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澜收到一张请帖,是忠毅侯赵夫人送过来的。
宋若澜惊奇。
在她的眼里,忠毅侯就这几年才开始在上京活跃起来。
听闻是赵夫人的缘故。
赵夫人做事八面玲珑,生生把一个破落侯府立起来了。
外面都在传,忠毅侯惧内,后院只有一个妻子。
在生下世子后,妻子伤了根本,赵侯爷也不敢纳妾,所以侯府只有一根独苗。
雷霆手段的侯夫人凭着与各家夫人搞好关系,给夫君谋了份好差事。
只是奇怪的是,忠毅侯被侯夫人调教得越来越上道,可是教的儿子却是除了吃喝玩乐一事无成。
以往,赵夫人由着儿子胡来,在一次惹了睿王之后,忠毅侯府的赵世子就像鹌鹑一样龟缩在家不让出门了。
不过这只是外界的猜测,实际上,忠毅侯世子每日关在家被母亲逼着读书和练武。
以往,为了不引人注意,席玉珠把儿子往废了养,儿子的身形长得也像肥猪一样,把五官挤变了形。
这样才达到了席玉珠的目的,他不想儿子被人认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席玉珠知道了以往那个口口声声要娶自己的林郎就是当今皇上。
儿子小时候的样子像极了皇上。
所以她拼命的喂儿子吃,终于,儿子没有了一处像皇上的地方。
后来,席玉珠想通了。
儿子养废了,夫君留下再多的家业,都会被他霍霍掉。
至少,儿子要有能安身立命的本事。
于是,席玉珠开始往死里让儿子减肥。
只有先让儿子改变,减肥是磨练意志的第一步。
儿子饿的嗷嗷叫,她不心软。
每日只能吃些糙米,规定至少练武五个时辰。
那段时日,赵宽简直要死了。
但是他没有办法,母亲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越求饶会练得越狠。
赵宽好几次累晕了过去。
席玉珠让夫君请来御医。
御医说无碍,席玉珠把赵宽从床上拽起来继续练。
连赵仁义都觉得,席玉珠实在太狠了。
只是自己的夫人,他可不敢阻止,如果夫人把治儿子的招数转移到他的身上,他可招架不住。
经过近半年多的魔鬼训练,赵宽成功甩掉了一百斤肉。
经过这一次蜕变,也变得坚韧起来。
赵宽换上席玉珠精心挑选的长袍,赵仁义乍一看到儿子,差一点惊掉下巴。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赵宽吗?
席玉珠睨一眼丈夫:“不认识?”
赵仁义合上张大的嘴巴:“确实让人惊讶。”
他看了一眼夫人:“果然,就没有夫人做不成的事。”
席玉珠笑笑,这个赞誉她当得起。自从她嫁进侯府后,赵仁义也在户部谋了一份好差事。
这都是夫人的功劳。
以往,赵仁义觉得,反正自己没有亲生的孩子,这侯府是否破落,与他关系不大。
他每日都在浑浑噩噩过日子,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说的也就是他这种了。
第二任妻子觉得跟着他无望,于是和离归家了。
后来,祖母帮他找来了席玉珠。
看席玉珠的第一眼,他就被她吸引。
虽然那个时候她大着肚子,却丝毫掩饰不住的精致五官,黝黑的皮肤看上去很健康。
赵仁义一下就接受了她和她的孩子。
等孩子落地后,看着小小的人儿,赵仁义心生欢喜。
席玉珠生完孩子后,祖母就把掌家权给了她。
席玉珠没有推辞,既然以后这是她的家,她要好好把这个家打理好。
看着侯府的构造,想来以往也曾经风光。
老忠毅侯夫妻去世得早,全靠祖母把赵仁义拉扯大。
只是祖母心疼孩子从小就没有了爹娘,一味的宠爱让赵仁义养成了懒散性子。
再加上大夫诊出他不能生育,赵仁义开始摆烂,连上值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赚的钱又戴不进去棺材,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他的正常生活。
席玉珠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改变。
席玉珠开始掌家后,把家里的玩物丧志的戏本子全部一把火烧了。
赵仁义不肯,席玉珠搬来祖母。
祖母冷冷道:“以后,都听夫人的。”
赵仁义想发火,可是看到席玉珠倔强的小脸,所有的火气都生生压下去了。
扔吧!扔吧!以后去外面玩总行!
只是些戏文册子,外面的戏班子比比皆是,大不了日日去戏园子了。
只是这些都是赵仁义单方面的想法。
席玉珠每日踩着点去接夫君下值。
第一次接夫君,席玉珠做了很多好吃的点心带给了夫君的同僚。
同僚们看着赵仁义的小妻子,都是一脸好奇。
而席玉珠落落大方,任由他们打量。
赵仁义从外面进来时见到的就是同僚们在席玉珠身上的眼神。
赵仁义气血上头,一把拉过席玉珠到身后:“你干什么呢?”
又指着同僚们:“看什么?别看了!”
同僚起哄:“嫂子来了这么久,赵哥这是从哪里回来?”
赵仁义脸一红,心虚的看着夫人。
不用他解释,夫人肯定知道他去了戏园子。
席玉珠像没听到一样,朝着赵仁义笑笑:“夫君,妾身今日亲自做的桂花糕,特意送来夫君尝尝。来,各位大哥,都尝尝。”
席玉珠招呼着大家。
同僚们可会看眼色,但是也不能拂了嫂子的好意,都拿了一块糕点散开了。
赵仁义悄悄拉着席玉珠往外走。
在没人的地方,席玉珠甩开夫君的手:“说吧!上值期间去哪里鬼混了?”
赵仁义桡饶头:“就……去……逛了逛!”
“逛了逛?老爷还真是清闲,你就是这样让妾身放心的。”
在家中,赵仁义曾经在祖母面前发誓,一定会听夫人的话好好当值。
今日被夫人抓了个现行,赵仁义无话可说。
他等着夫人的雷霆之怒,没想到夫人在同僚面前还给足了面子。
只是在无人的地方才开始质问他。
“我以后不去戏园子好不好?今日就饶过我这一次,夫人!”
赵仁义低三下四求道。
席玉珠噗嗤一笑:“以后我去学唱戏给夫君看好不好?”
赵仁义瞪大眼睛,她这是疯了。
她是侯府夫人,怎么能学别人做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