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摇头，：“王爷，自古起义军大多如此，胜则一拥而上，败则一哄而散。不过目前来看，我军应该还不会如此，诸位将军还是看好王爷的。只要接下来不再打败仗便不会溃散。所以接下来一定要有把握才出战，否则宁愿做缩头乌龟，若是接连失败则对士气影响极大。”
萧梁点了点头。
“王爷，放几只信鸽，派人打听长孙无阌的消息，以老朽观之平王一定会反，但平王对长孙无阌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这实在难以估计。或许长孙无阌还在犹豫。但他若得知禁军伤亡惨重，定会动心。”
“但王爷不可把希望寄托在平王身上，说到底，平王也是想当皇帝，他若进了京都，绝不会把皇位让给王爷，所以王爷还得靠自己。”
萧梁问道：“先生，若老六出兵，他会是来洛城与本王汇合一起出兵，还是会走近路直奔京都？”
文先生摸摸下颏，“王爷，若平王志在天下定会直取京都，抢先夺取皇位，然后大肆封赏。”
“若来洛城与王爷合兵，这便会错失良机，况且，王爷乃是平王兄长，若与您汇合，则又不好意思抢兄长的位置。”
“嗯，先生所言极是，老六野心不少，实际上本王众多兄弟当中，他的实力最强，毕竟她母妃可是长孙家的郡主。”
“上回他约本王出兵，就是意在皇位，另外，老六与大太监卫郯交情非浅。听说是卫郯放他离开京都的。否则他根本离不开京都。”
“有时本王都在想，当初卫郯怎么就没让老六登基。这狗太监绝非善类。”
文先生突然好奇起来，：“王爷，这卫郯是否就是东厂提督？”
“是的，先生有所不知，这狗太监智力非凡，不到20岁便执掌东厂。本王曾几次欲拉拢他，可都让他拒绝了。”
“这家伙鼻子比狗还灵，本王很多事他都一清二楚。我母后与父皇对他都很器重，老三能篡位成功，正是因为有这狗太监相助，否则哪能成功。”
文先生说道：“小小年纪一介阄人却有如此本事确实了得，老夫到想会会他。”
贾羿说道：“文先生，这狗太监现在就在城外，我刚得到消息，伪帝派他到禁军中任监军。”
萧梁惊道：“什么？卫郯任监军？这狗东西难道想把手伸到禁军？”
文先生说道：“朝廷没有监军的先例，曹红傅一向自傲，居然接受了监军，难道萧景对曹红傅不信任？派太监监军？”
萧梁说道：“非也，先生，我母后用人颇有手段，老实讲，母后的政治手腕并不比男子差，她对曹红傅还比较信任的。卫郯来监军这事应该不是对曹红傅不信任，或许有别的原因。”
“先生，卫郯这狗太监，本王曾怀疑过他是假太监，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自离开京都后，也就没去关注他了。”
“这家伙来监军或是想掌控兵权。”
“假太监？王爷，这怎么可能？”文先生说道。
“哎，先生，本王也只是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先生不在京都，不了解这家伙，这家伙虽是小太监，可行事却老谋深算。与宫中别的内侍格格不入，但又让你不得不信任他。本王若是能得他的支持，早就继位了，哪会等到今天。”
文先生突然说道：“王爷，老夫想明日去会会这个卫郯，若他是假太监绝瞒不过老夫的眼睛。”
“啊？先生，您想见他？这哪行，他要是把您扣下来怎么办？本王可不能没有先生。”
“王爷，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老夫自有脱身的办法。如今双方死伤惨重。这卫郯若是来夺兵权的，他也绝不希望再让禁军死伤过重，或许这便是个机会。”
“王爷，您的目的是称帝，意在天下，若能离间卫郯与曹红傅的关系，让卫郯杀了曹红傅，这便对您大大有利，或许能让敌军不攻自破。”
“老夫一介文士，谅他也不至于要我性命。见见也无妨。”
萧梁想了下，：“先生，太危险了，双方伤亡这么大，曹红傅若是发火一刀砍了先生怎么办？”
“不会的，正因为伤亡大，曹红傅还会想让老夫劝王爷投降了。以曹红傅自负的性格，不会杀我一个文士。王爷放心吧！”
萧梁还是有些不舍，：“先生，那您千万小心，别激怒了他，本王还得等您回来决定大事呢。”
“王爷放心，忠臣不侍二君，老夫既跟了王爷，死活都是王爷的人，王爷等老夫的好消息吧！”
“好吧！”
半夜禁军大营，卫郯刚睡下不久，便听到有哭泣声。
“平之，什么声音，这谁在哭啊……”
“大哥，死了那么多人，有些伤兵痛的在哭呗！有些人是死了弟兄。”
卫郯摇头，“哎！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一场战争不知又有多少家庭破碎！真是造孽啊！”
“平之，你也睡吧，这是军营，没事的。”
“大哥，你睡吧，我打坐练一会功就好了。”
卫郯不再理会，忍着“躁音”，不知不觉中入眠。
第二天清早，卫郯便早早起来。借着晨曦，卫郯带着林平之等人去查看战场。昨天太晚了，很多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理。
虽然一夜过去了，可血腥气似乎并未消散。道路上，田地里，还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尸体，有尸体肢残体破，血水渗入泥土之中，鲜血早已结垢，泛出一片黑红之色。
几只乌鸦在空中盘旋，发出阵阵嘶哑的鸣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没多久，一队士兵开始收敛尸体，每个士兵的表情都比较僵硬，没有哭声，没有欢笑，似乎一切毫不关己一样。
一名传令兵过来了，“监军大人，大将军请您去军营议事。”
“知道了！”
“平之，走吧！”
“哦！”
来到曹红傅的中军大帐。
众多将校军官都到了，但大伙都面无表情。
卫郯说：“大将军，伤亡可出来了？”
曹红傅对身边幕僚点了点头。