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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色逐渐变亮,那些派出去搜捕刺客的探子,依然没有任何消息送回来。

通宵守在病床旁的张义,只能让小三子去城里挨个找人询问结果。

正在这时,傅文在房间外朗声禀报,说是西凉知府刘琛听闻没藏统领遭到刺杀,特来府上探望。

随着话音落下,躺在病床上如同死人的没藏赤地腾身而起,随即惨叫一声,又捂着下体在床上不停翻滚,鲜血也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张义知道这是止血的伤口又崩开了,只能一边吩咐人去请郎中,一边轻声安抚痛苦挣扎的没藏赤地。

“哥哥,不要激动啊,郎中吩咐过你这伤……。”

不等他把话说完,没藏赤地却是紧咬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一箭必是此人的授意,我要亲手宰了他。”

张义心中一喜,总算达到预期了。

他一边扶着没藏赤地重新躺下,一边疑惑开口:“哥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太子派的刺客吗?怎么又扯上刘琛了?”

此时的没藏赤地疼痛的几乎发狂,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开口:“刘琛就是太子的人。”

张义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哥哥,那这么说,刘琛就更不能杀了。”

见没藏赤地怒视自己,连忙出言解释:“哥哥,所谓抓人拿赃,咱们现在手里没有证据,如果冒然宰了那个刘琛,岂不是要被太子反咬一口?到时你我的下场还在其次,就连远在京城的国相也会一起连累,还望哥哥三思啊!”

这番话可谓说的入情入理,没藏赤地自然是无从反驳。

“那……,那就放任姓刘的在这里逍遥吗?!”没藏赤地一脸的不甘。

张义又轻声安慰:“哥哥,昨夜我已派人给国相送去书信,信中不仅说明了你的伤势,请他老人家速派宫中御医过来。也把事情的详情叙述了一遍,相信国相会有所安排的。咱们只需耐心等待几日,如果老人家的安排,不遂哥哥心意。那不用哥哥吩咐,俺也会收买江湖好手,把那个刘琛宰了,为哥哥报仇。”

张义搬出国相这招果然奏效,没藏赤地闻言也只能就此作罢。

接下来,他又安抚了对方几句,这才起身去了前面。

刘琛这次过来也是和青木先生商量的结果,假借探病的名义,询问事情的缘由经过。

他先仔细打量走进正堂的张义,见对方步履轻盈,神色如常就知道那些刺客失手了。

正因为如此,心中也更加疑惑。昨夜的那一箭究竟是不是几名刺客的手笔,如果是的话,倒也好理解。或许是太子下过什么密令,就连青木先生都瞒着。可如若不是刺客所为,又会是谁呢?

双方见礼过后,刘琛立即吩咐:“刘县尉,本官听闻没藏统领患了重病,特意来登门探望。”

说着,就示意对方在前面带路,让自己去看望没藏赤地。

张义却是没有带对方去后院的意思,而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那里的刘琛,伸手指了指椅子,示意对方坐着说话。

刘琛眉头轻皱,见刘奇态度坚决,也只能暂且坐下。

张义这才缓缓开口:“知府,我大哥刚刚睡下,就不要过去打扰了。”

说着,还让小三子端来茶水点心。

刘琛哪有心喝茶啊,他现在只想打探一些消息,好回去和青木先生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刘县尉,你跟本官说实话,没藏统领的病情如何,究竟伤到了哪里,有没有性命之忧?”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张义摇了摇头:“郎中说了,大哥性命无虞,只需将养数日就可康复如初。”

“本官听闻,你当时也在现场?”

“是的,下官就在现场,目击了整个暗杀过程。”

刘琛见刘奇是有问必答,立即提起精神:“那些刺客的下落可有眉目?”

见刘奇摇了摇头,他又继续追问:“那有追查的线索吗?”

“线索还是有一些的。”

不等刘琛继续开口,张义就抢先说道:“只是案情重大,暂且不方便向知府透露。”

刘琛怒视对方,几乎是训斥的口气:“放肆!刘奇,你不过是一区区夏邑县尉,如今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想为那些刺客隐瞒包庇不成?”

张义心中一动,眨了眨眼睛看着刘琛:“下官自然是不敢的,不知知府的意思是?”

“当然是把案子上交府衙,本官自会吩咐主管刑名的司理参军接手。”

刘琛借机接手案件,也是想赢得主动。无论这案子是不是几个刺客做下的,自己都有回旋余地。

张义就等对方这句呢,当即站身行礼:“那就有劳知府了,下官这就令人整理案卷,争取午时之前,将案子送交府衙。”

二人又聊了几句,刘琛见实在问不出太多消息,也只能就此作罢。让对方代为问候没藏统领,就带着几名随从打道回府了。

稍后,等张义回到病房,没藏赤地的伤口也重新包扎过了。

见刘奇走进房间,立即开口询问:“刘琛怎么说?”

张义这才把二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临了,这才向对方挑了挑眉:“哥哥,昨夜的那场刺杀,与这个刘琛必然脱不开关系,搞不好就是他授意的。”

没藏赤地闻言,也是心中一动。他之前怀疑刘琛也只是出于揣测,并不能确定就是对方干的。现如今刘奇说的这么肯定,难道是拿到了什么实证?

不等没藏赤地开口询问,张义又把之前二人的对话学说了一遍。

这才微笑看着对方:“大哥,听出些端倪没?”

没藏赤地在心中反复默念,始终不得要领。

“兄弟,究竟是什么端倪,你还是直说了吧。”

张义伸出两根手指:“哥哥,时至现在,下面那些兄弟都无法确认,当时埋伏在附近的刺客有几人。可咱们这位知府可不得了啊,接连两次说到刺客的时候,都是用的那些刺客,而不是那个刺客。小弟不禁要问了,他怎么知道刺客是几个,而不是一个?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