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曼德夫此刻就坐在二楼看着楼下的闹剧。
他是不通世情，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
从这个大男孩一直弹啊弹的霸座，他就已经猜到是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行踪。
海尔曼德夫对这个男孩也有些印象。
这次演奏会的助兴小嘉宾。
天赋有些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
武升潮自认为不错的技巧落在海尔曼德夫大师的耳朵里，全是孩子气的浮躁和漏洞。
海尔曼德夫脾气不好，并不意味着他也喜欢和自己一样脾气的人。
他又不是怪物，谁不喜欢和温柔讲理的人相处？
自己不讲理反而会占好处。
说实在的，当武升潮弹到第四首时，海尔曼德夫大师品尝美味的心情就被破坏得干干净净。
所以他对果断抢了武升潮位置的张小雪充满了好感。
终于能让耳朵缓缓，换换味道。
海尔曼德夫大师大口的抿了一口奶茶，舒服的眯上了眼。
他身前的小桌上。
华氏奶味咖啡只喝了一半，但他点的改良版广式奶茶已经在喝第三杯。
其实大师真正喜欢的是.......年轻人才喜欢的奶茶。
咖啡只是面上的掩护而已。
满肚子是气的张小雪准备让武升潮这个倒霉蛋彻底下不来台，好让对方的姑姑有理由、有动力去收拾自己二姐。
扑上来的武升潮被两个服务员礼貌的拦住。
“开玩笑吧，她一个穿成这样的人，也敢抢我的位置？”
“而且她刚才还推我，推我啊，你们没看见吗？”
“她要是弄坏了钢琴，她赔得起吗？！！！”
武升潮的低吼分毫没有动摇眼前两位女服务生的态度。
开玩笑，你算什么东西？
说得好像你要是弄坏了这台钢琴就赔得起似的，而且人家还真赔得起，或者说根本不用赔。
这个穿着穿着旧衣服的女孩可是老板家里的小幺。
就算她把店砸了，老板也只能无能狂怒的那种。
张小雪这是第一次在人前炫技。
上手就是节奏让人头皮发麻的《野蜂飞舞》。
经常被三姐用空间泉水泡手的她，手指灵活的不似凡人。
一只野蜂？
不，是一窝子野蜂在咖啡馆里四处起舞。
虽然是一窝子野蜂，但每个听众却神奇的发现自己能分辨出每一只野蜂不同的振翅频率。
能弹《野蜂飞舞》只能说是技巧高，但能把《野蜂飞舞》弹得相当美妙和动人的，却不是常人能干到的事。
武升潮呆住了。
旋即羞怒的表情涌上脸颊。
这个女生是谁？
竟然敢踩着自己出风头！
可惜两个女服务生死死的盯着他，让他进退不得。
海尔曼德夫大师听傻了。
躲在一边的张夏至也听得一头黑线。
因为两人都听出张小雪在用《野蜂飞舞》骂人。
张夏至捂额：不用说，肯定是在骂自己。
海尔曼德夫大师捂脸：这孩子用钢琴骂人的话似乎有些不雅啊......。
一曲终了。
咖啡馆里掌声雷动。
人们都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张小雪的技巧实在是太绝了！
十七岁的武升潮年轻而又叛逆。
他怒气满满的对张小雪大吼了一声。
“卑鄙！你居然想借踩我出名~！！！”
张夏至皱眉看向赶到自己身边的店长。
“这个武升潮以后不要让他过来了，今天就把款都给他结了。”
“好的，老板。”
武升潮推开两个女服务生，还没等他说出下一句话来，一个拳头就砸到了他的脸上。
有看热闹的人惊呼。
“我去，老外打人了！”
海尔曼德夫一拳打翻武升潮，拉着满脸惊恐的张小雪就往外走。
可惜满心喜欢和激动的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下意识说的德语根本没人听得懂。
还没出门，店里所有的服务生都围了上来。
这老外好大的胆子，在自家店里拐卖到老板妹妹头上来了？！
张小雪则有些兴致勃勃。
她忽然有些脚痒。
可惜旁边的服务生很有眼色，在张小雪伸腿之前就把旁边的大花瓶护住。
幺老板当初干翻红楼剧组摄像机的事，老板可不止一次的讲给她们当笑话听。
海尔曼德夫大师想要收张小雪当徒弟。
甚至还想带着张小雪去奥地利求学。
而当时在咖啡馆里的还有一位德国人也看上了张小雪。
不过这位不是大师，而是知名的经纪人，名叫希尔芙蒂娜（60岁）。
两位老外当场为了抢夺张小雪还在张夏至面前吵了起来。
张夏至在现场协调，而张小雪则一溜烟的跑到二姐的办公室里给大哥打了一个电话。
她可不是真的要大哥赶回来救命。
就是显摆而已！
小女儿要拜外国人当师傅学钢琴？
张功高和李二秀也顾不得在广州的这些家当了，伙同好大儿一起上了飞机直飞首都。
到了云层之上，一直处于惊喜和疑惑中的李二秀这才发现自己恐高的厉害。
张功高的腿也抖，但嘴巴依旧是硬气的。
“才这么点高，怕个啥？”
（怕也没用！）
张清明抱着自己微微颤抖的老妈一直到飞机落地。
在地面蹲了半小时，李二秀又变的生龙活虎起来。
赶到北京的家里，两口子发现这一片居民区越发安静了些。
“儿子，巷子口的警卫是咋么回事？”
老妈好奇的问。
“巷子深处可是重要机关，您出门遛弯的时候可千万别过去！”
张清明满口都是忽悠。
在一边偷听的张功高这才明显的松了口气。
要是儿子真有这待遇，当老子的虽然也喜欢，但失落太强也是肯定的。
好在只是自己家院子沾光.......。
“必须要有敬茶的礼数！”
张功高作为大家长拿定了主意。
也不知两口子这大半年在广州跟什么人在一起学的。
居然想着按古礼来拜师。
先让张清明提了一堆东西去送给海尔曼德夫。
海尔曼德夫一听张家的拜师仪式，也相当的有兴趣。
到了拜师的那天。
张清明把红楼剧组的周大师还有作协的几个大佬都请来观礼。
当海尔曼德夫大师笑嘻嘻的走进院子，张夏至没忍住一口喷了大哥满脸茶。
张白露白了二姐一眼，忍住笑给大哥用纸擦脸。
海尔曼德夫大师不知从哪里弄了一身大马褂，上头还绣着“福”子花纹，黑底红边的那种。
头上还戴了个黑色的瓜皮帽......。
本来对蹲下敬茶有些抗拒的张小雪也没矜持，因为她早就笑软了。
两个姐姐扶着她敬的茶。
几个观礼的大师脸上都很精彩，只有海尔曼德夫大师笑吟吟的，以为华国的规矩就是这样。
大家都笑得很开森，果然华国的仪式就是喜庆！
张清明没同意海尔曼德夫大师和希尔芙蒂娜太太的建议。
在张小雪大学毕业之前，出国是不可能的。
不过希尔芙蒂娜太太的经纪人合约可以签，不过却是通过陈太的公司在港岛转签。
陈太从北京回去后，在张清明面前对张小雪赞不绝口。
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张小姐有意做歌手出道，还请签在她的公司，绝对一路特殊照顾！
张小雪喜欢音乐，张清明自然支持。
亚洲发行的事他准备交给陈太，欧洲的推广就交给希尔芙蒂娜太太。
反正无论是钢琴曲还是中英文金曲，他应有尽有，加上自己的财力，捧红小妹毫无压力。
周大师有些好奇，他听海尔曼德夫大师这样夸张小雪，就好事的把最高音乐学院和最高乐团的几个钢琴大家请了来。
结果众人一试一下，他们看向张小雪的眼神都是绿的。
天赋异禀啊！！！
张清明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偷偷警告有些不耐烦的张小雪。
“不准用钢琴音骂人！真当人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