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她辛苦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可是甘景枳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轻易让她变成过街的老鼠。
甘景枳仍旧高高在上,她仍旧在泥潭里挣扎。
她心里的恨更浓了。
没有出现的那些时间,陆海娜都跟着那个中年女人,他们去了一个小山村。
那虽然是个小山村,但并不穷,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甚至有些东西她在国都都没有见到过,比如计算机这类只有国外才有的东西。
她只是小学毕业,就算来了国都,认识的人不过是中年女人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学的也都是些旁门左道吸引男人的方法,所以认知有限。
但是她心里清楚,她跟甘景枳的差距已经越拉越远了。
所以她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学习去了。
她求那个中年女人帮她,因为她看到中年女人手里有甘景枳的详细资料。
从小到大的,从读书到工作的,从沙河村到县城和平肃县还有国都的,事无巨细,好多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资料上都有。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甘景枳为什么结婚后回来突然对她改变态度,把她当成了敌人一样,但是她一直找不出原因,
但是结婚后她身上确实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跟她和韦西荣反目,考上了国都的大学,还没在大学里上一天课就先当上了国都医科大学的老师,还做了难度很高,连国外的医生都做不了的手术。
桩桩件件的事情表现得都很奇怪,感觉甘景枳就像是开了挂一样,突然变得很能干,好多事情也好像事先就知道一样,总能很好地应对。
可是甘景枳还是原来那个甘景枳,样貌没有变,脾气性格也没有变。
陆海娜认识到,甘景枳走得越来越高,她再努力,也还是在泥地里。
所以她求中年女人帮自己,帮她变得跟甘景枳一样能干有内涵。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算是认识中年女人。
在那之前,她都称呼中年女人为姐,没有前缀的干巴巴的姐,因为中年女人始终不告诉她她的名字叫什么。
中年女人是岛国人,叫惠子。
陆海娜跟惠子达成了一个交易。
惠子会给陆海娜一个新的身份,把她送到岛国去学习,学好后回到华国帮他们岛国人做事。
至于做什么事情,惠子没有告诉她,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在岛国的时候,她学了很多东西。
学成回来后,她趁过年回了一趟沙河村。
那次刚好小梳子和福仔他们也回去了。
她只打听了一下甘景枳的近况,就走了。
不过她留了钱,让家里盖房子。
钱不是她自己赚的,而是惠子给的。
惠子并不是大方的人,但是惠子不想说的话她是问不出来的。
所以即便觉得惠子给她钱让家人在村里盖房子这件事情很奇怪,她也没有多问。
房子盖成什么样她根本不知道,因为惠子说她会找工人按照图纸盖的。
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他们家受益,她也就不管了。
陆海娜帮惠子做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后,惠子或许是觉得她的能力还不错,亲自找到她,让她做一件事情。
仍旧是没要告诉她切确要做什么,但要她先返回岛国。
到了岛国,她被安排进了一家隐秘的诊所。
将近两年的时间,她的脸不是在做手术就是在愈合。
她从给她做手术的医生的交谈中得知,他们要把她的脸做成另一个人的脸。
但是没有人给她镜子,她不知道他们要把她的脸换成谁的脸。
直到手术成功后,惠子来了,给她拿来了镜子。
当她在镜子里看到甘景枳那张脸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这些人竟然在给了她一张她恨的人的脸!
她气得想要弄坏这张脸。
惠子却说:“要是你毁了这张脸,你的命也会跟着没了。”
她的声音冷漠无情,跟机器人一样。
陆海娜还是被她的话给镇住了。
她问惠子:“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的脸弄成甘景枳的脸。”
“自然是需要用都按她的脸。”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回去了你就知道了。”
回到沙河村后她确实知道了。
她在沙河村生活了二十年,知道沙河村有个溶洞,小时候还跟小伙伴们去溶洞里探险过。
但是溶洞深处很黑,往里面走会有蝙蝠和各种动物,不仅小孩怕,大人也怕,所以并没有人真的会往深处去。
结果,这些岛国人利用给她家搞房子做掩护,去了溶洞深处。
但是溶洞深处的真正入口并不在村里人都知道的河边的那个洞口。
而是在对面石河村!
隔着沙河村和石河村的那条河,河里有一条小路可以互通。
而溶洞的入口,就在那条小路下面。
陆海娜在夜晚,亲自跟着那些岛国人淌着那条小路,到了离石河村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下。
然后那些人弯腰在水里摸索了半天,似乎是摸到了什么机关,一打开,水面上马上出现一个漩涡,漩涡下面,是一个跟水缸一样大的洞口,水往下冒。
岛国人往那漩涡一跳,身体就像是被吸进去了一样,很快消失不见。
一个又一个的岛国人跳下去,轮到陆海娜的时候,她不敢跳。
她不知道那个洞里面是怎么样的,跳下去的那些人又怎么样了。
惠子却不管不顾地推了她一把。
陆海娜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水带着往下卷了。
她只顾着挣扎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等到脚落地的时候,才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
一眼就看到每一个都湿漉漉的,但是大家站的空间却没有水,是干的。
他们身处在一个洞里,她正惊诧,推她下来的惠子从天而降,站在了她旁边。
陆海娜抬头往上看,那上面有一个洞,但比上面的入口小了一大半,不时有水滴滴答答地从洞里滴落下来。
她不敢相信,他们明明是从水里下来的,水怎么没有从上面的洞口灌下来呢?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她问惠子,惠子却懒得回答她的样子。
等所有人都下来后,惠子拧动了墙壁上的一个开关,那滴滴答答的水就没再往下滴。
惠子带头,他们打着手电筒顺着唯一的一条洞道七弯八拐地走了好久。
洞道是往地下延伸的,因为他们一直在走下坡路,但陆海娜分不清东南西北,在水里没有任何参照物,就更加不知道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走了。
走了一半,又像爬坡一样往上走,直到走到没有路的地方,大家才停下来。
虽然那没有路了,但是地方宽敞。
惠子在洞壁上敲敲打打了半天,最后站在一块大石头前面,弯腰,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像是触到了什么开关,她面前的那块大石头像门一样往外打开了。
惠子让两个人先进去探路,然后自己才跟着进去。
陆海娜只能跟上。
越往里面走,就看到越多的熔岩。
最后他们走到了一个十分宽敞的地方,里面竟然还通电,惠子让人把灯打开。
黑暗一下子变成白昼,陆海娜看到了一间又一间的实验室,也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玻璃柜。
几乎每个玻璃柜里面都泡着一个人。
刚看到的时候,她吓了好大一跳,实在是太骇人了。
被泡在里面的人身上一块布料都没有,大都表情狰狞,皮肤有的发黑、发白、发黄,玻璃里面的液体也各不相同,有红黄蓝绿等各种颜色。
被泡的有大人、小孩、老人、男人、女人,什么样的都有,但都是亚洲面孔。
陆海娜猜测,应该是沙河村附近的人。
至于这些被泡在玻璃柜里的人有没有沙河村的人,她就不知道了,因为惠子说这个地方废弃了三四十年了,她才二十多岁,三十年前她还没有出生,哪里知道沙河村都有哪些人呢。
那些人有的被挖了眼睛,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没有四肢,有的像是没有骨头,只有一副皮囊……
各种惨烈的样子让陆海娜不敢直视,忍不住想要呕吐。
但这还不止,废弃的地面上,还有乱七八糟的骨头,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踢到一个头骨。
那些骨头不知道原本就是骨头,还是被丢弃的肢体腐烂后只剩下骨头,很少是有一具完整尸骨的,都是这一块肋骨,那一根手骨的,横七竖八地被丢弃在地上,附满了厚厚的灰尘。
陆海娜只是沙河村土生土长的一个土妞,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最后被吓得晕了过去。
这根本就是个人体实验室!
还是无比残忍的那种。
陆海娜晕了,所以并不知道这些岛国人进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的。
等陆海娜再醒过来的时候,正被人拖着走。
惠子见她醒过来,还骂了一句“没出息”。
他们正在往外走。
但是越走,陆海娜就越感觉有些眼熟。
直到走到空地上,她才发觉,这不就是村里河边的那个溶洞吗?
这个溶洞竟然通往刚才那个人体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