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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场考帖经和杂文,后两场才考策论。

宋湘自觉帖经记诵这方面问题不大,杂文也还行,主要是策论场,如何能写的出彩,被知府大人一眼赏识,才是最难的!

卯时一刻,府院开门,数千名各县的儒生依次通过核验,快步进入,到了各个字号的场地口,再次通过执戟军士的搜身检查,方可入场,按考引寻找自己的席号。

宋湘带着考引找到了自己的席号,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臭号,不然就完蛋了。

考试一开始,监考的小吏送来笔墨,考纸,宋湘认真作答,等到中午休息了会,吃了军士送来的饭食,又继续书写。

中途在军士的监视下上了两回厕所,待到黄昏时分,才拉动身边的小铃交卷。

两个小吏见状过来替宋湘糊名,宋湘揉了揉坐的酸疼的腰部,休息了好一会儿,才与其他考生一起退场。

刚一出院门,魏亭训就带着帷帽迎了上来:“宋湘,你出来啦!怎么样?没有被分到臭号吧?”

宋湘笑着摇头,伸出手护着魏亭训把他往马车跟前带:“没有分到臭号,考的也还不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边人多,我怕挤着你,我们快些回去吧!”

上了马车后,魏亭训问宋湘道:“怎么没有见到周小姐?”

宋湘隐晦的提道:“大抵是找相好的去了。”

至于是到何处去找相好,宋湘没说,魏亭训也猜出了大概。

到了晚间,周艳珍喝得醺醺大醉的回来,嘴里哼着桑晚公子唱的:“桃花叶儿落眉心,不画淡妆天质成,长椅缘何睡花仙,许是女郎醉酒来。”

宋湘放下书,与红儿一道将她送到床榻上,才嘱咐红儿道:“你将她的考引收拾好,替她熬点解酒汤,明日早些将她叫醒,免得误了考试的时辰。”

待到第二日,红儿却怎么也叫不醒周艳珍,宋湘无法,只能啪啪的打了周艳珍几个嘴巴子,她才醒来。

“周姐!你再不起就要误事了!”宋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今日考完可不许再去喝酒了,免得误了府考,你哭都来不及!”

周艳珍忙点头答应,她胡乱的拿湿手帕抹了一把脸,就与宋湘跑着上马车,赶去考院。

等到黄昏时分交了卷出来,见周艳珍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宋湘不由的摇了摇头。

“宋湘妹妹,明明那些题我都见过,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呜哇…”周艳珍鬼哭狼嚎着,吓了周围考生一大跳,“我惨了!这次恐怕不能过了…”

宋湘也不给她夜逛青楼的机会,拉着她就往马车处走。

“宋湘,周小姐是怎么了?”魏亭训走到宋湘跟前,见周艳珍哭的十分狼狈,忍不住的问道。

宋湘撇撇嘴道:“她这科考砸了,心里不舒服罢了!”

周艳珍哭着说道:“怪我无法修身律己!”

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

“连孔子都说了人不应该担忧自己有没有名位,如果不修德,不成才,纵有名位,最后也没有德才可胜任。”

“宋湘妹妹!此次府试我恐怕要名落孙山了!”

宋湘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索性就让她自己往明白了想去,也不和她搭话。

待回了梁家客院,魏亭训顾不上去风眠屋里搭话,只一心一意为宋湘准备吃食。

风眠坐在床榻边,见宋湘进来,盈盈起身,温润的问询:“妻主今日心情如何?”

“我心情甚好,见到你便更好了!”

宋湘笑着走过来,牵住他的手道:“明日的一场考完,就彻底结束了,等出了榜,我就挑个时间带你和亭训去府城逛逛,如何?”

“嗯,那你快去看看策论吧!”感受到手被握住,风眠实在不想松开,但怕影响到宋湘科考,又不得不催促她,“既是最后一场,妻主就更不应该懈怠了。”

“上次罗教谕给的册子,妻主看完了没?”

“看完了!”宋湘捏了捏风眠的脸道,“你总得让你妻主吃口饭吧!”

风眠才恍然察觉自己漏了什么,羞愧的低下头去:“妻主,侍身不是故意的!”

“无碍!”她起身,将风眠拉到桌前,笑着道,“你是不知道那考院的饭有多难吃,我喝了几大口水才生生咽下去。”

风眠失笑:“那若是到了乡试,妻主该当如何?”

“乡试还早着呢,我才不想那么多!”宋湘附掌道,“我只想尽快给你和亭训办一场像样的婚事,不叫别人看低了你们。”

风眠闻言,心头酸酸胀胀的,感觉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了疏解一般:“妻主,多谢你替侍身与亭训着想!”

“谢什么,你如今是我的夫郎,可不要提谢这个字!”想到日后的婚事,宋湘又不免细心叮嘱了一番,“你头上的伤还未好,不要急着绣嫁衣,知道吗?”

风眠温润的应了,低声道:“你不叫我绣,却总能叫亭训绣吧?”

“没有红色锦缎,如何绣啊?”宋湘又再次叮嘱,“可不能趁我考试,偷偷出门去!”

“你们两个已经吓过我一次,可不许再吓了!”

“知道了,妻主!”风眠戏谑一笑,“那我先不告诉亭训。”

“做什么事要瞒着我?”

魏亭训端了吃食进来,放在宋湘面前。

风眠故意转移话题道:“我们再说妻主以后出榜的事呢!”

“亭训,妻主若是中了秀才,应该没有人榜下捉婿吧?”

魏亭训闻言,认真的考虑道:“只是中秀才的话,应该也不至于被抢了去,除非宋湘中了案首!”

但是宋湘学识如何,他们两个也不得而知,想到此处,竟双双沉默下来。

宋湘吃着饭菜,狼吞虎咽,吓到了旁侧的风眠:“妻主你慢点吃。”

魏亭训也替宋湘倒了杯水,贴心的问道:“可是考院的饭食不好吃?”

宋湘点着头,嘴就没听过,等吃饱了,才去院里消食背策论。

院考的最后一天,宋湘神清气爽的赶了个大早,到了考院门口时,天还昏暗着。

周艳珍躲在马车上继续补觉,已经放弃看策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