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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洞穴像是张着大口准备择人而噬,中介手中的灯光也只能照亮身周十几平米的空间。

沈葶有些不安的往余诚身边靠了靠,总觉得在山洞深处似乎藏着怪兽一般。

中介尴尬的笑了笑:“时间长了不用,照明系统的线路有些老化,只要修理一下就能接着用。”

这是一处已经废弃的防空洞,几十年前的产物,藏在远离城市的山区里。

防空洞的面积很大,足足有八千多平米,由蜿蜒曲折的通道连接起一个个仓室。这些仓室有大有小,大的能容纳几十人,小的两人并排躺着都嫌拥挤。

这个防空洞挂了好几年,一直无人问津,好不容易有个顾(傻)客(子)有意向,中介显得热情无比。

“手续方面没什么问题吧?”

中介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都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沈葶拉了拉余诚的袖口:“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这地方也太偏了些。从市区开车过来要两个小时,太不方便了!”

余诚说:“可是便宜啊,放在市里想要找这么大的仓库一年租金就得不少。”

沈葶反驳道:“拿这里当仓库,我总觉得不太靠谱。你看这通道,又窄又低,叉车都不好进,好多地方得靠人工搬,省掉的租金都搭在人工成本上了。”

余诚道:“你想想啊,防空洞啊,要是哪天外边打仗了,咱都有个躲的地方。”

沈葶翻个白眼,不想理他。

余诚问中介:“优惠力度是不是还可以再大些?”

中介咬咬牙,给出底数:“一年九万,不过时间要照着二十年签,租金押一付三。改造方面,只要不改变主体结构,不开挖新的仓室,其他您都可以自由发挥。”

余诚点点头:“行,就这样,你先回去准备合同吧,我再走一圈看看。”

中介走后,余诚看着这废弃的防空洞,越看越满意。

远离市区,不容易被外人发现;防空洞外山体厚实,只要将入口一关,洞里的人也察觉不到外边的动静。

相比之前带明朝人到现代的库房中躲避,还要做隔音等一系列措施,现在有了这个防空洞就简单许多。

“满意了吧?”沈葶虽然不知道余诚签下这个废弃的防空洞做什么用,唯一肯定的一点是肯定和他在明朝的事业有关。

余诚道:“你找个施工队,先把照明和通风系统搞定,我有大用!”

至于是有什么大用,余诚却死不开口。

北上支队营地。

陈达率领骑兵营与井澄带的一个排宪兵赶到时,李河正在宴请大顺军使者。

这次来的使者就不是刘芳亮了,而是一个在陕西投降大顺的举人,名叫雷于霖。

此时李河醉眼朦胧,眼睛不时看向摆在案头的那枚三寸见方的金印。

那是雷于霖带来的封赏,李自成以擒杀潞王的功劳,封李河为新安伯,赐十二斤重的金印一枚,并赏黄金一千两,银三万两,绸缎五十匹。

雷于霖将李河眼神看在眼里,于是举杯祝贺道:“下官再敬新安伯一杯,如今我大顺东征一路高歌猛进,顶多再有半月,陛下便可攻入京师。”

“到那时,伯爷以擒杀潞王之功,率军从征之劳,从此与国通休,福泽百世,岂不快哉?”

李河闻言哈哈大笑,举杯道:“承你吉言,干杯!”

支队长李河、参军张道冲都在席间作陪,抽不出身来,只安排了林云瑞带着新赶到的援军前往营帐中休息。

井澄进了营地后,一刻都不得歇的带着宪兵排前去接收俘虏,临走前不忘嘱托陈达:“陈营长,那两个家伙一定要安排好!”

林云瑞听得一头雾水,眼睛不由自主的瞥向队伍末尾的一辆马车上。

“营长,马车上是谁呀?”

陈达回头看了一眼马车,笑着回答:“你也见过,不妨猜一把。”

“我见过?”林云瑞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一直到骑兵营驻地,终究忍不住好奇心,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哟呵,还真见过!

马车中有两个人,身形消瘦,胡子拉碴,正是余家军从开封南下途中抓到的的两名俘虏:巡按御史李振声、钟祥县令萧汉。

林云瑞在进讲武堂前是近卫团的士兵,也曾当过这两个俘虏的看守,所以并不陌生。

“营长,营长,怎么把这俩人带出来了?”

陈达道:“是司令的命令,司令说这是明朝的忠臣,让他俩去送明朝最后一程。”

陈达与林云瑞的说话声传到马车内,李振声自嘲的笑笑:“象石,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传车送穷北了?”

萧汉满脸苦涩:“可不敢与文丞相相提并论。”

两人在马车里并没有上镣铐,行动相比于被关在惠王府时自由许多。

他们两个被关起来的时候想了很多种方法自尽,却都失败了。现在北上途中有很多寻死的机会,两人却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此事。

这不是因为他们二人惜命,而是想看看这传承了近三百年的大明王朝,真的会如那余诚贼人说的那般轰然倒塌吗?

萧汉揭起窗帘一角,看着营地里错落有致的帐篷以及往来的北上支队士兵,百般思索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李振声看出萧汉意气消沉,他二人被囚将近一年,彼此都已十分熟悉,知道萧汉必然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于是便问:“慨然就义,本是你我心中所愿,象石为何叹气?”

萧汉道:“符浚兄,你说短短十年间,国朝形势何以沦落至此?”

“要说天灾,固然有其原因,可为祸不过陕豫数地,便是我县,粮食虽然也有减产,但也不至于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要说外敌,满清确实步步紧逼,但山海关固若金汤,其虽能绕道蒙古入寇掳掠,但只要边关将士用心经营,必也能将其平定。”

“陛下勤政爱民,不好奢靡,也非那等遭致亡国的无道昏君,可形势依旧糜烂至此。”

“难道真如贼人所说那样,我大明天数已终?”

听到萧汉疑问,李振声沉默良久,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