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沈公子手无缚鸡之力,湘湘哪会险些丧命呢?”
沈聿白目光幽沉,黑如点漆的瞳仁里映出孟非霁邪肆的笑意。
“孟公子三言两语,竟让我变成了见死不救的罪人,这嘴上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孟非霁扯了扯嘴角说道:“比不上沈公子能说会道…”
宋湘立马拉着孟非霁道:“你不是说给我找了处清静的房间吗?快带我去吧!”
孟非霁意味不明的瞥了沈聿白一眼,然后无所顾忌的拉着宋湘的胳膊出了门。
“湘湘,这位沈公子未免太精明了些,他是不是喜欢湘湘?”
宋湘自然是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交锋,摇头道:“他此生是不会嫁人的,所以对我并无倾慕之意!”
“你就不要担心他对我心怀不轨了!”
孟非霁感觉沈聿白给自己表现的十分不对劲,他那样子明显是对宋湘有意,只是宋湘没有感觉出来而已。
“湘湘,你对他有救命之恩难保他不会对你生出别的心思!”
“他既然立誓今生不嫁,那就最好守好誓言!”
宋湘笑着说道:“他可坚决了,你就不要再提他了,快说说将我安排在什么地方?”
孟非霁故意将宋湘带到了一处离沈聿白可远的房间,然后略带开心的说道:“这样他总不会再来找你了吧!”
宋湘叹息一声说道:“非霁,我与沈公子之间真的没什么,你不用这样担惊受怕的!”
“我还不是怕那沈公子同我抢你,对了,你还没有去我家园子看看呢,我带你出去走走?”孟非霁十分热情,不等宋湘答应,就立马拉着她出了门。
两人一路到了园子里,迎面撞上了一个身穿官服的女郎。
孟非霁见状,喜形于色道:“长姐,真的是你?”
“你何时回的府?”
孟非月宠溺的说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
宋湘抬头看了一眼穿着官服的女郎,然后立马将视线移至她的身后,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
孟非月含笑的说道:“我今日才到的浦阳,方才见了母君和阿父一面,下午就要出发去西沙了!”
“怎么这么快?”孟非霁惊讶的问道,“长姐去西沙做什么?”
孟非月收起了笑容,面色凝重的回道:“南沙那边出事了,修复扞海堤坝的夫役因天灾逃的逃,散的散,朝廷派了我过去实地勘察,恢复扞海堤坝工程。”
“除此之外,还要对先前负责修筑扞海堤坝的转运使追责!”
“我在路上的时候便修书一封给了南沙县令王衷玉,让她负责扞海堤坝复工前的事宜。”
“南沙县令王衷玉率南沙以及柘、灌三县的两万民妇,奔赴海滨,抢修天灾破坏的堤坝了!”
“霁儿,长姐不能在此处陪你,你要好好孝顺母父,不可再去雨山竹院胡闹!”
孟非霁愁眉苦脸的说道:“我与长姐才见短短一面,就又要分别,以后还不知道何时再相见?”
“长姐,朝廷有没有说让你什么时候回来?”
孟非月严肃的说道:“我此行是领了朝廷的命令,出任南沙盐官,负责监督浦盐贮运转销的。”
“勘察扞海堤坝工程非我之职,我只是去顺带督察一番!”
“因此,我在南沙县肯定会待很久,一时半会是回不了浦阳的!”
孟非霁无奈的点点头,欲言又止道:“长姐去了南沙,我若又离开母父,那他们身边就无人可以承欢膝下了!”
孟非月上下觑了一眼孟非霁,疑惑的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又要出远门?”
孟非霁心情复杂的问道:“难道母君没有告诉你我与湘湘的事情吗?”
孟非霁诧异的询问:“你和谁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难道你闯祸了?”
孟非霁舔了舔唇,低下头,耳尖微红道:“长姐不要瞎猜了,事情是…是这样的…”
“母君将我许配了给了湘湘,若是湘湘离开浦阳,我定然是要跟着湘湘离开的!”
孟非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宋湘一眼,随后问孟非霁道:“母君真将你配了人了?”
孟非霁声若蚊蝇的应了声,说道:“真的,母君也十分欣赏湘湘的才能!”
宋湘装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行礼道:“宋湘见过孟中使!”
孟非月狐疑的看了看宋湘问道:“霁儿说的那人是你?”
宋湘没有否认,语气恭敬道:“正是在下!”
“我对非霁的品行极其倾慕,愿意与他成琴瑟之好,还望孟中使成全!”
孟非月沉默片刻,心里想到:这个宋湘,倒是挺有眼色,从自己一言一行判断出了自己的中使身份,定是有功名的学子,只是不知考到什么阶段了?
“既然我母君已经应了这门亲事,那定是觉得你是值得霁儿可以托付的人,日后真成就了美满姻缘,还望你好好对待霁儿,不可让他受委屈!”
宋湘连连点头应是:“我不会辜负非霁!”
孟非月身后的公子憋不住了,他急不可耐的朝着宋湘作揖道:“溪风见过宋小姐!”
宋湘蹙了蹙眉道:“不知罗公子是如何攀上孟中使的?”
“你和那位罗敷桃小姐不是在庄大人的地盘吗?怎么到了浦阳了?”
孟非月听到庄阾俞的大名,身形一滞,随后转头,面色不善的看向罗溪风:“说!你们去汉沽做了什么?”
罗溪风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与我姐姐是为了逃役才绕道跑去东平府的,后来遇见宋小姐,才偷偷跟着他们又到了浦阳府!”
“孟小姐,我说的句句是真,绝没有半点哄骗你的意思!”
“呵!”孟非月冷笑一声,贵气逼人道:“你又如何证明你不是奸细呢?”
“从南沙县跑去东平府,路途遥远不说,而且于情于理不合,你叫我如何相信你的说辞!”
罗溪风惶恐的说道:“孟小姐,我与姐姐真的是逃难来的,不是奸细,也没有受任何人指使,请您一定要信我!”
孟非月冷漠的对着婢女吩咐道:“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