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娜,韦西荣经常跟石河村村长的女儿在沙滩约会,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陆海娜一愣,“石河村村长的女儿?”
“看来你不知道啊,韦西荣每次就是用你给他的那个手电筒给对岸发信号,那个女孩看见了,就会来找他,然后两个人在没有人的沙滩边散步约会。”
“哦,对了,那个手电筒还是你从我这里‘借’走的呢。”
那些借条上面是有一个手电筒,陆海娜没给家里人用,自己也没用,给了韦西荣。
但是陆海娜既然已经为那些借条买过单,那她就不得不往她心口上插一刀了。
陆海娜咬紧了下唇,眼里渐渐染上恨意。
“你说的是真的?”
“随便你相不相信,反正都跟我没有关系。”她并没有义务帮她证明什么。
半晌,陆海娜才问出口:“甘景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韦西荣有别的女人,所以才撇清跟他的关系。”
甘景枳轻笑了一声:“陆海娜,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没有见过世面没有见过好男人,就算是没有你,没有石河村村长的女儿,韦西荣在我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我不是你,我有一个当军官的爸爸,我还是高中毕业,还有一份好工作,韦西荣一个下乡的落魄知青,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稀罕。”
“你以为攀上他,他就能带你回城,给你一个光明的未来吗?”
“我告诉你,他家在城里什么都不是,没有钱,住的地方比乡下都不如,他家要是有那个能力,早就把他弄回城去了。”
“你以为他真的如他嘴上说的是因为热爱农村才待在我们村的吗?”
“你错了,他是回不去,才说好听的话骗你们这些农村姑娘。”
“他不过是个眼高手低的男人,在村里不愿意干活,就算是有了机会回城,也还是要靠着女人生活。”
“哦,对,就是靠着你这样的女人,愿意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 ,为他任劳任怨的女人。”
说了这么多话,甘景枳有点口渴,端起了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欣赏地看着陆海娜的一脸苍白。
真的太苍白了,陆海娜已经没有办法有别的反应了。
甘景枳突然觉她有点可怜,于是说到:“不能接受吗?要不要我安排你去监狱里看看他,然后你亲口问问他?”
做了这么多年的闺蜜甘景枳还是愿意帮陆海娜这一个小忙的。
陆海娜摇头退后,“不,你说的都不是真的,你骗我,你是在骗我!”
甘景枳摇摇头,“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
“陆海娜,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这么多话,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以后你怎么样,想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不是朋友了,我们的关系只有仇人这一种,现在,你走吧,我要出门了。”
甘景枳看了眼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陆海娜,直接翻了个白眼。
陆海娜每次都气势汹汹一副要找她算账的样子,可没几句话就又哑火了,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也不过是个没有主见的人罢了。
有杨丽芬这么一个厉害的妈,怎么能允许她有什么主见呢。
不过她虽然对陆海娜说了这么多,但是她知道,陆海娜就算是听进去了,还是会像向日葵一样,总是朝向着杨丽芬以为的好男人开花。
现在韦西荣被抓了,在杨丽芬那里就相当于是判了死刑,杨丽芬肯定会给陆海娜物色别的男人。
并且以杨丽芬的那份虚荣,她现在见识到了梁长琛的优秀,肯定想要给陆海娜物色一个比韦西荣更好的男人。
要是可以,最好是能跟梁长琛一样优秀,因为在杨丽芬眼里,自己女儿一直比甘景枳好,所以在婚事上绝对不能输了甘景枳。
可是她一辈子生活在农村,上哪里能遇上梁长琛这样的人啊,不过是不服输的那点心理在作祟,使得她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罢了。
甘景枳也不是真的从心里可怜陆海娜,她不过是为自己的一段友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罢了,毕竟,就算她是真的眼瞎,但是在二十岁之前,她确实只有路海南一个闺蜜。
甘景枳也不管陆海娜是什么反应,朝门口喊梁长琛。
里面的梁长琛应了一声,然后很快从屋里走了出来。
梁长琛也不去看愣愣站在那里的陆海娜,把自行车推出来,立在甘景枳旁边,然后把要拿去邮局寄的东西挂在车头。
剩下月饼不好挂,甘景枳打算她等下坐后座的时候抱在怀里。
一切都准备好后,甘景枳皱眉看了眼陆海娜,“你还不走吗?”
陆海娜讷讷地低了头,然后走出了甘家的院子。
这座院门,她无比熟悉,只要甘景枳在家,她几乎每天都来陪甘景枳,跟她一起吃饭吃零食。
她很喜欢这个院子,房子是砖瓦房,干净明亮,家具也都是簇新的。
不说沙河村里,就是周围所有的村子,都没有哪一家能比得上甘家的这个房子。
听说甘家的这个房子还是甘文政特意找人设计过的,建房子的时候有很多精巧的地方,能让房子变得冬暖夏凉。
甘文政还花了不少钱在院子里挖了一口井,这样水渠不抽水的时候,也不用挑着捅到河边挑水喝了。
她多么希望这样的房子就是自己家的啊,单单人站在屋子里,就感觉很舒服。
村里想要盖新房的人都以甘家的房子为标准。
但是今天以后,她应该没有机会再进来这个院子了吧。
甘景枳已经不止一次说跟她不想有任何关系了,但是她心里一直以为,只要有韦西荣在,甘景枳最终还是会跟她和好的。
可是现在韦西荣也被抓了,一切都不可能了,她真的不可能再跟甘景枳做闺蜜了,她想要跟韦西荣回城的希望也跟着破灭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甘景枳看着陆海娜走出了院门,才回屋拿了两个帽子,垫脚往梁长琛头上戴了一顶,自己戴了另一顶。
两人这才锁了门,朝镇上出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