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狼对垂耳兔敌意很大。
沈暮春担心,他很可能不会接茬。
谁知,巴赫一秒也没犹豫。
“你同意跟我结侣?”
狼是一夫一妻制。
奈何这兽世的雌性太少。
很多兽人便将就了。
他不一样,因为不愿跟其他人共享伴侣,才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雌性生崽。
族中老人们对此很是苦恼。
“我……我考虑考虑。”
沈暮春也不是有意这么吊着。
可为了垂耳兔的安危,她只能出此下策,暂时先安抚好眼前的狼人。
“你得搞懂什么是喜欢,再说。”
沈暮春又补了一句。
巴赫身后高高翘起的尾巴霎时定住。
“喜欢跟生崽不一样吗?”
他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谁喜欢谁。
所有兽人都奔着生崽结的侣。
只要雌性健康。
只要雄性骁勇善战。
二者结合就能为种族繁衍生息。
像那些徒有外表的鸟类,很难找到伴侣,一不小心还会被别的种族灭绝。
狼族这么强大。
巴赫根本不愁找不着伴侣。
“当然不一样啊!”
沈暮春知道,生崽跟喜欢不冲突。
但她始终不是这儿的人。
“这个,我教不了你,你好好领悟吧。”
一句话就打消了巴赫的杀戮之心。
他开始琢磨什么叫‘喜欢’。
沈暮春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
“吃肉吧,快吃肉。”
垂耳兔回来之后,没了原本的性命之忧,却突然多了另一种危机感。
“姐姐,他他他……为什么在这?”
巴赫不让沈暮春去集市。
于是,夜里去捕猎,白日来这儿烤猎物。
她倒也不再愁吃不上肉了。
“我怎么知道。”
沈暮春不敢告诉垂耳兔,他差点没命。
反正,大灰狼又不是她的人。
沈暮春指挥不了他。
“你别去惹他。”
垂耳兔自然没那种胆量。
他只是气恼。
“姐姐~你就不能不理他吗?”
那头狼真狡猾。
白天与雌性说说笑笑。
夜里狩猎完了,也不领着狼群回栖息地,就在小木屋外面随便躺着。
垂耳兔气得磨牙。
最开始,雌性并不知道。
直至有天夜里。
她出去方便,才发现的。
“我也不想理它,可是外面冷!”
一头狼在外面幕天席地。
沈暮春去看一眼。
它就咬着裤脚不放。
满脸可怜兮兮。
这要说是野狼,她打死不会信的。
明明就是一只离群的二哈。
“你为什么不回家啊?”
沈暮春上手撸耳朵,手感真不错。
它顺势滚近了,又蹭又抱的。
沈暮春顿时心软不已。
“夜里冷,我给你拿床被子。”
她拿了兽皮出去。
‘二哈’不要,还嘤嘤叫。
沈暮春起身往回走,它爬起来就跟上。
跟着跟着……就跟进屋了。
垂耳兔气得直跺脚。
“让它守门也挺好的,对吧?”
沈暮春觉得小木屋不小。
多一只也不多。
问题不大。
她依旧睡在床上。
‘二哈’挨着门,时刻都竖着耳朵。
垂耳兔蹲在床边,失眠了。
往后的几日都如此。
他很想跑路,想想又不行。
把雌性跟单身雄性关在一个屋里。
垂耳兔实在不放心。
那头狼天天来,装大尾巴狼。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早就哭红了眼。
“姐姐,救命,他他会吃了我~”
沈暮春对这话不以为然。
因为,兰元澈说过,兽人不吃同类。
她也没发现大灰狼伤人。
“你离他远点。”
沈暮春只能这样说。
可垂耳兔还是不依不饶。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对兔兔~”
明明是自己捡回来的雌性。
就该与自己结成伴侣。
怎么会这样子。
他不服。
……
垂耳兔一连闹了好几日。
沈暮春觉得耳膜有些顶不住了。
“好了,好了,好了~”
午饭的时候,只有她跟巴赫。
垂耳兔躲在屋里盯着。
沈暮春吃到一半,突然开口。
“哎,你吃兔子吗?”
巴赫立马来了精神。
“你想吃的话,我一会就去捕。”
兔子而已,一点不难。
可沈暮春摆手。
“不是,我不吃。”
她就随口问问。
只要是不吃,垂耳兔就不能闹了。
巴赫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想吃兔子,你想吃屋里那只?”
是的话,更好办。
他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要不是雌性拦着,兔子都活不到今日。
“不是!我不是!”
沈暮春急得被自己口水呛到。
“咳,我不吃!咳!”
“咳咳咳……我……我又不是黑寡妇!”
“谁没事吃自己的伴侣啊?”
她以为巴赫会问‘黑寡妇’是什么。
结果,他轻飘飘来了一句。
“他又不是你伴侣。”
这话直接让沈暮春咳不下去了。
“你怎么知道?”
垂耳兔不是她的伴侣。
这事,又没有人可以证明。
巴赫突然这么说,让沈暮春险些穿帮。
“我在问你吃不吃兔子呢……”
她可以吃,也可以不吃。
但屋里那只不一样。
沈暮春不能吃它。
“你们是伴侣的话,晚上为什么不生崽?”
巴赫抛出一个很私密的问题。
沈暮春愣了又愣。
“巴赫,你在胡说什么?”
生崽这么重要的事,一晚上搞得定吗?
这简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没睡在一起,不交\/配,也不生崽,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伴侣。”
巴赫说得很坦然。
沈暮春却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知道……我跟兔兔……”
她想说‘配了’又实在说不出口。
“我跟兔兔睡了!”
这两个字有很多含义的。
躺在同一张床上,叫睡了。
做某些事,也叫睡了。
总之,‘睡了’比‘配了’好听。
沈暮春就这样说了。
巴赫听完,心中暗自发笑。
“小雌性,你撒谎。”
她嘴硬的样子很有趣。
头昂得高高的,两颊也鼓鼓的。
让他看了好想咬上一口。
“没睡,我听见了,我看见了。”
巴赫可不是胡说的。
眼下是春季,正是繁衍的好时节。
他之所以卧在屋外,就是怕那兔子没用,怕雌性在里面住着不太安全。
结果,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巴赫连听了几晚才确定的。
虽然他还没结侣,也是头成年狼了。
生崽的事,该懂的都懂。
更别说后来,雌性心软,带自己进屋了。
巴赫就正大光明在门边趴着看。
垂耳兔蹲守在床前。
四目相对。
夜夜如此。
雌性根本没打算跟他生崽。
兔子也不是她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