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里刷题,完全忘记自己现在姿态和黎司期有多亲密,一心沉浸入数学题。
也没有意识到周遭多安静,是个什么环境。
过了好一会儿,黎司期托着她的腿让她往上坐了一下,她才蓦然回神,从学习的世界里拔出来。
她恍然道:“我冷落你了吧。”
黎司期垂眸,声音淡薄:“没有,看你学习我很开心。”
像看着一株会长成参天大树的树苗正在抽枝发芽。
他声音听起来有点凉,不像很开心,杜晚歌收起手机。
她环住他的脖子:“你说带我去找第三幅,你有头绪吗?”
他面上没有太多表情:“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要怎么找。”
杜晚歌本来想说她怎么会有搞文物收藏的人懂,转念一想。
好像是真的,她当年和同学们拿回了一部分的文物。
大英博物馆抢来的华夏宝藏太多,以至于有很多积压在仓库,或者不识货的管理人员把它们扔掉,留学生们通通捡回来。
其中还有一些小佛像,学生们总是对着佛像祈祷,希望家人平安,希望顺利回国。
对他们来说无比珍贵的瑰宝,在白人眼里却只是无用的垃圾。
如果那些留学生的后人还在的话,很有可能真的能找回来。
她有记忆,黎司期有文物收回的门路和手段。
她莫名感到庆幸:“你这么一说,我好想马上高考完出去找。”
实现梦想的机会好像就在眼前。
黎司期调整了一下座椅,把靠背放下去一点,背抵着皮质座椅:“想过报什么专业吗?”
杜晚歌想也不想:“学国际法。”
现在的国际法和百年前的国际法相差甚远,毕竟她也在网上搜过了解过。
他听见她说要学国际法,有种如愿以偿的温热涌上心头。
她的热血和志向从未改过。
他浅粉色的薄唇微动:“国内开设国际法专业的学校我调查过,录取排位和院校优势做了一个表。”
他伸手,从旁边拿起一个文件夹:“看看。”
她有些小小惊讶,但又说不上来:“你怎么…”
黎司期开口打断她:“你坐到旁边看。”
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黎司期言简意赅:“腿麻了。”
杜晚歌才意识到自己坐在他腿上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任谁腿上放个近一百斤的麻袋都会觉得腿麻。
她反应过来:“哦,好。”
她想往旁边爬,但跑车空间本来就很有限,她只能紧贴着他挪动,而且一时半会还挪不好,一手压在他胸膛上借力,一手试探着摸座椅旁边。
商越心生怕乌歌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去,半夜开车到乌家别墅外面,想打电话把乌歌叫下来谈谈。
刚下车,就看见一辆今晚刚见过的浅灰色迈凯轮。
她想着黎司期还怪贴心,大半夜把乌歌送到家门口。
结果戴上框架眼镜一看,就看见一个女孩趴在男人身上动来动去,手按在男人胸膛上摸来摸去,男人微微凝眉看着她动,一只手搭在她腰上,动作激烈。
而那辆车的轮胎在很有规律地上下起伏。
第一眼看到还没想到什么,只觉得怎么这个姿势,第二眼忽然想到什么。
夜色弥漫,还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商越心石化在原地,面色陡然间通红立刻转开视线。
他们…怎么在大庭广众下干这种事情?
虽然说现在很晚了,周围也没有人,但怎么也是……
就算她男朋友再帅,也不能这么情不自禁吧。
而黎司期一眼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握住杜晚歌按在他胸口的手,声音淡漠:“前面有个人。”
杜晚歌立刻回头看,晚上的灯光太弱,商越心又低着头,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商越心。
“好像是我认识的人。”
黎司期垂着眸,微微移动视线看她:“那是不是过来找你的?”
杜晚歌想到今天晚上还戳破了商越心的秘密,估计是怕她捅出去,所以商越心特地半夜来找她:“好像是。”
黎司期扬眉:“你朋友来了,不去见见?”
她一想:“好像是得下去见见。”
黎司期给车解了锁:“旁边有条毯子,你披着下去。”
杜晚歌伸手拿过来披上,黎司期打开车门让她下去。
她一出去就感觉寒风刺骨。
黎司期开了车灯照亮前面的路。
商越心一下子被光线晃了眼,第一反应是被发现了要跑。
完蛋了,被他们发现了。
这要怎么收场,她是说看到了,还是说没看到,或者装瞎假装盲人?
这场面也太尴尬了。
然而她下意识抬头看情况,车里那个长相英气逼人的男人,正微微偏着头打量她,面无表情,有种好事被坏的低沉,眼底漠然。
完了。
而杜晚歌不觉有什么问题,披着毯子走到商越心面前,发现商越心整张脸都通红的。
杜晚歌有点疑惑地叫她:“你怎么了?不舒服?”
商越心像是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不敢直视杜晚歌的眼睛:“你你你你怎么下来了?”
杜晚歌裹紧毛毯,莫名其妙道:“看见你来了我就下来啊。”
商越心满脸通红,不敢看他们:“其实你不用下来的。”
杜晚歌只觉得她神叨叨的:“我不用下来,你去找谁,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找我?”
“我是来找你,但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吗?”商越心结结巴巴,都不敢看杜晚歌的眼神。
杜晚歌裹着毯子,微微缩着脖子:“没什么事情要办啊,刚刚只是跟我男朋友聊下天。”
商越心难以启齿:“你…确定这么快?要不我明天再过来找你。”
杜晚歌更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呢?”
商越心都不好意思说出口,难为情得要命,硬着头皮:“我刚刚都看到了,你和黎司期在……”
杜晚歌还没搭话,商越心牙齿发抖:“就算你男朋友再帅,你们也不能在这里做这种事情吧,难免会有人看到的,忍忍不行吗!”
杜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