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宴寒拍了拍她的背,示意他懂。
艾晚心这才抬起头来,接着说道:“不知道贺队长当时做了些什么?”
贺旸笑着说:“都和你说了,我没有做过疏导,精神力不济,那时候不小心从天上掉下去罢了。”
艾晚心微微叹了口气,道:“那好吧。”
“后来我们好不容易接上了鸣霄山的幸存者,回到小区,又带上了小区的幸存者,因为物资耗尽,只能冒险出来,想要找到组织。”
“结果半路被变异蚊袭击。”
项茂森点头道:“这个我听贺旸说了。”
“贺队长和我们说,他追踪变异蚊而来,可是我们被变异蚊袭击了好久,死了好些人,他都一直没有现身。”
“等到我们把变异蚊杀得差不多了,他跑出来摘果子,完成他的任务。”
“之后他诓骗我们说基地会派飞机来接,要我们和他一起去枫西机场。”
“结果路上故意引来丧尸潮,害得我们苦战一天,差点就命丧当场。”
“呐,这是当时的录像。”艾晚心打开手机,视频中贺旸痞气地笑着,将袖珍磁吸喇叭“啪——”一声拍在了装甲车的车顶上。
贺旸这才微微变色,她什么时候装的监控......?
艾晚心看了他一眼,呵,当然是一拿到车就装了。
谁开车不装监控谁傻逼。
项茂森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厉声喝道:“贺旸!”
艾晚心抬手制止了他:“先等等,还有呢。”
“等到我们把所有幸存者带到了枫西机场,他才改口说基地不会派飞机来接。”
“在机场随便找了一架泡过水又没有接受过检修的客机,让大家登了机。”
“油箱里甚至都没有足够的燃油。”
贺旸嘴角一抽,那是他胡咧咧的啊!
艾晚心可不管他是不是胡咧咧,只要被她逮着机会,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何况是贺旸亲口说过的事。
她接着说道:“而且,他根本不会开客机,骗我们他会,就这样把大家带上了天。”
“要知道,他能飞,我们普通人可不行,若是坠机了,恐怕只有他一个人能活,而我们全都死了,死无对证,谁也不能拿他怎样。”
“他是半点不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当一回事啊。”
艾晚心抬眸看向贺旸,终于看到他那张总是噙着戏谑笑意的脸微微抽搐。
项茂森深吸一口气说:“小姑娘,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没有,你还没有全部了解。”艾晚心打断了他的话。
“他这一路上,一直在骚扰我。”
艾晚心冰冷的声音落在地上,整个小院一时寂静无声。
“中校。”项茂森脸色沉如锅底,对着贺旸喝问道:“你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指控吗?”
贺旸沉着眉眼看着艾晚心没说话。
“小姑娘,这件事我们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项茂森转向艾晚心保证道。
听话听音。
项茂森只说这是她的指控,既不找人对峙,也不问她有没有别的证据,艾晚心便明白这件事最终落点不会对贺旸造成多大影响。
当然,贺旸原本就是特种部队的王牌,现在不仅有飞行的超能力,还觉醒成为双系异能哨兵。
任何基地都不可能为了随便一个人的指控,来惩罚这样的哨兵的。
但是艾晚心自有办法。
“别的我也不懂,他害死了那么多平民,这件事自有公论,我相信你们军方也会给受害者家属一个公道,只是他们没有渠道发声,我越俎代庖提一提罢了。”
“不过我也知道,贺队长战功彪炳,个人能力卓尔超群,在这样的危难时刻,贺队长对基地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战力。”
项茂森脸色微变,这是明指他会徇私吗?
“小姑娘你放心,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一定会派人查明的。”
“如果贺旸确有玩忽职守的地方,一定不会让他逃脱惩罚。”
艾晚心叹了口气:“但愿吧。”
“不过有一件事你应该是能够做主的。”
“贺队长一路上都在骚扰我,给我的身体和心灵都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需要得到该有的尊重和道歉。”
贺旸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你的身体和心灵也太容易受伤害了吧?”
项茂森喝止了他:“中校!”
贺旸不服气地撇开脸。
艾晚心接着说:“我也不过分要求,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让贺队长更深切地把,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是第一的,这个信念刻在心底。”
“当然,还有尊重妇女同志的意愿。”
“所以我认为,很有必要让贺队长接受一下人民群众的再教育。”
艾晚心看着贺旸,缓慢而坚定地说:“不如让贺队长在全基地面前做个检讨,小惩大诫,你说呢?”
项茂森提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当即道:“就按你说的办。”
“外边还有不少哨兵等着疏导,我们就不打扰余向导了。一会我让人送你们去安排好的住处,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提。”
说罢,带着满面寒霜的贺旸离开了小院。
很快,一个小战士进来,说要带他们去分配的住所。
一直神色平静的余陆恩看向艾晚心:“艾小姐,听你方才所说,这一路艰辛困苦,想必精神力损耗颇多。”
“如果需要疏导,可以随时来找我。”
艾晚心对上他沉静的眸子。
呵,今天的账还没算完呢。
“等着吧。”她微笑着说。
那边贺旸跟着项茂森回到指挥部的临时办公室。
项茂森重重从肺里叹了口气:“小旸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贺旸冷着脸往椅子里一坐,回想着方才艾晚心巧舌如簧把他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虽然事实是这么个事实,但怎么被她那张嘴一说,听着自己这么不是个东西呢?
嘴皮子也太厉害了吧!
“贺旸?叔叔在跟你说话。”项茂森加重了语气说道。
贺旸回过神来:“项叔,你说,我在听。”
项茂森无奈道:“叔叔说的话,你哪一次听进耳朵里了?”
“我看过直升机上的监控录像,人家小姑娘说得没错,你应该早点出手的,这件事不好办。”
“只能好好安抚家属了,否则她说的那些,够你上军事法庭的,你父亲也不一定能保得了你。”
贺旸不耐烦地把玩着一只钢笔:“我本来想下去的,一看地上跳出来三只和嘲风一般大的精神体,就观察了一下。”
项茂森摇摇头:“这个先不说了,那个骚扰,这是怎么回事?”
贺旸鼓了鼓腮帮子:“我开玩笑的。”
项茂森狐疑地说:“你什么时候会和女娃子开这种玩笑?你妈天天催,结果女娃子你看都不带看,今天这是怎么了?”
贺旸不高兴地扭过脸去。
“这些事本来不该叔叔来管,但是你可要注意纪律啊。”
“如果喜欢人家女孩子,就要堂堂正正地追求,可不能搞流氓那一套。”
贺旸耳尖微微发红:“我要是耍流氓,她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项茂森朗声笑道:“怎么会呢?我看这个女娃子还是很明白事理的。”
“你回去把检讨写好,明天去广播站向全基地做个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