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邶母想要起身下床,刚一动,就被相柳制止,“娘,您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邶母也不再坚持,笑着道:“那你去把床尾那个红色箱子打开。”

相柳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放的都是年轻男子的衣衫,转头看着邶母:“娘,这些是……?”

“是娘今年给你制得新衣,以往每年都给你做,只是不知道你长多高了,只能估摸每年多放一寸,你去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适的话娘在给你改改。”

相柳脸上有一瞬间怔愣,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笑着道:“好,我去试试。”

看着一身紫色衣衫走过来的相柳,邶母笑着点点头:“我儿长得俊,果然穿这身很好看,就是腰身还要稍微调整一下。”

“是娘的手艺好,我觉得挺好的,不用改了。”相柳笑着说道。

邶母嗔怪道:“那怎么行,快脱下来,我给你改一下,就一会儿的功夫。”

“好。”

看着邶母细细缝衣的身影,相柳有些出神,“这就是有娘亲疼爱的感觉吗?”

“邶儿、邶儿。”

“娘。”相柳回过神。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邶母笑着道:“好了,快去换上吧。”说着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

相柳接过衣服,细细抚了一下上面的刺绣花纹,去换上了。

在防风府的日子,比相柳想象的还要平静,除了偶尔会听到一些下人嚼舌根,都还好。家主与防风峥不在意他,防风意映也难得过来。他每日除了陪着母亲,就是去防风家的演武场练习箭术,当然他故意藏着拙,箭术给人表现就是不好也不好坏。

偶尔去陪着沈语嫣逛逛街,不过因为邶母本身没有多少时间了,是沈语嫣来防风府里的时候居多。

邶母看出他俩有情,有时便故意指使相柳陪着沈语嫣。还告诫他,沈语嫣是个好姑娘,让他千万要抓紧,不要辜负了人家姑娘。

这日一大早相柳刚从演武场回来,邶母身边的丫鬟银霜就迎了上来:“公子,老夫人让您现在去她院里一趟。”

“哦,母亲可有说是何事?”

银霜笑着道:“老夫人不让说,公子去了就知道了。”

“这样啊,那你去告诉母亲,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是,公子。”银霜行礼退下。

相柳赶忙回去换了身衣服,赶到邶母院子里时,听到屋里传来沈语嫣的声音,忙进去好奇问道:“阿嫣,你怎么今日这么早来了?”

沈语嫣看着他笑了笑:“当然是伯母让我来的呀!”

邶母笑着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忘记了?”

相柳想了一下,今日确实是防风邶的生辰,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久不过生日,忘记了。”

“就知道你会忘,来先把这碗长寿面吃了,要一口气吃掉,中间不能断。”邶母殷切说道。

沈语嫣在旁边补充道:“这碗面可是伯母一大早起来亲自做的哦!她提前好几天就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辰,让我一定要来。”

邶母轻轻拍了拍沈语嫣的手:“桑姑娘,也帮了不少忙,这些菜都是她一大早做的。”

相柳看着面前的两人,温柔的笑了,低头认真的把这碗长寿面吃完了。

“味道很好。”

“过了生辰,我儿就又长一岁了,愿我儿往后平安顺遂。”

“那儿子也祝愿母亲,身体早日恢复健康。”相柳握住邶母的手,认真说道。

“好,娘答应你。”说完笑着招呼道:“来,我们先吃菜,这可是桑夷忙活了一大早做的呢!”

生日过后没多久,邶母就因为感染了风寒,刚有点起色的病情又加重了,沈语嫣为她把脉后,面色凝重道:“伯母这病之前调理的刚有些起色,如今这风寒来势汹汹,倒是让之前的功夫全都白费了。而且伯母心中似乎还有心结未解开。”

相柳轻声说道:“我感觉得到,她心里不快乐,但对着我她总是面带笑容,不想让我知道她的心思。她一生都被困在这后宅之中,又不得丈夫宠爱,心思郁结在所难免。阿嫣,我发现我能做的很少,只能每天尽量多陪着她,但有些事情总归是我宽慰不了的。”

沈语嫣抱住他,“防风邶,你已经做的很好啦,其它的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至少你的陪伴不会让她留有遗憾。”

“嗯。”相柳默默拥紧了她。

时间慢慢走过,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邶母的身体终究是支撑不住了,虽然早知这一天会到来,但真到了这个时候,相柳内心还是一片茫然。

相柳跪在床前,握住邶母得手,语气有些哽咽:“母亲。”然后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邶母伸出干枯得手,轻轻帮他擦掉眼泪,笑着道:“好孩子,别哭,我的身体我知道,能撑这么久我已经……很开心了,以后娘……不能陪着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的,还有桑姑娘,你们俩一定要一直……和和美美的,只是有些遗憾不能看着你们成亲了。”

说完转头看向门外笑了,似乎那里什么人,沈语嫣转头看去,门外什么人都没有。邶母看着门外,笑着道:“你来接娘了。”一直盯着门外,慢慢合上了双眼,手臂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母亲。”相柳呜咽一声,泪流满面。他从出生起就没有父母,与邶母的这几年的陪伴虽然是与防风邶的交易,但确实让他体会到了母爱,哪怕这个爱给的是防风邶。

但邶母临终前的那句话,却如惊雷一般炸响在相柳耳边,原来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却依然对自己那般好,可现在这个对他好的人离他而去了。

沈语嫣这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默默陪在他身旁。对于邶母临终前的话沈语嫣虽然惊讶,却又没那么惊讶,哪有真正爱孩子的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只是没想到哪怕知道相柳不是她的孩子,依然给了他温暖的母爱。

相柳似乎游魂一般,办完了邶母的丧事,因为只是个不受宠的妾室,防风家主连面都没露,丧事也只在邶母生前住的院子,只有防风意映来了一趟,上了一炷香。

相柳跪在邶母的牌位前,沈语嫣也陪他跪着。看着眼前的牌位,相柳轻声说道:“我从破壳起,就没有见过父母,答应这场交易,是因为我的好奇心。但正是因为这场交易,我有了一个母亲,让我第一体会到了母子之情。

我一直还以为她对我好是因为我是防风邶,但是,阿嫣,我没想到她早就认出我不是防风邶,还对我这么好,这场交易到头来是我占了便宜。”

沈语嫣轻声说道:“一切都是以真心换真心罢了。这几年你服侍在她身边,事事亲力亲为。需知久病床前无孝子,你一个陌生人却甘愿几年如一日,陪伴照顾她这个病人。因为你真心对她好,所以她也是真心的把你当成了她的孩子对待。”

说着沈语嫣转头看着相柳,“这里就我们俩人,你若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