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人族，这样比较喜庆的送别酒，再怎么不爽，基本也不会说扫兴的话。
热热闹闹话别一番就是了。
但虚空兽族毕竟是妖，这些妖中的公子哥更不这么想，岂能让他炫耀完了得意洋洋的去过好日子？
话锋转过来后，挖苦的味越来越浓：“依在下之见，可能是苏家这次死的妖最多，才有位置空出来给苏道友，苏道友应该好好敬你家死的那几位几杯酒····”
“对对对····
苏道友家死的妖越多喜事越大····”
苏道友气的掀了桌子，扬长而去。
其他妖也一哄而散，酒钱都没妖付，留下一地狼藉。
人族的掌柜也不敢追讨，一脸苦闷的招呼伙计收拾残局。
若是身后没有一个虚空兽族的东家，可以上这些鼠头公子哥家里要债，酒楼是很难开下去的。
这样的事不算多大，对其他顾客没造成多大影响。
年纪大一些的虚空兽则要沉稳很多，有一位扬声说道：“掌柜，那一桌的账记在本官头上。”
掌柜一喜，点头又哈腰：“这怎么好意思，舒大人实在太客气了！”
“对本官来说只是些许小钱，对你来说可能就撑不下去了，从此另谋他路。你这家酒楼本官来过多次，感觉很不错，本官喜欢来，不想以后好好喝几杯的地方都难找。”
“多谢，多谢舒大人，您真是青天大老爷，救苦救难的活神仙，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在下一定坚持把酒楼开下去。”
掌柜点头又哈腰，简直喜极而泣。
贵妖啊贵妖！
舒大人笑说：“人族一向是我们王族最好的朋友，自己妖，互相帮衬理所当然，不要客气。”
虚空兽族智慧不低，自然会产生各种不同观点，智者层里排斥人族的有之，拉拢人族的亦有之，这位舒大人显然是力主拉拢人族为己用的思路。
拉拢比排斥要好，好好利用人族，对虚空兽族更有利。
这只是种政治上的观点选择，就跟有些奴隶主对奴隶凶残一些，有的奴隶主会对奴隶温和一些一样，他们始终都是奴隶主，只是奴役的手段不同。
“舒大人真是仁慈。”
他的同桌哈哈一笑，又说，“有些人族是不知道感恩的，不肯好好为我王族效力，舒大人不能过于纵容。”
“那只是极少部分，无妨无妨····”
舒大人笑说，“只要绝大部分人族都能对王族友善，安贫乐道，就不算多大的事。
人族勤劳智慧，我们王族需要他们的效劳，才能江山永固。
跟其他愚蠢的种族比起来，人族是最让妖舒心的了。”
“那是那是，人族比其他妖还是好很多的，这一点在下很认同，就是觉得不能纵容，免得养虎为患。
人族里的有些人，就是养不熟的狗，很会背后捅刀子····”
“那只是极少数，我们王族里一样也有叛逆的嘛，不能一概而论。”
“舒大人言之有理····”
“大多数人族····都是友善的，哈哈····”
总不能当众说人族都是狗一样听话，只要给点小恩小惠就会感恩戴德，舒大人欲言又止，举杯，“喝酒喝酒，这酒不错····”
“对了，最近围剿熊族，据说我族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说到这个问题，这位舒大人微微叹气：“之前在哭五大陆出了些事，虽说事不小，但非要把一族灭绝也是不对的，自然会遭致熊族拼死反扑，出现一些伤亡免不了。
想要剿灭熊族也没那么容易，他们很会躲，我族大军长期在野外追缉下去····不太好。
熊族还是很有战斗力的，熊族的一些大妖发起狂来，不好对付。
何况他们不是出了一个战神一样的大妖了吗，凶的很····”
虚空兽族的大军长期在野外活动，只会越来越疲劳，伤亡会与日俱增，并非上策。
舒大人有些不赞成，但他的官职远远不足以决定上层的决策，不方便多说。
同桌追问：“那个熊族大妖还没有抓住吗？”
“应该还没有。”
“在下官职低微，又不能外出，消息闭塞，远远不如舒大人。”
“哪里哪里····
本官其实也是一样的，并不知道确切的信息。只是最近奉命驻守界门，严防熊族走脱，并没有收到放开界门的命令，由此推断出还没有击杀此獠而已····”
“舒大人真是睿智，难怪步步高升，官位越来越高，在下已经望尘莫及，真让在下折服。”
这两位当初可能是一起涉入官场，一个步步高升，一个坐困低位，说是能力有高低也好，说是命运各不相同也罢，倒是成了酒友。
一个需要有地方炫耀自己的成功，一个想要抱住对方的腿能高升一步。
“哈哈，不瞒输大人，本官很多东西其实都是跟人族学的。输大人一直不太看得起人族，对人族了解太少了，若是有耐心跟人族多交往，就会发现人族并不愚蠢····
当然，本官说的是人族里的智者，相当有智慧，大部分人族还是愚蠢的····”
“在下以后一定也找人族里的智者多多交往。”
换成了这两位虚空兽族里的官高谈阔论，因为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官，其他人都只有听着的份。
好好聆听教诲，都是成功的妖。
这也是种成就感的抒发，感受旁人膜拜的目光，虚荣心能飘起来。
这也是有些人钟爱吹牛的原因，膜拜的目光能让人飘起来，能爽一秒是一秒。
每个妖都会觉得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异族在自己面前吹嘘，贬低自己的族群，周某人颇为不爽，也不好发作，有些憋屈，顾自吃喝一番，结账。
“你，站住。”
这位舒大人忽然呵斥一声，“转过来。”
周某人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他，不明所以。
这位舒大人盯着他打量：“你不是本大陆的人，来自何处？”
眼光如此毒辣，竟然能看出周某人不是当地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确实每个地方的人都会有所不同，到底哪里不同，通常自己族群的人才更容易分辨。其他族群的妖，看上去都是差不多的。
这个舒大人身为虚空兽族，居然能看出一个人族这一点，可谓对人族了解很深，而且非常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