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重新填满了整座黑漆的城市,唯有阳来东小区四栋楼一片死寂,它像是一个失去童年的小孩子,在没有方向的时候,嚎啕大哭,当泪尽时,就会变成鲜红色,散发着腐酸的恶臭。
林东青的肠胃翻江倒海,一直呕吐,当他精疲力尽时,他跨过所有的尸体,来到他认为最为纯净的地方,也就是401,他收起了荆棘以及藤条,静静地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觉,他陷入了沉睡。
月色依旧迷人,且令人沉醉,让人深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当钟表的三根针同时指向十一的时候,林东青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打破玻璃,飞向开亚森林。
碎裂的声音,招引来妖魔鬼怪,他们看到整栋楼的沉寂,不由得后脊发凉,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小区居然居住着五魔之一,同时也看到了昔日共同消费的朋友死在了这栋楼里,他们很是悲伤。但逝者已逝,他们还是赶往了五大商场,欢娱一夜。
钱繁也已无意识的状态来到了爱爱大商场的五层办公室,早有任全制服了环蝶和环彩,他在等着她说出那一句你来了,但却不像他所想的一样,她说:“她们是无辜的,让她们打理这里的事情吧,我们也好谈论最近所发生的一切。”
虽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但很确定她在子时之后,没有失去记忆。她又回到了这个令她心寒的地方了。
自从觉醒以后,她便知道她在没日没夜的工作,唯一的闲暇时光就是种植花草,来打理空虚的心,她不知道努力究竟有什么意义,是看着一群人在麻木的算账,一刻也停不下来,七八个小时的连轴转,那锁从未打开,她的精明在此刻真想放松一下,但她是个要强的人,她有她的责任在。
任全说:“你还好吗?”
钱繁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她坐到了藤椅上,说:“有什么不好的,再不好也过来了。”
白天她是运筹帷幄的总裁,到了晚上就是五魔之一的金魔,看她的样子已有些疲惫,任全说:“要不就在你精神的时候,在谈论吧。”
钱繁气运身心,瘫软在椅子上,说:“你问吧,我会回答的,我没问题的。你也应该像我一样,直接瘫软,全身心地放松即可。”
身体一旦放松,脑子就会不转,任全不想让钱繁失望,也学着她瘫软了下来,但他却动用了全身上下的器官来思考前因后果。
钱繁要开始讲故事了。
她先讲了五魔之间的事情,这些任全俱已知晓,但他仍旧听着。
现在已经觉醒了钱繁这一个人,如果觉醒了其他人,那么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来去寻找其他人,并且聚到一起,来商量接下来该去做什么,他们会有怎样的使命等待着。任全认为需要六人勠力同心,将人类头顶上的妖魔鬼怪去除,以此让人类重新获得自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恶事出现。
其中五魔的领导是周向远,周向远还有一个领导,他们统称为头儿,到现在,谁也没有见过这个人是谁,更别说联系了,除了周向远。
周向远这个人物过于神秘,又过于熟悉,曾经保护任全不让池和沐伤害,且让五魔不要干涉任全的任何行动,这才导致了任全认为她有可能会觉醒。
按照以前觉醒的顺序,先是池和沐、接着是南炎、林东青、钱繁,最后是周向远,而池和沐没有觉醒,今天他们俩个也是看到了,说明会出现另一种情况,那就是顺序倒了过来,率先觉醒的人就是周向远。
一想到这里,二人瞬间清醒,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那么新的问题就又来了,既然觉醒了,她肯定知道其他五人在安初城,为什么不去寻找其他人,反而没有什么动静。
任全说:“她一定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才想要一个人去承担?”
钱繁调用了脑中的所有神经,思考着所有过往的事情,她说:“千万年之前,她好像有个孩子,还有个弟弟,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呢,我记得她的孩子在七岁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了。”
任全也猜测了起来,但这些仅仅都是猜测,并未有实证,只有亲自去见过她才能够明白很多事情。
于是,他们立刻动身,忽然发现门外有人偷听,钱繁使出挝这个武器,将那个人抓了过来,发现是环彩。
钱繁说:“当间谍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究竟所为何事。”
环彩浑身颤抖,她是最经不起钱繁的拷问了,她再一次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钱繁的一击毙命。
钱繁说:“又是这样,你就没别的招数吗?”见环彩一言不发,就将环蝶给抓来。
环蝶一脸的傲气,也准备好了死亡。
任全说:“那就甭管他们了,一心横死的人杀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钱繁:“她们应该是周向远的部下,是为了监视我,才来到我身边的,或者说她们是头儿的部下。”她说完话后,看了看二环的反应,她们毫无波动。
任全问:“当你从商场离开的时候,她们会去哪里?”
二环始终一言不发,钱繁说:“可能会回到头儿那里。而周向远应该在白天会是另一种身份吧。等等,她如果觉醒了,很有可能会在她的地盘上。”
环彩一听到这里,嘴角一抽,这微弱的表情还是让任全看在了眼里,他朝着钱繁点了点头,钱繁立刻明白,说:“好啊,真的是这样,你们还不说实话。”
环蝶开口道:“主儿既然知道了,那我和环彩情愿被您一掌拍死。”
钱繁没搭理她们两个,对着任全说:“我们走吧。”
环蝶和环彩从地面站了起来,环蝶说:“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更多。还是干活儿吧。”
这一句嘀咕声,任全都听了进去,脑子又开始连轴转了,五魔既是局外人,又是局内人,他们的周围定然有周向远或者头儿的眼线。俗语有言:“一仆不侍二主。”可她们偏偏都很忠心,天底下没有道理的忠心,只有不断地利益,她们不怕死,说不定有什么把柄在手,如果命中要害,便是树倒猢狲散。
任全和钱繁深知这个道理,只能见周向远了,或许一切的事情都会从周向远的嘴里才能知道潜藏在深渊背后的手究竟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