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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聪慧绝伦,瞬间便洞悉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京城内外戒备森严,犹如铜墙铁壁,层层关卡严密盘查。一个大活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京城,且不留下丝毫蛛丝马迹,简直是天方夜谭。

唯一的可能便是借助了外力,对于徐妙云的这番推断,朱樉深表赞同。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帐外,对着守候在那里的赛哈智高声吩咐道:“速去传徐增寿来大帐一见,就说我有事要问他。”

赛哈智抱拳领命,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不多时,徐增寿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大帐,一身戎装,显得英姿飒爽。

一见到朱樉,徐增寿先是弯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才开口问道:“小弟正在巡查大营的内务,不知二哥找我前来是要询问何事?”

徐增寿被朱樉任命为了参将,专门负责巡查整个大营的内务。对于每日都要到四处巡查,在宫里当了十来年御前侍卫的徐增寿一点都不觉得这工作枯燥乏味,反而充满了干劲。

朱樉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刚才魏叔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就是奉了老泰山的命令。”

一听到魏海从京城跑到了贵州来,徐增寿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满脸都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我爹怎么会打发家里人这么远来找我?莫不是给我带了南京的土特产不成?”

看着徐增寿这小子还在装傻充愣,朱樉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朝着帐外喊道:“老赛进来。”

听到朱樉的呼喊,赛哈智如同一阵疾风般掀开门帘,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对着朱樉抱拳行礼,说道:“卑职在,大帅有何吩咐?”“带几个人去搜查徐增寿的住所,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任何一处都不能遗漏。”对于朱樉的命令,赛哈智毫不犹豫地应道:“卑职立刻去办。”

眼见二哥要来真的,原本还泰然自若的徐增寿彻底慌了神,他急忙扭头,朝着即将出门的赛哈智大声喊道:“老赛,你先别走,我这儿有私事要跟二哥商量。”赛哈智回头看向朱樉,显然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朱樉微微点头。

赛哈智这才默默走了出去,见到帐内只剩下他跟朱樉二人时,徐增寿才开口解释:“二哥,这不是让兄弟们看笑话吗?小弟还有家务事没处理好,能不能宽限我个几天时间?”

徐增寿这个小舅子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对自己说起了软话,朱樉很想一口答应。可是现在小姨子丢了,老丈人跟媳妇儿都在家里着急上火了。

这面子一旦给了,那他恐怕下半辈子只有四海为家了。对于徐增寿的请求,朱樉表示出了严词拒绝。

“你不让我派人搜查你的营帐,莫非是金屋藏娇了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总得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吧。”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这不是怕事情闹大了,到时候我爹那张老脸挂不住了吗?”徐增寿讷讷了小半天,都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朱樉已经没了耐心,冲着他嚷嚷道:“你妹妹失踪了三个月,你爹我老丈人就差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了。现在连金陵大街上的狗都知道魏国公丢了女儿,你还跟我家丑不可外扬?”

眼看事情已经彻底隐瞒不下去了,徐增寿这才老实回答:“二哥,你知道的。妙锦是我的亲妹妹,我这个当哥哥哪有让妹妹受委屈的道理。她说要出来散散心,我就只好陪着她了。”

徐增寿的话,令朱樉很是无语。有时候不知道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了,不过历史上的徐增寿同样是个重感情的人,不然也不会明牌当起了老四的内应。

虽然不排除这是徐家两兄弟两头下注的可能,发现了徐妙锦真的躲在了军营。朱樉只感到一阵头大,虽然他跟徐妙锦不过草草见过几面。

可是从媳妇妙云口里得知,她这个三妹从小就倔强,软硬不吃的性格就连老丈人都头疼不已。朱樉何德何能伺候得起这么一尊大佛啊?

朱樉冲徐增寿直接说道:“给你一个任务,现在立刻马上跟魏叔一起亲自护送我小姨子回京。”

徐增寿一听姐夫竟然是叫自己回京,他的脸垮了下来,满脸的不高兴。“我好不容易第一次随军出征,这仗都还没开打。二哥就叫我回京,这不是当逃兵吗?以后我在李景隆面前,一辈子都甭想抬起头来了。”

看到徐增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朱樉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是我下的军令,没有你讲价的余地。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妙锦一个女孩家家真跟我们到了前线,战场上要是有个闪失。那老丈人不得立马提刀杀到这里,取了你我二人的小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徐增寿原本还想抱着侥幸心理。可是经过朱樉提醒,他想起自家老爹平时把几个女儿当成宝贝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这要是他把老徐的掌上明珠丢在了战场上,那老徐高低的把他从族谱上彻底除名。

徐增寿现在才发觉后果的严重性,他来不及告别,急匆匆的跑出了大帐,头也不回的喊道:“二哥,等我去劝劝三妹,马上就回来。”

看到徐增寿消失的背影,朱樉终于安下了心。他帐篷里藏了一个女人,要是被小姨子发现了。家里那几个醋坛子明面上不说,暗地里一定会联合起来收拾他的。

朱樉可不想下半辈子都跟李景隆挤在一个被窝里,小姨子这种危险的生物赶紧送走才是上策。

高兴之下,朱樉显然忘了李景隆已经结婚好几年了,他想跟李景隆挤一个被窝。恐怕河东狮袁夫人会不太乐意见到自己老公的床上躺着一个别的男人。

过了一会儿,徐增寿就跌跌撞撞回到了大帐,朱樉见到他脸色惨白,身上挂了不少彩。

徐增寿身上的甲胄变得破烂不堪,肩膀上的兽吞已经不翼而飞了。露出了一大片皮肤,最令朱樉震惊的是徐增寿的肩膀上有一个血淋淋的洞口,还在汩汩流淌出鲜血。

从小到大,朱樉头一次见徐增寿一个大男人捂着脸上的眼泪鼻涕,哭的泣不成声。“二哥,我好心劝了。结果三妹一言不合,她竟然对我下起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