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些有闲情逸致的富家弟子,没有人有闲心去外艮区的荒山。
寸草不生的荒山,道路崎岖,迷雾弥漫,诡声不断,更有人曾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上面,连野狗跟乌鸦都极少有会出现在这里。
关于这里的荒山,有着诸多诡异的传说。
有人说这里的荒山是一副枯骨上埋石,本质是就是一座坟,所以才寸草不生;有人说这里的荒山藏着一群鬼魂,可以幻化成妖媚女子,男子被魅惑后就会被剖腹挖心;有人说这里是冤魂聚处,误入此地会被冤魂附体……
最近这段时间,这里的荒山又多了一种诡异的传闻。
“那日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出来撒尿,一道惊雷横空,我吓得一哆嗦,向着外面望去,看着那雷电蔓延到那座山顶,一个人影就在那雷电的末端!不,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一副白骨!吓得我尿都滴到手上了!”
“你这么一说,我那日好像也看到一个影子在那山顶,像是鬼魂一样游荡着!”
“许是什么人造孽太多,受上天责罚!”
“看今晚这天气,好像又会有风雨,那鬼影可能又会出现!”
“可不敢再看,莫要让这鬼影找到你来!”
“……”
在黑夜降临之时,风雨又催生出了雷电。
白日里议论的人偷偷开了一条窗缝,向着窗外的山顶望去。
山影宛如一个庞大的巨兽,在黑夜之中苏醒。
“看啥呢,还不睡?”家中妇人拍了那人一巴掌。
那人毛骨悚然,陡然跳了起来,反应过来后大声吼道:“吓死我了,你!”
妇人小声嘟囔了几句,先去床上歇息了。
惊魂甫定的人本想关上窗户,也去睡觉,却鬼使神差地又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咔嚓——!
惊雷横空!
一道鬼影在山顶出现,仿佛一身的森森白骨,那双空洞的双眼陡然向着这里望来!
“妈呀!”
砰!
那人被吓得再次跳了起来,猛地关上了窗户。
“真有鬼?!那鬼怎么会跟雷电相接?!”
用了漫长的时间才平复下来,那人一夜都不敢吹灯,也不敢睡去,第二天早早地就去找他人说自己昨晚所见的诡事。
不过,黑铁城里的诡事多了去了,平日里大家或许还愿意听上几句。现在正值青萍十番战的前夕,大家谈论的都是青萍十番战的人,没有人会在意那个在雷电下出现的鬼影。
……
乾区的深院。
孤灯映照窗外的落花。
有人正在案前读书,偶尔停下来呢喃上几句,默默思索其中的玄妙,像是完全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
偌大的深院,好似只住了这一个人。
乾区跟黑铁城的其他区不一样,在这里不需要担心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情,也没有人不屑于做那样的事情。凡是能住在乾区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更何况是在内乾区这样的地方。
风起弄影。
树影跟花影缭乱。
一个人影就这样凭空出现,跟地上错乱的影子融为了一体,没有半点声息。就算是近在眼前,人们也多数会忽略掉这样一个影子。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正在读书的箫长生忽而出声说道。
那人影明明出现的悄无声息,连风声都没有因此发生改变,天地间的元气流转也没有发生改变,可这人影一出现,箫长生的声音便已经从屋子里传了出来,仿佛看见了一般。
“竟然察觉到我,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外面的人影用一种没有情感的声音说道,那音节像是一个个敲出来。
除了风声,好似再没有声响。
在旁人看来,箫长生跟外面的人只是没有动而已。实际上,这两人就好像是持着弩箭相互瞄准的人,随时都在准备着躲开对方的攻击,也都随时准备着将对方置于死地!
能够如此悄无声息地来到这处小院,明确地知道箫长生就在这里,来的人实力绝对恐怖;而箫长生瞬间洞察到对方,并且做好了进攻的准备,他的实力同样强悍。
风还在舞弄着影子。
箫长生缓缓地放下了书,站起身来,打开门,说道:“看来是怪主人没出来迎客。”
“好胆色!”
在完全不知来人实力与能力的情况下,箫长生竟然还敢正面迎向来者,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不知客人远道而来,有什么指教?”
“指教算不上,只是想要邀请你。”
“客人从何而来?”
“你倒是不用管我从何而来,我可以先告诫你一件事情,你已经闯了两次‘焚虚道’了,心魔已生,不要再去闯第三次了!”
箫长生那平静地眉宇之间忽然有了一丝阴怒之色,他盯着那个人影,说道:“看来阁下对箫某知道的不少!既然阁下没什么指教的,那箫某倒是想要讨教了!”
天衣神裁!
嗡——!
天地间好似忽然多了一道无形的波纹,瞬间封禁住了那个人影!
箫长生的目光忽而一变,陡然向着一侧望去。
刚才的人影消散,出现在了另一侧,一双黑白旋涡般的双眼看向了箫长生,随即出现在了箫长生的近身!
天衣神裁!
嗡!
无形的力量在箫长生的身上出现,仿佛是一身可以隔绝天地的衣服。
然而,一双手还是伸到了箫长生的胸前,不过这只手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则是完全停了下来。
“炉火境就能到这一步,当真不错!可惜我还有事在身,不然真可以陪你耍耍!”人影忽然抽手,随即消散。
“想走?!”
箫长生向前踏出一股,身上强悍的气息爆发,瞬间席卷整个小院,将所有的影子缭乱。
然而,刚才那出现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若是你第三次踏入‘焚虚道’还是不能过,那就来找我,我一样可以让你拥有这个世间的最强炉火境!嘿嘿,我等着你来找我!”
箫长生盯着夜空,眉间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霸体境吗?此人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他身后又代表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