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濯被半拎着,跟宫尚角打了个招呼。
“宫二先生晚上好呀,我是宋家四小姐,咱们在宋氏的别院见过,你应该记得我吧?
对了,我是来找徵公子治病的,跟地上那个假新娘不一样哦,你千万别误会!”
宫尚角头一次觉得不该把弟弟养的这么不谙世事,连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懂。
【妈耶,他脸色好臭,连上官浅都踹了,不会踹我吧?】
【咱可不兴4踹啊,就我这小弱缺的身体,他那42号大脚丫子,一脚过来我就得重投胎啦~】
【啊啊啊~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宫远徵内心狂笑,原来这天不怕地不怕,靠着一张嘴走天下的女人,竟然害怕哥哥。
转念一想,那她跟自己相处时一句话不肯相让,岂不是在看轻自己。
“哼!”
宋思濯被他一丢,差点摔个狗啃屎,幸好宫二出于礼貌扶了一把。
可也仅限于用胳膊隔着斗篷挡了一下,没准还是为了维持跟宋家的合作,才不情不愿示好的。
【哎呀,宫远徵不懂得怜香惜玉一定是跟他哥学的!这兄弟俩如出一辙的大直男,活该都打光棍~】
宫远徵不甚明白她那些话的意思,但是好赖话还是能分清的。
什么叫打光棍,宫门的规矩就是如此,必须举办选亲才能迎娶新娘。
“远徵,怎么回事?为何两个新娘都在你的医馆?”
宫尚角狭长的双眼微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有些话虽然听见了,却不妨碍疑心深重的宫尚角,仍要再次试探。
宋思濯害怕上官浅连累自己,倒豆子一般,将这两天上官浅和云为衫做的那些事说了个遍。
最后拽着上官浅的手给他俩展示:“看,她的蔻丹就是证据!
我是真服了这帮无锋,干坏事能这么明目张胆,都被我拆穿过一回了,竟然还不趁没人的时候把蔻丹处理掉,是生怕没人发现怎么着。”
宫远徵当即掏出匕首,从蔻丹上刮下一层粉末,手指轻捻,鼻尖微动就分辨出是什么东西。
“哥,这是朱砂混着鹤顶红,里面还掺了少量的红色阿芙蓉,服下少量,便能使人神志不清。
没有百草萃的人中了毒,只需要一个时辰,人就会变成傻子,两个时辰后,药石罔效。”
宫尚角恍若未闻,淡漠眼神扫视着上官浅,眼神停留在某处,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用自己的佩刀在对方身上轻轻一挑。
一块温润莹白的玉佩瞬间高高抛起,最后落入宫尚角的手中。
【好家伙!可下是给你装到了,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嗷嗷滴呀,脚指头都快抠出一座角宫了。】
宫远徵瞪了她一眼,想叫她在哥哥面前老实些,她却忙着幸灾乐祸,错过了宫远徵眼里的急切。
“哥,这玉佩好像是你的!”
宫尚角“嗯”了一声。
宋思濯知道剧情,急忙抢答:“我知道!
我看见了,上官浅从第一天住进女客院落,就戴着这块玉佩四处招摇。
明明大家看一眼就知道,那络子和配珠都是男子才会佩戴的,可她还是故意显摆。
肯定是在演话本子里那种英雄救美,落下玉佩,姑娘上门再续前缘的戏码。”
宫远徵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在胡说什么!”
“哎呀你不懂,陌生男女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吸引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场英雄救美。
但是吧,要是男方又丑又穷,那女方就会说小女子无以为报,来生结草衔环必报之。
如果碰上的是宫二先生这样的高富帅,那就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为公子洗衣做饭,生儿育女,延续香火。
更何况,所谓的英雄救美没准也是一场戏,目的就是勾引你哥,好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宫远徵大为震惊,看向自家哥哥以求得到答案。
宫尚角眉头紧锁,虽不解,但认同。
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这种事情,确实见过不少。
宫远徵不明觉厉,一把抢过玉佩说:“这个上官浅竟然敢算计我哥!”
宋思濯挑眉,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刻在脸上。
宫远徵嘴角微翘。
【少年啊,你是怎么从我那么一大段话里,精准的提炼出你哥被骗这个事实的?】
笑容瞬间消失。
【不愧是宫门着名兄控,西瓜那么大的脑子,居然只能装下一个宫尚角。】
宫尚角见状怒火中烧,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看到弟弟的情绪,被除了宫子羽以外的人轻易的牵动。
宫子羽靠的是蠢,那她靠的是什么呢?
【恭喜啊上官浅,喜提宫门地牢永久居住权。】
宫远徵听到她的心声,重新勾起嘴角,吩咐侍卫直接给上官浅用最粗的锁链。
再回头,发现她像只安静的鹧鸪,小心翼翼的坐到哥哥对面的位置去。
宋思濯同时面对传说中的死鱼脸和死鱼眼,完全不觉得搞笑,只觉得这兄弟俩光靠气势就能压死自己。
顶着这份沉重的目光,她硬着头皮拿走了雾化剂。
吸药的动作,让兄弟俩意识到对方的恐惧和虚弱。
出于对弱者的怜悯,宫尚角收敛了自身气势,但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让宫尚角无法对任何一个看似无害的陌生人放下戒心。
宫远徵心里更多了一份焦虑,来不及分辨那是担心她这个人,还是担心她的病情,就先拽过了她的手腕。
“咳~”
“哥?”
宫尚角叹气:“宋四小姐?”
宫远徵恍然大悟:“哦,她没事,喝点凉水冷静一下就好。”
【你有毒啊!喝什么凉水,是觉得这比喝热水更搞笑吗?】
宫远徵无奈撇嘴,总不能直接跟哥哥说,她是被吓的心律不齐,需要平躺静养吧。
哥哥有话要问,等哥哥问完再休息也来得及。
“我!不!渴!”
宫尚角接过话头:“那正好,我与宋四小姐许久未见,聊聊。”
【呵呵,他是在威胁我吧?是吧!】
宫远徵敛下眼皮,把最近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让自己没笑出来。
“宫二先生不忙吗?”
宫尚角点点头:“还行,不忙。”
【还行是什么鬼,你弟弟就是这么学坏的吧。】
“你要是不忙,那你去把云为衫也抓了吧,她想当少主夫人,准备对姜姑娘动手,但是又勾搭上了宫子羽当备胎,而且她来宫门也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了呀,她们俩没事就凑在一起蛐蛐这些,而且是不背人的那种,那胆子大的呀,简直丧心病狂~
啧啧啧,她们无锋到底是有多瞧不起宫门,才这么有恃无恐哦~”
宫尚角在意她的挑拨离间吗?
不,他在意弟弟居然听进去了。
傻弟弟啊,漂亮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