长剑特别,宛若透明的水流。
整个剑身的形状是流动着的,像一片模糊的云。
说不出的华美好看,和时灼很是相配。
装满两个戒子觉得沉甸甸的时灼:那当然,这可是剑库前辈公认的第一美剑,带出去让他充场面的。
时灼顶着剑库守门者惊讶、羡慕又诡异的眼神交了进剑库的信物。
一回到无边山雪,时灼就迫不及待的给穹洗峰二师兄求助:“师兄啊,那个脂膏能不能再给我一些,因为我这次要的数量太大,直接采购一批,不能再白拿你的了。”
二师兄过了一会慢吞吞的发来传信纸鹤:“你能要多少,没事,那些脂膏不值钱。”
要多少有多少。
时灼看着放出来一小部分就几乎塞满整个房间正在蹦迪的老祖宗们。
“要要要,我来999盒。”
“切,我要666盒香草味的,666盒草莓味的,1000盒冰柠味的,之前那家伙最喜欢给我买冰柠味的,不知道我多讨厌这味道……”
时灼捧着传讯符,和仙尊对视,欲哭无泪。
沈轻流从时灼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不对劲。
因为那些前辈太久没出来,都很是兴奋,悄悄探出一丝灵力感知外界,被沈轻流感知到了。
感知到恐怖灵力的瞬间,沈轻流只是抿唇,将时灼平静的带回无边山雪。
“这样算不算违规啊。”
时灼觉得可能给沈轻流添了麻烦:“这些前辈并不是一直跟着我,只是出来拿脂膏。”
他补充道。
沈轻流想了想:“并没有规定一次不许带多把剑出来。”
只是寻常人得到一把剑的认可都很困难了。
而且本命剑最终也只能有一把,所以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状况。
“你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打动了众位前辈,谁也无法说你什么。”
听到沈轻流这么说,时灼心中一定,毕竟他脑子一热,把大半个剑库都拐跑了,听起来确实有点骇人听闻了。
“不过,后续还需妥善安置这些前辈。”沈轻流看着满屋子乱飞的剑道。
时灼点点头,这些剑自然不可能一直放在他身边,他养不起,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他转身跟那些前辈商量:“你们还想回去剑库吗?”
前辈们一时静默下来。
自从并肩战斗的伙伴陨落之后,他们已经孤独的呆在剑库里面几千年,有的人耐不住寂寞和别的人走了,才能去看外面的世界。
但是,说句私心话,剩下的剑都有些傲骨,他们不愿屈居实力低微,行事又拮据小家子气的人麾下。
但是……怎么可能不想念外界呢。
连空气都是那么自由和清新。
沉默之中,沈轻流沉吟一声:“众位前辈,这样如何,我禀告掌门师兄,在后山给你们建造一处剑阁。”
这似乎听起来和剑库没什么不同。
沈轻流接着道:“我会与掌门师兄商议,不愿入剑阁的前辈,可自行下山游历,寻找有缘人。”
自然,不愿意寻找有缘人,属意自己云游四方的也很好。
众位剑吵嚷开了,其实逍遥剑宗一直没有拘束他们的行踪,只是时日久了,在剑库扎根,确实没有想过这种生活方式。
何况是逍遥剑宗将他们从大战中捡回来,入殓他们伙伴的尸体,更不可能直接一走了之。
不过沈轻流知道,逍遥剑宗的剑库确实盛名已久,不少人拜入剑宗就是因为这些剑而来,但是逍遥剑宗其实并没有绑架这些剑的意思。
剑库禁入不禁出,防的也是容易生异心的人类。
沈轻流找逍遥掌门去了。
时灼从头到尾懵懵,他好像一不小心,要把剑库搞没了。
他发誓,他绝对是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