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白犹豫不决。
说到底，他不信南州有能和灰蒙一战的实力。
身为云归大陆上的兽人，却向另一个大陆上的兽人低头...
若被兽神知道，他不敢想他们天狐一族的下场。
“我只问你，你能不能做天狐一族的主？”
南州看出了雪月白内心的纠结，目光自他脸上扫过，带着审视。
雪月白这次倒是十分干脆地点了头。
天狐一族的族长虽是大哥，但遇到关乎天狐一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时，他同样有直接决定的权利。
“那就简单了。”
南州忽的伸出手，一道小型火焰龙卷风在他手心飞速旋转。
散发着让雪月白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伏地颤抖的力量。
而一旁的雪暮山更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自膝盖处传来的痛处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脸皱成了一团。
只有被南州护在怀里的蓝清灵没有任何感觉，看着神色痛苦的雪暮山，忙伸手去扶。
眼看蓝清灵的手就要挨到雪暮山的胳膊，南州下颌线条猛地紧缩，手指微动。
雪暮山只觉忽有一股大力托举自己的胳膊，他蹭地站了起来，神色茫然。
于此同时，南州大手一伸，把蓝清灵的手拉回来包在自己手里，紧紧握着。
他做着吃醋的举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在蓝清灵望向他时，佯装无事地看向别处。
蓝清灵眼里闪过笑意，手指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
南州的心仿佛被轻柔的羽毛拂过，转头看向蓝清灵，眉眼间不自觉漾出柔色。
若换做平时看到这一幕，雪月白就算不敢当面调侃两人，也会在心里暗暗调侃。
但此时的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你不是九级兽人，你是，你是龙玄大陆的——”
雪月白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州，兽神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
南州没有否认他的话，只垂眸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任由他猜测。
而这副模样落在雪月白眼里就是承认了。
他吞了吞口水，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
从出生就没体验过出汗是什么感觉的他，此时手心一片汗。
过了好半天后，雪月白才冷静下来，再看向南州的眼神比起先前多了敬畏。
但他还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雪月白顶着南州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眼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三分，“你和我们兽神之间...”
他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问才好。
南州却明白了他的顾忌，“他妄图伤害我的兔儿，我与他之间不死不休！”
这话让雪月白的心安了。
有生死大仇就意味着没有谈和的可能。
他也就不必担心某天会被南州抛弃不管，任由灰蒙作践他们天狐一族。
“好，我答应你。”
雪月白看着南州手里的光明石咬了咬牙，最终低下了自己的头。
“很好，我保证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南州本想提醒雪月白他们族中恐怕有玄青纹兽人时，龙玄大陆上方忽有极为强烈的力量波动。
他拥着蓝清灵起身，目光遥望向龙玄大陆。
两股力量，一强一弱。
“你们无需做出改变，之前怎么生活，之后也一样。”
说话间，南州已经带着蓝清灵走出木屋，“剩下的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影已经不见，徒留下还满腹疑问的雪月白。
“二哥...”
雪暮山跟了出来，仰头望向大雪纷扬的天空，眼里闪过迷茫。
守护他们的兽神就是伤害嫂嫂的罪魁祸首，这让一直信奉兽神的他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雪月白明白他的感受。
别说是小山，就是他也一时觉得前路茫茫，就如这极寒地的风雪一般，看不到方向。
......
“灰蒙，老子再说一遍，老子从未去过云归大陆，也不屑去！”
澜萧怒目瞪向对面的灰蒙，脸色涨红，原有些花白的头发已然变为满头金发，无风自动间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他正睡得香，对面这个臭虫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朝着他袭来。
幸好他老人家身体还算灵活躲得快，不然已经和下方那堆废墟一样，死的凄惨。
“能在我云归大陆上来去自如，肆意行事还不被我发现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灰蒙一挥袖子，灰鼠兽皮衣同样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面上镇定，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大地阵营的兽神，暗地里却是黑暗阵营的兽神。
如果先前一而再，再而三躲过他探查的人就是澜萧，那...
灰蒙看着澜萧，眼里闪过阴狠杀意，那他就只能拼着得罪澜萧身后那位的风险将他斩杀。
然后再向上汇报，请求黑暗阵营高等级兽神出面帮他拦住澜萧身后的那位...
无论如何，绿洲里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
灰蒙和澜萧说话的时候，南州已经带着蓝清灵来到他们附近的一座山头上。
两人借助澜屿给的隐匿气息之物，悄无声息地盯着不远处的情况。
“那位就是咱们龙玄大陆的兽神吗？”
蓝清灵看着上方的澜萧，心里莫名生出几分熟悉感。
她好像见过他。
“嗯。”
南州点头，他能从澜萧身上感受到和龙玄大陆同样的气息。
“兔儿，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好像见过他。”
南州抚着心口，心跳不受控的加速，有一种好似见到久别重逢的故人的激动在他心头荡漾。
蓝清灵蓦的抬头看向南州，“你也有这种感觉？”
“嗯！”南州点头。
他没有说的是，除了熟悉感外，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疯狂同样在他心头激荡。
让他很想不顾一切的将这个世界彻底毁灭。
南州的眼里涌上一抹血色，情绪逐渐失控，火元素在他们四周疯狂翻涌。
隐蔽圈内，就连地上的石头都在顷刻间化为灰烬，环着蓝清灵腰肢的手也在不受控中兽化。
“南州，你怎么了？”
蓝清灵从未见过这样的南州，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蓝清灵惊慌的声音让南州猛然回神，眼中血色倏地消散，已然兽化的手也恢复了正常。
“兔儿，别怕，我没事。”
他一把将蓝清灵抱进怀里，心在一瞬间安定，那种不受控的感觉也随之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